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本来想庆祝我的前途的,可是一个月后,我才知道我上班的地方是一个可怜 的小杂志社,甚至都不能说是杂志社,因为他们得到的稿都要交到别的地方去,这 是我在随后知道的,我觉得他们极度。因为我上了一个月的班,他们没有给我一分 钱,这不是可怜这是什么,除了可怜我觉得没有更好的词语适合他们了。 有一个口才相当好的人,对我和我刚才称呼的同事说了很多的话,他跟我们说 年底准备要要拍一个记录,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才,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是人才, 这简直难听极了,我的意思是他说我是人才,这样的话难听,而他编的故事却相当 完美,我甚至从未怀疑过他说的是谎话。他们让我跑腿打扫卫生我都没有怨言,整 天地在那里说一堆的废话,然后几个人互相看不起,这些让我看了觉得恶心,在背 后说坏话,在月底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说发工资的事情,一号那天他们的带头 人家里出了事,接着一帮人都去看,剩下一个老得就要下土的人坐在办公室里,我 和我的被骗的新同事跟他说工资的事情,她居然装聋,你要是在场的话你会大笑起 来的,她真的装得很像,到最后她才跟我们说公司没有效率,也许下个月能发点补 贴给大家,这真是真实的谎言。 又过了一天我的同事说他找到别的工作了,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给我就走了,我 当然是要祝福他了,我和他一起出来,我连头都没有回地走了。我说服了自己让自 己不要难过,不要为了几百块点丧失理智。 房东家儿子叫阿华,这是我从他的本子上看见的,他一直都叫我哥哥,阿华渐 渐地开始会来找我玩,阿华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这是后来他叫我称呼他的,我的 水电费一减再减就是靠阿华了,谁叫他是房东的儿子呢,况且这一个月里我也没有 少超心他的几何作业。 在阿华的带领下我第一次到了莫高窟,只是运气不好而已,遇上了一个沙尘天 气,这里有太多的画家,外国人也很多,我本来打算去认识一两个画家,但是我真 的想尽了办法也不知道该去跟他们说点什么,我想这些外国人应该不只是为了来拍 照,我看见他们在诚心地祷告,我想他们也有着东方人一样的信仰。我想阿华也许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地方,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我一次次地哑了,眼泪往心里留 下去,以前在电脑上看到的时候我曾经被一幅画感动了很长时间不想把眼睛从画上 移开,这是真的绝对不是跟你说笑的,要是说笑的话我可以找别的话题,你要是对 历史有点了解的话,你可以在脑子里想起一些骆驼来。一些曾经在网上看过的图, 却没有看过,有些地方没法去看,这里是沙漠的高处,你很容易就想起古代的那些 僧人禅坐的样子来,但是你是有心人的话你也许看过,这些艺术曾经被许多国家的 贼人盗过。 我打算在我下次来的时候自己准备个手电,我真的打算还要再来。 我看到许多外国的年轻人如我一样大的人,都背着画架,我想他们大概是在中 国留学的学生。 我想等我在附近找到一份工作之后,我会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或者干脆在附 近租个房子来住着,我只是看上了这里的清净,我在这里能瞬间就想起我妈的样子 来。 我打算在这里住三个月,然后去北京,等奥运会结束了我就去香港,我知道那 边有有名的词作家,我会去拜访他们,当然要是我想去的话,我当然会想尽一切办 法去拜访了,这样的事情是古有先例的。 晚上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到福州去,第一次的时候没有人接,我想理发店里 应该没有人,我猜想他们三个人没有了我缺少了快乐去看电影了,或者是到某一个 公园去散步去了,我想大概就是这样了,福州有许多公园,有时候我也喜欢去公园, 比如心情很糟的时候,或者就是想起我妈的时候,哪里的空气很好,就像小时候的 麦田边一样,说起麦田的话我想跟你说说,小时候我家的麦田,那是一块紧靠河边 的麦田,春天的时候很美,浮萍到处可见,一整个旷野里都是绿色的,我们常常卷 着裤脚在里面摸鱼,那时候的太阳是暖洋洋的,表哥表姐带领着我们就在自家的麦 田里跑来跑去,我总是在快要回家的时候,跌在田里或者水沟里,回家常常被我妈 骂,但是她又总是一边骂一边找干净的衣服来给我换,那时候没有什么太阳能,六、 七岁还是脱个精光坐在装着热水大盆里,我妈帮我洗澡。这些都是可以很容易就想 起来的,因为快乐的时光也就那么短短的几年,对了,像林凡那样胆子小的人是不 敢回去的,他常常都是跑到我家来,我妈见他冷得发抖,常把我的衣服拿给他穿, 而等他的衣服干了,或者半干的时候他就会偷偷换了穿上然后悄悄就跑回家去了。 