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雨菲像个成熟的女老师一样戴着眼镜出现在我眼前,我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 我想要是换了你,你也会突然地不知所措。我要是不跟你描述衣着的话,你看不出 来她有多大的变化,就说发形或者笑容你也猜测不到,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跟你如何 描述,她一看见我就把她的微笑露了出来,我赶紧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本 来我想象中她应该像所有时髦的新时代女孩一样把头发染成数不清的颜色,可事实 上是我想错了,她的头发又黑又直,这么直的头发我想多少是动过手脚的了,牛仔 裤、深蓝色的薄毛衣,手里还抱着白色的外套,也难得这正午的阳光这样的暖和。 “这飞机还是挺准时的。”我说,好像我每次在站上跟她见面的台词总是这一 句。 “是呀,只是很闷。”她说,她的眼镜已经换了新的了,跟原来的不一样。 “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你怎么会到这么一个地方来呢?”我一时还答不上来,她又接着问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应该是个旅游胜地吧。” “对。”我点点头,“一会我带你去莫高窟看看。” “好啊,看看是不是跟书上讲的是一样。”看来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机场门口的出租车总是很容易就叫到。 “书上的没有这么壮观。”我说。 “你去过啦?” “当然啦,这里有我们小时候想象中的沙漠。” “别提小时候了,小时候被你骗的还少啊?你说风大的时候可以坐着木板在沙 漠里像划船一样。”她说,她也许想起了我小时候说过的那些谎话来。 “谁叫你那么相信呢?我不是也跟你一样没有见过吗?”我开始狡辩。 “我以为你在书上见过啊。” 我们在机场门口坐上了出租车。有时候你还真是不要去想象,不然你真的会以 为风大的时候可以坐着木板在沙漠里像划船一样,这些是我那个时候的想象,我那 个时候刚刚学地理看到了沙漠的介绍,当天晚上我就做梦自己骑着书本上的骆驼在 沙漠里行走,用白布裹着身子,太阳火热地照着我。 我发觉我似乎是转运了,不然雨菲怎么会那么远跑来找我。 坐在车上我们又开始调侃,她只是问问我有多远,我说一眨眼就到了,她就真 的对着我眨了一下眼,然后问我怎么还不到,我们就笑了,我说这是比喻,她说这 不是恰当的比喻,我说你又不是教语文的,她说她从小就是文科状元,我们总是喜 欢此类形式的对话,随后她从她的包里把她的相片拿出来给我看,全是在新加坡照 的,有几张是雨辰的,看上去比以前瘦了很多。 春节很快就要到了,我对她说让她玩几天,然后就去找她母亲她们一起过春节, 她摇摇头,然后说今年的春节跟我一起过,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真的很希望 能够跟她一起过春节。我们来到我的住处她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感觉有点不习 惯。 “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她坐在椅子上问,看着她喘气的样子心里一定是埋怨 这楼为何不装电梯。 “我刚来就住在这里了,很便宜不算旅社,是出租屋。”我说。 “下面不全是旅社吗?”她似乎感觉到好奇。 “我是例外,因为我跟他们很熟。” “是不是真的啊?”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和房东的关系。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把早准备好的毛巾和其它生活用品从我的箱子里拿了 出来百摆在桌子上,然后我又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晚上你就住在楼下了。” “为什么?”她仰着头问我。 “什么为什么?”我笑笑,她也笑。 “我要跟你住。”她小声说,她笑得开心极了。 “那好啊,我下去住旅社。”我说。 “你也不准走,我们一起住。” 我们就这样开玩笑的说着,她跟我说起关于新加坡的一切,她跟我讲起那边的 生活,她跟我说一些我陌生得无法想象的街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连听都没有听说 过,她说的全是那些有名的商业街道,当她说到一条叫‘亚拉街’地名的时候,我 说这个我听过,她就很感兴趣地问我,我说我在一本小说上看过,她问书上是怎么 说的,我说书上描写的是个发生在这街上一个旅店的爱情故事,她安静地坐着,我 回忆起了那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男人到亚拉街的这家旅店里找到了她的女友,当 时他还在门口整了整衣领,然后推开门进去,他顿时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吃饭,“我还是先给你做饭,或者我们出去吃吧。” “快说别饭不饭的,后面怎么样了。”她急着问。 “先吃饭,要不然把你胃病饿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有胃病啊?” “当然啦,这个怎么可能忘记啊。”我边说边开始插电做饭。 “来我帮你。”她卷起袖子来站在我旁边,我本来是不要她帮忙的,我又说要 不不要做了,我们一起到外面去吃好了,她又说她累了懒得出去了,于是我们俩开 始一起做饭,她说我的菜是不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我点点头说:“当然啦,全都是 你爱吃的。” 我终于有空闲时间了,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本来我想等到雨菲走了再去上班, 可是这只能是妄想。这一天我是最开心的了,几个月以来我简直憔悴得要命,常常 一个人处于孤独之中,现在我们一同做饭吃,这如同小时候的所有情景,只是那个 时候我们是做假饭,而现在是真实的,当幸福就这样来临的时候我还真的有点受宠 若惊,不过,我们现在搭配做饭,还是一点也不陌生,这如同小时候做游戏,我们 做了一桌子的菜。 吃饭的时候她还是跟我提小时候的事情,我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忘,他说我小时 候很胖,我说那时候胖,现在就瘦了,她又说我是事情想得太多了,我说你不同样 也很瘦,她就笑了她说她那是减肥。 我们一直吃到中午一点的时候才把饭吃好,然后由我去洗碗,我说她是客人, 所以她就去看鸽子了。 随后她又想起我刚才讲的关于亚拉街的故事了,她非要我完完全全地再讲出来。 等我的碗洗完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到屋里,我打开电视,可能她有点不习惯这样 的屏幕,所以她把椅子挪得很近,然后要边看电视边听我讲,我说等有机会我把那 本书找给她看看,可是她非要现在听。 “那我就说了,要是你感动了千万不要哭啊?”我说。 “不会的,你赶紧说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那男的突然看见他多年的女友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然后 他气了脸都白了,拼命地要跑出亚拉街去,他刚刚跑出去那女的就付给了她抱着那 男的小费,她们只是在演戏,她趴在窗口看着他拼命地跑着,路上有很多的人,那 个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好惨啊?”她轻轻插了一句。 “结果那男的在一个桥边酒喝多了,就跌下河去了。后来,后来就被一艘货船 救了,他在船上度过了十一个昼夜,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在船上发生了太多 的事情。”我说着心里一直想着那些情景,就像几年前看书的情景一样。 “那后来呢?”雨菲听得很入神。 “那女的病了,她知道自己病了才故意做给那男的看的……”我突然间说不下 去了,“算了,讲点别的吧。” “把你的肩给我靠一下……”她突然这样说。 “什么?” “快点……” 她总是这样,一直没有变,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问她有没有在公司找个男 朋友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就把头抬起来说:“你的肩好硬,你怎么瘦 成这样。”我笑笑,然后我们又说起雨辰,她说她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雨辰了,问 我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雨辰,她说雨辰一直都在吃着药,我问她什么病,她说也 是胃病,我开始很想她,我想去找个地方为她祈祷一下。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