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夜里的时候我会听见阿华养的那些鸽子的叫声,这其实再熟悉不过了,小时 候我听过很多,那些年曾经流行过,在这几个晚上我都听到了这声音,本来这声音 是很小的,只是这几天晚上我很少有睡意,我常常在半醒半睡的时候想起雨辰的样 子来,特别是小时候在学校的时候的那些拔河比赛,她总是很少参加,她的身体不 适合体力运动,这几天我突然地很想念她,我打过电话给她,但是她说她没有生病, 可是雨菲却说她是病了,雨辰总是这样,她一直都不愿让别人为她担心。 在我们小学教学楼的背后有一大块的空地,里面栽着很多的花,现在想起来已 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要再还原那些画面似乎有些困难了,有的已经很模糊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常常去偷花,雨菲总是喜欢美人蕉,有时候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支 持我去偷花,总是很犹豫的样子,雨辰却总是不让我去,我们的教室在一楼,放学 打扫完卫生的时候可以从窗子里跳出去,通常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一去摘花雨菲 就高兴,可雨辰却着急,现在想起来挺好笑的,雨辰总是很胆小,她阻止不了我的 时候就趴在窗口放风,她非常的细心,但是我摘来的花她一朵也不要,她只喜欢她 的海棠花,总是去看教师宿舍门口的那些海棠花:‘有一个六一节的晚上,我把音 乐老师家窗台上的海棠花偷了一颗,我掂着脚把手从铁栏外伸进去揪住一棵拔,弄 了很多的泥在我的脖子里,我用书包装挡着就往外跑,我故意吓她我说老师来了, 于是她接过我递给她的海棠花便跟着我跑,跑了几分钟她就蹲着哭了起来,但是她 的手还是紧紧捏着花茎……’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就非常的开心,我在这样的夜里 想念着她们。 我想买一盆海棠花来养在屋里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看,或者梦醒的时候去看看, 这相仿见到了雨辰。 我承诺过送给雨辰一园子的海棠花。 每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就开始着急我的生活,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到愿 意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从毕业开始我一直都在想着能够找一份好工作,在有空闲 的时候去看看雨菲和雨辰,当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我爸爸把餐馆关了,我担心他的 腰再过几年会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因为他现在总是站着,很少有空闲坐下来喝茶什 么的。我心里总是想的很完美,但是我现在的生活一点规律都没有,这样的生活不 是我规划的,是生活划分的,我甚至都不敢打电话回去,更不敢跟雨菲和雨辰说去 看她们,到是她们说了有时间来看我。有时候我想对自己刻薄一点,比如说想瞌睡 的时候叫自己不要瞌睡,我现在不敢像原来在福州的时候,整夜的写歌词了,因为 第二天还要上班,并不是每天早上都精神好,有的时候也是会趴在床上不想起,但 是我并不会产生请假的念头,最近总是在晚上的时候情绪焦躁,写歌词的时候常会 想起理发师来,这也许是想起了天祥和理发师的妹妹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 样了,我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有给他们打电话了。 我总是在做梦,但是在醒来的时候又会有许多是模糊的;很快就要过春节了, 我很想回去,但是我不希望别人笑话我爸爸养了一个没用的儿子,我并不想自己那 样的一个家庭成为人们饭后的一个话题;在我决定不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打算好自 己要做的事情了;我想要是有幸认识一两个商人朋友的话,我想我会厚着脸皮跟着 他去经商;或者认识一两个作曲家的话,我会努力去让他看上我写的歌词,延着我 的梦想去走。 有时候要是葡萄园里有很多的事情做的话,晚上就会很累,我通常写到两点钟 的时候就要睡了,再接着写的话就没有精神了,会把精神分得很散,常常都是在浪 费纸,但是我又总是想让自己多写一下,至少在以后不会后悔荒废了现在的时间, 想法是这样,但是精神往往支撑不住。 美国老人要走的那天,本来我是打算去送她的,但是她不要,我说我可以请几 个小时的假去送她,她说她习惯了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我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见, 本来她是写了她的邮件和地址给我的,我也装在口袋里了,但是在后来我却偏偏就 找不到了。 她这样一走我觉得这葡萄园里似乎有少了什么,心里感觉空气有点闷。 