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突然间醒过来,我的直觉告诉我天才刚蒙蒙亮,我的门不知被谁敲的嘭嘭嘭 地响,我裹着毛毯起来开了门,我一看是天祥,看他样子就知道还没有睡觉。 “你要干什么?”我问出话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的挤进来了,并且一副冷得就 要把骨架抖散的样子。 “你干什么?大清早的,你是不是昨晚没有回来睡?”我问。 “小声点,就是怕我叔叔知道我才没有回去的,快让我睡一会。” “我真是服你了,这么冷的天你们俩到底是跑哪去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还到先问起我来了,昨晚你都做了什么老实交代。”他挤 到了我的床上,整个人的缩成了一小团。 “交代什么?”我问。 “你对理发师做了什么,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穿着睡衣 ……” “你到是别乱想,我昨晚老早就回来睡了。”我说,我似乎是在跟自己澄清。 “别吹了,刚才理发师都已经跟她妹妹坦白了。”他说这话我一听就是假的。 “那我没话说了,我要睡了,一会还要上班。”我对他这些无聊的话题真的一 点有不敢兴趣。 我侧过身子准备不再理他了,可是他却紧追不舍地问着这些他似乎很感兴趣的 话题。 早上八点我再次醒了过来,已经感觉得到冬天的寒冷了,我一直是一个怕冷的 人,我躺在床上不想起,天祥似乎还在梦里,我侧过身看见窗子玻璃上一片模糊的 雾气,我想等到八点半的时候再起床,今天不打算洗头了。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二十 分钟,我开始穿衣服,我想九点钟我必须到厂里去,我把天祥叫醒的时候他看上去 像是刚睡下,但是看在时间的份上,一分钟缓和过后他还是急忙起来了。 我们开始急促地往厂里赶去,楼下理发师已经把门打开了,天祥冲她笑笑然后 又看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路上遇到一个人来问路,起初我以为他是外省人,但 是仔细一听不是,后来他很卖力地说出了‘日本’两个字,他微笑起来很好看,这 时我们才知道他是外国人,但是他仍然说不清要去什么地方,我真的很想帮助他, 但是我们真的也在赶时间,并且我听不明白,我看他也许是在这边读书的学生,所 以就指指路边的交警,我想把这个任务交给警察叔叔最把稳,于是他对我们点头谢 过之后便朝交警走去了。 到厂里时间刚好合适,没有早到也不算迟到,我的精神从这样一个冬天的早晨 开始恍惚,厕所的卫生我总是每天早上一来就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我是一个对待 事情认认真真的人,我总是不喜欢乱七八遭的生活。同事们都很友好,工作也不是 太忙,但是在今天早上突然间感觉到了厌倦,不论是看什么都觉得不顺心,几次感 觉自己像掉魂了一样,这是无力的一天,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情,天祥还问我是不是 感冒了,我摇摇头但是自己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早上十一点的时候我最后打扫了 一遍厕所就去找领班请假了。 也许天祥也是太困倦了所以他也一同请了假,在宿舍里跟我一起坐了一会他就 下理发店里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原来我真的是生病了,头开始有些昏沉,我 清楚自己没有买任何的药回来,于是只有闭着双眼睡觉了。 本来我是很少生病的人,但是睡了一会我就被冷醒了,所以随手抓了几件衣服 盖在上面,接着又睡熟了:我去做了修车工,整个旷野里都是烂汽车,就像废车回 收站里一样,你无法数清有多少,这简直令我高兴极了,你算算一辆车五十,十辆 五百……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深怕我的口袋装不下那么多的钱;地上有许多的草 都已经枯萎了,太阳暖暖里照着我,我见到了所有我没有见过的修汽车的工具,并 且我都能够使用,有许多的旧零件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左边有几个稻谷堆,你也 许见过,就是小时侯农村把谷子打完之后,在谷场上堆起的草堆,太阳出来的时候 我们上可以爬上去躺在上面,我大约看得到七八个一样大小的草堆,我非常的感动, 有时候有飞鸟掠过,我坐在椅子上抽烟的时候,天上有最美的云彩,像小时候见过 的最漂亮的形状,抽烟的时候我咳嗽的厉害,后来我浑身都被弄得漆黑,我闻到了 汽油的味道;一条公路把这个旷场分成了两半,有一个漂满浮萍的池塘,池塘里看 不见小鱼,我看见汽油正在朝这个池塘里慢慢地流过来,我试图去阻止,可是我越 是阻止它就流得越快,我越不伸手它就越慢,所以我干脆就不去管它了,但是这样 的话我又没有心思去修车,我想到池塘里有很多的金鱼,太阳一直是暖洋洋地照着 大地;在我感觉很累的时候我妈便给我送饭来了,是吃火腿肉,我妈说是她亲自做 的,所以我开始大口的吃,有蘑菇,有青菜,有可乐,这令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再 后来我吃饱了我妈就不在了,我拼命地跑啊跑就是找不到我妈,我难过极了,我好 象在路上遇到了我的表姐,遇到了我的同学,但是我都没有理她们,我继续地跑; 最后我遇到了一群司机,他们逼着我快点修车,我看看天就要黑了,我便回去开始 修车了,但是此时我却什么也不会做了,连拧螺丝我也会拧反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我的第一滴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被我 用右手揉了整只眼睛都潮湿了,我好想念啊,我好想念梦中见到的人啊。有时候是 这样的,我记得我以前在梦中哭过一次,那一次是哭着醒过来的,这次是醒过来了 才哭的,但同样都是心情沮丧,我想你也试过在梦里的感动是最舒服的,那简直是 一种享受,要是你不这样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人们的坚强程度和想法都是 不一样的。 