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时候我在想这个社会以后的婚变率会不会越来越高,当然这本来不是我超心 的,但是我怕将来像我一样的人越来越多,真的有时候我是会担心的,要是大家都 把婚姻看成了游戏那么简单,要是有一点点不顺心就重来的话,未来要有多少受创 伤的儿童? 对于我来说,想起这些事情来,我是会难过那么一会儿的。 婚前性行为就像一把刀在女人的肚子里绞了一下,要是那把刀是普通的也就罢 了,事后有人来收场,但要是一把带了锈的刀,那么恐怕是要带来一辈子的痛和遗 憾的。 在我不认识理发师姐妹的时候也许我不会无聊到去替她们担心什么,但是现在 我们已经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从那晚上我和天祥去理发之后,我们一直都表现得 很真诚,所以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实际上我是真的想念雨菲和雨辰了,你要是知道我们之间通了多少年的信,你 一定会感觉到惊奇的,我真的怕我会爱上她们俩个,你也别说我贪心,我年纪也不 小了,要是在旧社会的话,我这样的年纪早就应该有孩子了,晚上的时候我总是喜 欢在窗口看外面的一切,实在无聊的话我就看着天空中,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你会 变的胆怯,我说的是在你想起你的理想的时候,你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些天我已 经很少用钱了,我得把我的钱留着,难说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每次我的头搭在窗子上的时候,都会冷得上下牙齿磕碰得当当响,这恐怕只有 我自己听得见,有一次刚好望下去就望到了理发师,他刚好出来收拾灯箱之类的家 什,我们互相笑了,她好像是问我为什么还不睡,当然我听不见,这是我看她的嘴 形猜出来的,我想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意思,然后我又说,就是在看你啊,我几乎是 在我的脖子里面发出来的,也只有我自己能够听见,她居然笑了,然后我不知道她 又对我说了什么,这下我猜应该是说,‘快睡了,天气冷小心感冒。’这是我猜的 应该是对不上口形。我们就这样对了好几分钟,我冷得发抖,后来她摇摇手又说了 一句,笑笑就进去了,这下我敢保证她是说‘再见。’这个应该没错。你想想我们 居然有这么滑稽,事后我想想还真是好笑。 有些事情发生了,终于还是会渐渐平息的,理发师的妹妹在理发师和天祥的带 领下去医院里做了小手术,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人提了,本来也就只有我们四个人 知道,我想她是不敢跟她父母说的,而理发师又无可奈何,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样, 我就更不打算提这件事情了,原本我就反感,我一直没有跟谁说过。 这两天我都没有去上班,有时候就到理发店去看电视,如果有那么一小段时间, 我是说有时候理发师的妹妹会去超市买东西,或者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我跟理发 师实在没有话题,我们就会讲讲电视上放的节目,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因 为我们的性格都差不多,总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但是讲到感兴趣的话题的时候我们 又有很多的话说,比如说起福州的美发学校,或者说起关于蜀山的传说,她又会有 很多的话说,我也喜欢听,有时候我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总是在一旁补充我说漏 的事情,我感觉她喜欢听我说我过去的经历。 我终于又有机会骑一次自行车了,理发师的妹妹刚刚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是 什么牌子的我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反正不是凤凰和永久的,你知道什么是凤凰和 永久吗?那是我们中学时骑的自行车的牌子,应该不算小了,十岁左右,那时候最 最有名的两个牌子就是这两个,要是你还记得的话我想你是会高兴的,我骑着自行 车去了车站,我想去北京,但是我又想去甘肃,我把车停在车站门口的自行车保管 处,因为还没有买锁,所以交了两元钱,我分别看了到北京和到甘肃的车票,我也 说不定我是要先去哪一个城市,明年北京就要举办奥运会了,我真想先去北京,但 是我又想先去甘肃,我想那里有利于我的歌词创作,我只是在心里想北京也许是个 浮躁的城市,但是我没有去过我也不清楚。 转眼我的房租就要到期限了,我得快些考虑先去哪一个城市,我打电话给雨菲, 我感觉她工作很顺利,每次都听到她很开心的声音,当然这也许跟她的性格也有关 系。她叫我去香港,她说的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们这些常年居住在国外的人, 眼界是比我们的要宽得多,她说我难得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让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干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浪费光阴,她的话在我听来像是一个长辈说的一样,而后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雨辰,但是没有打通,随后我打电话给林凡,他让我回家去了, 我听得出他又站在‘花丛’中了,卡拉ok夜不眠,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他那 边真的是很吵闹,我说起话来很费劲,听起来也是吵个不停,所以我们简短地说了 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仍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一个城市,天祥还安心地在口罩厂上着班,我对他 说我要走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再过两天我的房租 就要到期了,我坐在桌前,再一次跟他提我要走的事情。 “其实我一直很内疚,要不是我把你叫出来,你现在还在家里享着福。” “怎么这么说我除了感激之外真的没有别的。” “要离开了就不要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本来我以为可以凑合你跟理发师的,那 样我就不那么内疚了,幸喜还能跟你做成亲戚。”他在说话的时候在不断地抓着他 的手,这几天他的手突然过敏了,有许多的红色的斑点。 “别瞎讲了,我和理发师已经做了很好的朋友了。”我说,我的眼睛盯着他的 手看,似乎我的手也有点痒痒的感觉了。 “你们真的没有意思吗?” “奇怪了,为什么要无中生有呢?”我说着,手里开始在我的稿子上乱写一些 我自己都读不通的句子。 “这怎么是无中生有呢?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我亲眼看见她穿着睡 衣在沙发上,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他说,窗外没有任何的阳光,阴冷得让人看 看都会寒颤。 “她真的是洗澡,而我真的是看了一场战争片,一夜没有睡好她当然是无精打 采了。” “哎……”他长长叹了一声气,而我又是最讨厌别人这样叹气了,特别是年轻 人。“你要去就去甘肃吧,等过春节我回家的时候我来看你。”他说。 “到时候再说吧,我不知道去了会不会被饿肚子。”我开玩笑似的说。 “现在这个社会不存在饿肚子了,只要你尚且还做得动一点事的话。”天祥说。 我点点头,在心里想那就先去甘肃吧,也许能某到一份有充足时间来写歌词的 活计。在我要走的这两三天里,我突然又有点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才熟 悉的街道,舍不得我的朋友,甚至我居然留念我住的这间小屋和这个冷得要命的天 台,我买了啤酒和花生米本来打算和天祥在上天台去喝一气的,没想到隔壁的疯子 居然早早地就坐在上面了,我想他大概是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或者他本来就有 习惯到那上面去,我先爬上去,看到他的时候我还吓了一大跳,他那块脸看上去除 了青色就是紫色,要不是他动了动我还以为他死了,他居然动手去摸身边的半截砖 头,我真的被吓坏了。下来的时候我想我以后都不敢见他了,我真的从来到这里住, 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的脸上有血色或者是笑容。 因为他的捷足先登,况且上面又冷得要命,所以我们就把那个地方让给他了, 他喜欢的话可以一整个冬天的住在上面,从上次他偷了邻居的液化桶开始,我就开 始恨他了,我亲眼见他提走了,人家问他的时候他还故意做鬼脸把人家的小孩给吓 哭了,一把年纪了还不去做点正事,我简直恨透了这样的蟊贼。 随后我们把啤酒提到理发店里去,冬天的晚上街上很冷清,理发店的生意也很 淡,我们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还是很冷,有一个电烤炉让两位女士享用了,这令我 想起小时候的大火炉;我在喝酒之前警告过各位适可而止,我其实也不打算喝多少, 我怕晚上起夜的时候遇到那疯子,那真的会吓坏我的,理发师的妹妹由于身体等诸 多原因被我们取消了喝酒的资格,只能做在一旁吃点零食,或者掌握电视遥控;再 则就是天祥那过敏的手不能够乱抓零食,这酒喝的可真够郁闷的,最后还是又说起 了理发师妹妹的事情,天祥很快就去洗手间了,他在回避这个问题;所以我们不得 不把话题转移到我要离开这件事情上,理发师的妹妹叫我不要走了,反正在哪里都 一样,可是我的想法我又不能全部描述给她听,即便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她不一定 能够理解;她以为天祥真的又醉了,一直担心天祥明天早上起不来上班,真是良苦 用心,理发师对着我笑笑,我知道她的意思,然后我故意说你去看看天祥吧,她还 真的就去了。理发师说:“我就这么个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事情通常就是这样,我们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是无能为力。” “她真是糊涂啊。”她靠在沙发上一只手伸着在烤火。 “希望她们都坚持到最后。”我说,这确实是我真诚的希望。 理发师摇摇头,这让我更能看出姐姐的成熟来,大一岁也好大两岁也好始终是 姐姐,始终是懂事。 “对了,你打算要去哪?” “我也不清楚,暂时还没有定下来,我这人就是这样,临时到了车站都会变卦。” 我笑笑说。 她依旧笑笑没有出声,随后我们又说了一些理想之类的话题,她说流浪始终还 是要回到原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看看时间天祥都去了快半个小时了,八成又 是故意撇下我,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我应该习惯才对,我突然在要离开的 时候觉得理发师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她说着说着谈起了她的梦来。 “我昨晚梦见自己结婚了。”她说,我知道她是喝多了,因为她只有在喝下酒, 并且喝多的时候才会说这些。 “那是好事啊,我就不会做这样的梦。” “我梦见自己嫁给了一个当兵的,梦见自己回家去了,在我的家乡结婚,有很 多的鞭炮和人群……” 她一直说着,说了很多但是有些我忘记了,只是有一点点印象,到了十一点半 的时候探索与发现的节目又被她调出来了,但是我却越来越是清醒,所以我没有再 等着看完了,这期讲的是古代排版的,虽然我很想看,但是时间晚了,我还是道了 别之后就回我的小屋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