本来我打算今晚也打个电话给他的,但是现在理发师他们那边一直没有人接,我也 没有心肠打给他了。 今晚阿华在我这里玩到了十点多才下去的,要是他不上来的话,天台上有蚊子 飞过都能听到,虽然这样说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张,但是这里真的很静,比你想象中 要静的多。 “读高中累吗?” “很辛苦的,上厕所都要背着书。”我说,这些是别人曾经吓唬我的。 “都背些什么啊,有时候只是诗词,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背外语。”我说,我的 灯泡是三十瓦的,不太亮,阿华好像有点不习惯。 “我听他们说压力很大。” “这我到不觉得,反正迷迷糊糊就过来了。”我又接着问他,“你的学习怎么 样?” “不算好,也不差,就中上水平。”他翻了翻我摆在桌上的稿子又问我:“你 现在毕业了还在学习吗?” “没有,这不是学习,这是我自己的日记,已经习惯了。” 他听我说日记,于是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也许他觉得我说的日记是假话,“像 是诗歌。” “不是诗歌,我没有那本事,这只能算是随便写的心情。”我把稿子用一只手 理齐了,我想要是他想看的话我愿意给他拿去看,但是他没有再继续对这个感兴趣 了,桌上的收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好听极了,这是阿华介绍给我的频道。 “我喜欢古诗,但是全靠我们的语文老师有水平。” “古诗和现代诗都差不多,我两样都喜欢。”我说着但是阿华在提着古诗,我 又不由得想起一些初中课本里的古诗来。 我们说起生活来,本来他在我看来还很小,但是他似乎很想跟我谈这个问题, 他问是想不想家,我说有一点点,他真的还很小,我相信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他 问我春节回不回家,我用了几秒钟计算了一下,这离过春节还早的啊,我摇摇头, 我说也许不回了,我已经习惯了在外边过春节,他说他从小都很幸福,我说主要是 运气好,他听不明白,我觉得他这个人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又很笨,不过我想这 不在他,有时候是我的语言表达不好;他说他很爱他的家,以后也绝对不会离开家。 小孩子总是这样,常常都是说很绝对的话;他确实是个幸福的孩子,不用超心什么, 我认为他父母也是很恩爱,这在平常的言语间听得出来。我们两个人聊了很多,我 觉得他很喜欢我,他一直带挂着过春节,他要走的时候站在门口说让我过春节的时 候在他家过,他一直站着好几秒钟,他在等我点头,他就要去睡了,所以我就点点 头,我只是想让他睡的好一点。 我一直都很慎重自己的决定,最近我又总是在想,我真的是在为了我的理想而 努力吗?还是在逃避什么,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会问自己很多的东西,我要什么时 候才遇得到一个词作家呢?我真的很想沿着自己心里铺设的理想去努力,不管怎样 我一定要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我一连好几天的出去找工作,我想在这里安静下来, 我常常想起我妈来,那样我的情绪是会难受的,要不是天祥早已把这里说成了天堂, 我想我不知道我现在会在哪里,但是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我们是绝对不得知 道的,这好比在某一时刻乌云要遮住太阳。 时间一眨眼就是一天,我要是万般无奈我就要到餐厅里去做服务生了,我这样 对阿华说,阿华说要是我走了的话就没有人教他做作业了,我说要是我安定下来的 话我会联系他的,也许我就住在他们学校门口也说不定,他笑了他说怎么可能。出 门靠朋友,阿华他爸让我跟着他去搞大棚,我说我早已经记不起怎么种蔬菜了。我 爷爷在战争结束之后最拿手的就是种地了,说起我的爷爷我总是很自豪,他是个尊 敬的老人,阿华的爸爸说不是种蔬菜,是葡萄园,听他这样一说我便答应了,我高 兴极了,葡萄园那是多美丽的地方啊。当天晚上我一个晚上都在高兴,我庆幸我终 于可以继续留下来了。 我打电话去福州,理发师接的电话,他妹妹跟着天祥去了口罩厂上班,我听得 出来她有些沮丧,她妹妹前几天刚做了手术,也许这只是个小手术,我没有问她到 底是怎么事,反正就是跟同居有关的,关于这方面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她说现在 她们几乎都不怎么说话,因为很少见面,现在她一个人在经营着理发店,我说再招 一个帮手,她说那样又不习惯,还是一个人慢慢先撑着,这样一下子我突然觉得她 很可怜,我想天祥不应该跟她妹妹一次次地往手术台上送,你想想那样有多可怕, 本来我以为还像以前那样热闹的,一个电话过去可以每个人轮着讲几句,而此刻所 有的寂寞都让理发师一个人承受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