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春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正在渐渐地离去。 毕业后,我常常一个人望着院子里,那些我和父亲一同种下的花草,它们几乎 在相同的时间里开放,然后在不同的黄昏谢去,接着便是漫长的冬天。于是我在那 些飘雪的日子里做许多的梦,梦里面总飘着鹅毛一样的大雪,就像那本老书《雪狼》 中描述的情景一样,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天空中一片苍凉,寒风吹个不停。我 总是在醒来后感觉到悲伤,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孤单,就像书中那只孤单独的小狼一 样…… 1984年的秋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故事原本要从这一年开始讲的,但 是那时候我还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我跟你说太多那一年所发生的事情,你肯定认 为我是骗你的,况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骗你。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确实想对你们 说点什么,并且我要说一些真实性的事情。 我爸是一个厨师,他一直希望我考上医科大学,那样我将是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因为他就我一个儿子相依为命;我当然也想过,可惜我就是没那种命,考试的时候 紧张地流大汗,最后终于让我爸失望了,考了一个普通的医学院;一直以来我总是 在让他失望,因为在他跟我妈要离婚的时候,他问我要跟谁,我说我要跟我妈在一 起;那一年我大概是九岁,我说出的话像铁锤一样砸在了他的头上,他顿时不知所 措,他的眼睛像被刀割了似的,瞬间就充满了血丝。 这些一提起来就令我伤感,所以我决定不提这些了,我还是从我毕业的时候说 起吧。 我家的餐馆生意还算不错,首先是因为我爸的手艺确实不错,其次是我家的地 理位置占了优势,我想也许爷爷或者推算到祖辈那一代,他们在建房的时候,大概 是请最有名的风水先生算过了将来会有这么一天。家门口的风景河建起来快十年了, 路边的花草藤看上去已经很年久了,在河面上要是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抢上水的小 鱼,这些鱼是坝里放水的时候溜出来的。 我家的前院在后来被改建成了餐馆,而后院一直保持着原貌,在我家的后院里 栽着许多花,大部分是海棠,大多都是我亲手栽下的,但是那些我不在家的日子里 都是父亲在浇水。 终于毕业了,我在想我将会找到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呢,难道真的去做一个医生, 这几年的实验课我都很少参加,因为我在这样的课堂上常常反胃,所以我想我是不 可能会去做医生的,我对我的这个专业一直都很反感,要是当初考上北大的话,那 现在也许就不用愁了,可是我当初怎么可能知道现在找工作会这样难呢?再说了要 是人人都去读北大,那别的学校我想就都不用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在白天睡觉,我知道这样不好。父亲好多次对 我说起他那个年代的事情,可是我又能理解多少呢? 现在是七月份的天气,林凡常常来叫我去打游戏,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他 家离我家很近,我从小就把他当成我的兄弟,他爸和我爸是那时候的干兄弟,大概 那个年代就是喜欢这样结伴。我最近已经开始厌倦打游戏了,我喜欢把自己关在屋 子里听着音乐写歌词,把灯光调的很暗,这样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现实去尽情的幻想。 那天下午突然林凡来我家问我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说先过段时间吧,现在才刚毕业,我想休息几个月再说。 “我爸说了要是你愿意的话跟他一起去搞建筑。”他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窗 外似乎要下雨了似的,窗帘被刮得乱动。 “开什么玩笑,我是学医的。”我说。 林凡的爸爸是做房地产的,脾气很好,常常带人来光顾我家的餐厅,对于这些 我一直是很感激的。 “那又怎样?我们去售楼部每天坐着喝喝茶,打打游戏就领工资了。”他一直 都是这样常常把事情想的很完美。 “我没有你那福气。”我说。 “对了,国外的假期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双胞妹是不是该回来了。”他提起了我们以前的同学,我们的好朋友雨菲和 雨辰,我们一直在通信。 “这你应该去问国外的校长。” “我想你应该也想她们了吧。” 我们的对话常常在半途终止。 在别人的眼里林凡一直是个不愁吃穿的人,因为他总是很时尚,或者说生在这 个时代,注定了他这样的公子要顺应潮流,他的女朋友基本上没有一个是固定的。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读书上一个幼儿园,一起上小学,然后是初中,生活一天天 地变得美好。 记忆里所有的回音在我的心里一次次地重复着。 时光转眼不在,那时候的天真,那时候的欢笑渐渐离我远去了。 我这样的年纪,有时候又不得不想起我的母亲,那必定是在下雨的夜晚,或者 起风的早晨,再则就是梦醒的刹那间。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