我再打电话给雨菲的时候她很高兴,我说我的生活快闷得透不过气来了,事实 上也是这样的,我感觉很无助,就要过春节了,我爸还是要叫我回家去,我还是撒 谎说工作忙,他说要是忙的话就等过了春节再请假回去了,这些原话我都跟雨菲讲 了,她似乎听了很同情我,也或者不是同情,最后她说她要来找我,我当然还是假 惺惺地说不用了,也许她也听出来我是假惺惺的了,然后她又开玩笑说是不是‘金 屋藏娇’,我差点就笑晕了,她说下个星期的时候她就来了,这些口气有点像是开 玩笑的,开始的时候我也真的当她是开玩笑,当然我还是很想见到她,她再三要求 我去接她,她总是怕一个人站在机场没有人接,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总是要我 早早地就在站上等她了。她让我早点去接她,一听这话,我就觉得应该是真的了, 我说要是真的打算来的话是不是可以叫雨辰一起来,她说得看雨辰的时间,我高兴 极了,很久没有过的惊喜。 这一整个星期的晚上阿华都来跟我一起看电视,他也很少像别人一样出去玩, 也或许这样的冷天他并没有打算去什么地方,我和他一起坐着看军事报道,也难得 他跟我一样有这样的爱好,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玩电脑了,电脑上的军事报道很多, 不像电视上的总是很少,他有时候也问一些关于战争方面的事情,这些他显然没有 我懂,但是我想跟他讲以前的历史战争。这些讲起来恐怕会是个没完没了,晚上十 点钟的时候他就会回去,要是家里有水果的话他又会送一个来给我,不管是什么水 果他都会给我送来,我说过叫他别送来了,但他总是笑笑说只是一个水果而已,然 后帮我拉上门就下楼去了。当夜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那些巢里的鸽子的声音 就会很明显了,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要是第二天有一整天的空闲不上班,我就会连 夜的写歌词,有时候是看我喜欢的连续剧。 黄昏的风沙把太阳变了摸样,我渐渐地习惯了这样一个地方,无所谓生活的好 坏,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听天祥这样一说我就开始向往这样一个地方,我还是经常 想起天祥他们来,我不知道理发师的妹妹是不是还在跟天祥同居,但是这些又真的 不是我超心的,他们都是那么大的人了,我只是常想起他们吵架时候的样子。 小时候我常常幻想沙漠的样子,总想到那里有大群的骆驼,然后有胡须长长的 老头蒙着脸,只把眼睛露出来,在无际的沙漠里穿行,梦里也常出现这样的景况, 总是想起我妈来,她还是当初一样的年轻,背着我在公路上赶路,这些多年来刻在 记忆里的画面常常出现的某一个时刻,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起这些。就像这些刮 风的多个夜晚,我一个人在黑夜里把眼睛睁得大大地,无所谓孤独,这已经早早习 惯了,只是我爸爸,一直是一个人在生活,本来我是该回家去的,但是我已经跟你 说过了,我不想让自己这个家庭一直成为人们饭后的话题,所以我要忍住这一个个 午夜的安静。 现在我每天都在上着班,然后领很少的工资生活着,读书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 过会这样,我以为前途一片坦荡,尽管现在我同样还在想着我要的生活,我也像所 有人那样想过女朋友,但是我绝对不会像天祥那样,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真希 望时间回到我妈离开的那天早上,我一定会跑去拉着她不让她走,绝对不会只是爬 在窗口。雨辰总是一次次地提醒我要认真面对生活,我也尽量地在让自己的生活达 到平衡,以前林凡问过我,他说:“要是有一天你连吃饭都困难了你是不是会去乞 讨。”我说:“我想应该不会,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去拾破烂。”谁也不敢保证自己 一路顺风,有时候你会在某一个瞬间想起你多年以前的朋友或者同学来,然后你又 会豪不害羞去做一番对比,然后心里会产生一些想法,就像这些天的我一样,要是 有人跟你说生活需要奋斗,那他一定是生活中的苦行僧,我想我要在这一个月里再 去看一趟壁画,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想去看看,真的,那里跟公园不一样。 我时常在打电话给雨菲,我要问清她来的确确时间,但愿她不是一时高兴说了 哄我的,事实上真的不是这样,她是真的想在春节之前来到莫高窟。我开始收拾屋 里,我尽量地把它收拾的干净整洁一点。我甚至都不敢想见到她的时候她变成什么 样了。我猜想她到底会来几天,会是在什么时候来,是不是晴天,还是风沙天气,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时间再过快一点。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来。 可惜我不是在家,要不然的话我会让我爸做一桌子的菜来款待她,不至于让她 来我这狭窄的小屋里,也幸好有这样一台电视,不然的话我敢保证她绝对呆不住两 天,因为她一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