[宁宁] 我那一年迷上网聊QQ看美女在视频里笑,我看到了宁宁略显粗大的头部轮廓, 她嘴上咬着白烟屁,十分蓬乱的头发,烟熏妆,我能看清她的细微眼线,她打着打 着字时不时停下来,用右手指夹住烟,对着视频头轻蔑的吐出烟雾,于是我这边的 视频里便全是白雾了…… 我好奇的是她对于阅读的偏好,我好奇的是她对艺术的领悟与解析能力,当那 个晚上,她在我旁边躺着,告诉我她的母亲原来是省歌舞团的独舞演员,有着美好 身材和玲珑曲线,会跳朝鲜舞,印度舞,傣族舞,跳过杨丽萍式孔雀舞,就是把拇 指与食指蜷起,其他三根手指翘着当孔雀冠——她说完,宁宁说完,借着月光给我 比划了比划,我觉得那真是孔雀,甚至我清晰的看见孔雀的喙向我啄过来啄过来, 我期待它开屏。 宁宁,你把拖鞋穿上,然后幽雅的在我屋镜子前转了圈。宁宁,你这图书馆管 理员,离婚后爸爸找关系把你安排在省图,你“惬意”的穿着工装和同事聊着乔治 克鲁尼在《十一罗汉》里的扮相,然后在下班后换上你的“泡菜”韩版装,悠闲的 逛在小寨,逛在百盛,在那喝咖啡,看帅哥,拿着咖啡馆里的《世界时装之苑》, 在上面用签字笔狂留自己的电话号码:110 。你这叛逆的姑娘,小眼睛姑娘,小胸 的姑娘我爱你。 最近觉得还是麦当娜的较对我的味。宁宁边说边继续弄着自己的“指头孔雀”, 并让“孔雀”猛叨我脸,一时风声鹤唳。我说最好听的还是《物质女孩》,《像个 祈祷者》,likeaprayer 。 “likeaprayer?” “likeaprayer.” “这样?”她说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呼哧呼哧的吸两口空气,使她的脸更大 了,我觉得她仿佛一只失重的大鸟,急需找着她的降落地点。 那天晚上,窗外月亮很亮,宁宁曾披了衣服,站在窗口,给我指点点星光,我 叼烟卷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她有些忸怩,有些忸怩,想挣脱,但却愈发陷 入我掌中,我往上往上,摸到了我想摸的地方。宁宁尖叫一声“啊……”,推开我, 装着惊惶无措,仿佛我是那种满脸胡子茬的凶恶惯犯一般,她一下使我六神无主, 不知魂归何处,但她走过来,啪给我一巴掌,盯着我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龟,是 不是想跟我做?恩?是不是想跟我做?”然后扒下我的全部衣衫,幸福的把我奸污 了。 事后,她光身子伴着音响里《春之声》的旋律好是跳了圈儿一个人的恰恰(包 括她抱着空气猛往两边晃大脑袋),由于天已渐凉,我好意让她赶紧象征性跳几下 进被子来,她则越跳越上瘾,还呼吁我也跟她共同进行这种“crazydance”事业。 她于是换上我当时最喜欢的《californiadream 》,她来当王菲,也给我弄张看不 清登机地点的登机证,她说“我多喜欢王菲我多喜欢王菲我多喜欢王菲,啊啊啊… …”她跳着跳着,从地上光脚跳到床上,揪住我的前衣领,边晃边说:除非我们完, 不然要是跟别的女人搞这玩意儿,恩?……”我把她手甩开,跳起来给她两巴掌, 把她从床上蹬下去,她躲了一下,腿踹空了,整个身子保持不住,来了个空中大劈 叉的摔到床下,裤子次拉叉了,我的黑内裤露出来,像个刚露出一点头的乌龟头。 我有些恼,让她滚,说滚,你滚。她走过来踢我了两下,一脚中左肋,一脚则 中臂膀,吾欲跳起复抽之,女亦立吾前,我恐,说好了好了,怕你了。到床头取出 一支烟点上,她仍一言不发,两边脸都很红,有我手印,她眼里有泪珠滚过来滚过 去,但是不落,她的泪还没完成“沉默中的爆发”,仍处于观望状态,她的泪,那 种很小的水珠,汇聚成水柱,从她脸颊滚落,也经过她瘦削的下巴,最终滴落在一 个地点,如在水里扔了颗小药丸,荡起一层又一层波纹。 我不想哄她。我从不哄女的。我继续让她滚。她安静了。我躺在那,困极了, 困极了,便想睡,有那么一会儿我闭起眼睛,朦胧中脑里便涌现出抽象的图景:比 如我跟着一个又一个人走到一个井边,然后见他们一个个跳下去,他们跳下去的一 刹那满脸的无怨无悔和平静,他们几个甚至在井沿儿互相握手,还有人给他们照最 后合影,他们就这样跳下去,最后,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我是真不想跳,但全世 界就我一个,我即使不跳,命运已经定了,况且他们到了什么地方我没把握,但若 真是到了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那不也是一种很美好的选择和归宿?于是我从 井沿下站上井沿,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哇……(我感觉到现实中有人在晃我) 她把我晃醒。认真的盯着我,说你是第一个打我的男人,我爸没打过我。我很 意外,以为像她那样的风格应狠是认识了一些古惑仔男生。后来我信,是因为通过 相处,我发现了这样一种女生:她们因为内心受过家庭、个人伤害(比如她再没见 过她年幼离她而去的母亲),所以只能在外围树起一道防御的墙,如同给羊披上虎 装,总能吓退一些尚不了解她的人,她们内心渴望纯净,渴望一劳永逸的爱情,但 却怕脆弱的内心受到创伤,她们,有一个固定的称谓:披着狼皮的羊。 她后来还跟我肆无忌惮的闹啊疯啊。是因为她说完这句之后,我的泪掉落下来, 我抚摸她的脸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不说话,她含泪看着我,问你爱我吗?我想说爱, 但只点点头。她说好,那你可以打我,以后,我不听话,你就狠狠的,用你的拳头, 用你的雄性气概,打我,打我这个就在不久前,爱上你的女人吧。 我把她抱怀里,说我不会我不会。她挣脱出去,推开我,说很多事情因为一个 爱字,便获得了豁免权,爱是无形的法律,或者说凌驾在之上的“律”,但是,我 要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你动我一指头,只要一下,我就把你的脑袋用裁 纸刀轻轻的割下来,然后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天一亮,随便找个垃圾箱一扔。 “那你怎么办?” “我去自首。” “你先死,我后死。”她又加了一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