到最后我病得一塌糊涂,差点进了医院,可是我也是学医的啊,怎么可能一点 感冒就要进医院,再说了我也不进医院,要是进去一趟最少也得半个月的工资,抱 着这样的想法,最后我落得了一个下不了床,理发师姐妹和天祥在晚上给我买来了 许多的感冒药,我在心里感激他们,我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去上班,最后干脆就辞 掉了这份工作。 我的房租再过两个星期就到期了,我也不打算再租下去了,因为在中国到了一 月份,基本上就要准备过春节了,只是今年的春节我并不打算回去过,我甚至现在 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我的青春了。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本来想 认识一两个老板,然后从他们那里学一点什么东西,可是现在我除了理发师姐妹,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人了,你肯定会说我是势力小人,那也罢了,以我现在的年纪很 快就得找个人来结婚了,难道还一天的傻混。要是我家有个什么亲戚是做大生意的, 人家又非常愿意带我的话,我想我会有一个非常精明的经商头脑的,或者我家某位 叔父是什么老总,我想我做管理这方面的是还是可以的,不过尽管我也看过诸如 《羊皮卷》之类的小说,但是书就是书很多东西是不一定看看就学会的。我在心情 实在烦躁的时候,也曾想过去香港做我最最渴望的填词工作,但是迫于各方面的原 因这暂时还未成形,这只能是一个想法。 元旦那天我听理发师说她妹妹跟天祥吵架了,我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的,因为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在一些事情上有所争执,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从外面吵着回 到了理发店,越吵越厉害,没有谁叫得停他们,我对他们说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 要在这里吵,但是他俩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哭的哭,吵的吵,理发师看看我,我也 确实希望他们做下来好好谈谈,我把天祥拉了坐在沙发上,然后理发师也把妹妹扶 了坐下来,要是事情不是很严重的话我想他们也不会吵成这样。 事情的结果比我想象的要糟得多,你也许也猜到了,理发师的妹妹怀孕了,比 我想象的快了很多,天祥的底我就不打算多跟你说了,要是你跟他是同学的话你就 会很清楚了,要怪就怪现在的旅社和宾馆吧,不过其实也不能怪人家,现在的人就 是这样的,慢慢地大家就会自然地习惯了。你还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此类的事情我 见的多了,上学的时候就见过了。理发师的情绪比她妹妹的还低,我本来想宽慰她 几句的,但是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就像电影里一样,两个人约着出去住个宾馆什 么的,然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到最后哭伤着脸,顶多三天就好了,因为男的总 会有像蜂蜜一样的话去对她们说,她们又总是愿意相信,当然现在面对的是朋友, 我就不说什么风凉话了,婚前性行为是一种最最低级的错误,特别是对女人来说, 不过有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就不好说了。 事后天祥坐在我的床上问我:“我该怎么办?” 你说他居然问出这样无聊的话题,问我他该怎么办,我简直都要崩溃了,我又 没有试过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况且我说怎么办好,难道他就会依着我…… “我怎么知道?”我保证我说的很硬朗,对于做这种事情的人我一直是反感的, 虽然我也是年轻人,但是这种表现就是把自己的女友往森林里丢。 “你帮我想想办法啊?”他像似哀求我似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试过。” “你跟她姐没有做过?”他色眯眯的小眼睛看着我,我真想两根手指头伸进去 把他挖出来。 “我说你能不能往好一点点的方面想一下?” “那么大的人了还害羞,孤男寡女在一起……” “我告诉你那天晚上你们走了,我和理发师只是看了一场电影,前苏联的战争 片,然后我就回来睡了。”我抢先说了他想听的话,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 “那她怎么穿着睡衣,还披着头发?” “她洗澡。”我说,不过想想那情景还真有疑点。 “别吹了,俩姐妹,配我们俩兄弟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他说,似乎他已经 忘记了理发师的妹妹已经怀孕了。 “换话题。”我说。 “怎么心虚了?” “停,再说一遍换话题。”我简直反感的要命,一提起这些话题来我就想起雨 菲和雨辰来。 “好吧,那还是说我吧,你跟我想个办法。” “我没有办法,你自己去想。”我说。 “我就是没有办法才来问你的?”他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急的样子。 “那我也不知道,去问你叔叔?” “想死啊你,不顾兄弟情份。”他在我头上比手划脚的,我真的不耐烦了。 “你还是去跟她本人商量一下吧,这种事情我们旁人是很难帮助你们的。”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终止了,当我要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又想起他们这件事情来, 我想起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来,都是我的同学,但是最后都变成了陌生人,他是个 爱说谎的家伙,人长的也算顺眼,如果你知道他曾经有过几个女朋友的话,你真的 会为理发师的妹妹感到难过的,我不是说他是个多坏的人,他其实不坏,只是现在 大家互相之间的习惯有点坏,当然这跟七八十年代是没法比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