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两点钟的时候我带着雨菲去了莫高窟,在去之前我们打了电话给雨辰,你要是 听见她的语气的话你就知道她有多开心了,我说我们要去莫高窟她说她也要去,我 说除非有火箭,她笑着说她会去买一架。雨菲接过电话说让她来,她说她的工作已 经排到了明年,问她身体怎么样她说很好,然后我又拿过电话我真的要问清她到底 是不是身体真的很好,她说每个人都会病,叫我不要总是认为她病了,她说要我写 信给她,我说可以的,她说过了年一定抽时间回家去一趟,让我也回去。我说好的 我一定回去,然后带她去我家看海棠花,一提到海棠花,她便有很多的问题问我, 她说她听人家讲嫁接的开出花来会更漂亮,我说那个我也会…… 在莫高窟我想雨菲也同样是被感动了,她的话很少,我在心里做了祈祷,我为 我爸和我妈,为雨菲和雨辰做了祈祷,我真心的希望他们都能够平安幸福,我抬头 仰望着天空,我总是在这样的地方在天地间产生感应,思绪总是回到很多年以前的 某个傍晚,总能够有一些感应,雨菲戴着太阳帽,穿着运动鞋她比我想象中安静, 她在随后问我王道士是什么人,我笑笑说:“是个道士。” “我是说他跟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据说是他发现这片宝藏,他是个好人。” “你可以说的全面一点吗?”雨菲说。 “以后你慢慢找书看吧。” 我们的谈话停了,她继续朝前走,我也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我想她也同样希望 如此,她总是站在一个地方要看很长时间,要是她学的是美术此刻她应该是个研究 者,我们说话的时候都是很小声;这次的游人比上次我来的时候少了许多,也许是 就要过春节了;我说这里有太多的艺术家,她笑笑说这里本来就是艺术之地,我们 在路旁坐了一会,她让我给她拍照,然后他又给我拍照,最后我们请路人帮我们合 影了一张。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冷风席卷而来,我从包里帮她把衣服拿出来,她简直 整个人都沉迷在这里了,我让她走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愿意。 傍晚的时候我们出来乘车,她的表情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想起那个傍晚 她站在初中的教学楼上,我站在实验楼上,我们就那样的看着,她不笑我也不笑, 因为之前我跟他讲了一个关于一个猎人因为贫穷而丢弃儿子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我 们小学的美术来师讲过的,那天她刚好生病没有来上课。我站在教学楼上向她招招 手她没有反应,她在怪我为什么要跟她讲那么感人的故事,她一脸的心事,原本我 想跑到对面的楼上把她逗笑的,可是整个校园里都在落着树叶,要是你见过我们学 校里的树有多大的话,你就会想到有多少落叶了,最后的晚霞让整个气氛显得冷清, 我很想跟你讲讲这个故事,是我听过的最感人的故事了,那个老猎人就是在这样的 傍晚把他的两个儿子带到深山里去,因为他不想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饿死……等有 时间的话我要好好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我想你也会像雨菲一样听后,一整个晚上 都不说一句话。有时候我还是想翻一些故事来看,比如此类的关于穷人的故事来看 看,因为这个物欲无穷的年代,有些人的冷漠已经到了你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这个冬天暂时还没有下雪,或者说我不知道这个城市在冬天是不是也要下雪。 自从见到雨菲之后我整个人都开心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先前的孤单已经 全没有了,晚上的时候她让我捉一个鸽子来给她玩,我就大笑了起来,我说鸽子有 什么好玩的,她说她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她也有很大的压力。其实想想也是一样 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八点钟的时候阿华上来了,他敲开我的门,我就知道 他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来,因为每天都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来敲我的门,然后我们 总有很多的话题来聊天,我开了门他也许有什么高兴的话要跟我说,但是看见我房 里多了一个女人他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文哥你有客人啊?”他看了雨菲一眼。 “快进来。”我站起身在,我担心他会不好意思,说着我把门关上了,他只好 乖乖地坐下来。 我一看就知道他有点不习惯,他开始什么话也不说。 “这是房东的儿子。”我对着雨菲说了一句,然后打算从桌上拿点瓜子给他。 雨菲朝阿华笑笑点点头。 “我明天再来找你吧。”说着阿华就站了起来。 “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啦?有什么就说,都是自己人。” 于是阿华也笑了笑,然后就接着说:“我爸说你今天请假,我还以为你病了。” “没有,今天我去接她了,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是这样啊,你们聊吧,反正明天我还有时间,明天我再来找你好了。”阿华 还是不习惯我屋里多一个人。 “那好吧,明天早上十一点上来我们一起做饭吃,一定要来啊。”我说。 “不用了我吃了再上来。”他摇摇头。 “上来吃个饭我想你妈应该不会反对吧?” “那到不会。”他已经拉开门准备离开了。我又接着说:“记着啊,十一点, 吃吃我们一起出去玩。” “那好吧。” “对了,让你爸留一间单间旅社给我。”我说。 “好的。” “不用了,不用留了。”雨菲抢着说道,然后她看看我说:“我都不怕你怕什 么。” “现在好象都住满了,应该是没有空房了。”阿华又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你小子,你家什么时候住满过人啊?” “等我下去看,有的话我会来告诉你的。”说完他就出去了。 “你俩关系这么好啊?”雨菲见阿华走了就说。 阿华走了,我听见他把鸽子惊得飞了起来。 “是呀,他多少帮了我一些,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我这玩玩。” “那我来了是不是妨碍你们不能谈心了?”雨菲开玩笑地说。 “你到是越来越能说了,你的工作是不是演讲啊。” 我们两个人就守着小电视一直看着,然后说一些不着边的话,有时候谈她的工 作,谈她的同事,我问她来找我有没有跟男朋友请示,她就不理我,然后她跟我说 新加坡的风光,我说中国现在风光更美,她说也不是单纯风光的问题,她说明年她 就要回来了,她已经叫朋友帮她联系工作了,我觉得她们总是能够有很多的关系, 她说等她回来让我跟她去一起上班,我笑笑我说我对打针很敏感,我们后来又说起 雨辰来,她说雨辰好象是在做广告,现在还在一边工作一边学习,雨辰是个坚强的 女孩。她脱了鞋坐在床上一直在嗑瓜子,她很喜欢嗑瓜子,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 样,晚上十一点我问她要不要吃什么我下楼去买,她摇摇头看着我:“要吃人参, 你去买半斤来我吃吃。” “今晚怎么睡?你要是不敢住旅社的话,你就在这睡,我下楼去住旅社。” “不行。”她看着我摇摇头,诡秘地笑了。 窗外的刮得很厉害,我站起身起去把窗户关了起来,她似乎也有点冷了,就把 被子拉了盖住了,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我们还是像十多年前的两个小孩子一样 开着玩笑,我调了连续剧出来,是个抗日的片子拍的很好,故事性很强,我在家的 时候在电脑上看了几集。当一场漂亮精彩的战斗结束时,我本来想跟她说话的,但 是她已经睡熟了,也许她今天真的很累了,我从箱子里把我那橘黄色的毛毯拿了出 来给她盖上,然后我又突然想写首歌词,于是就边看着电视边把稿子拿了出来,开 始坐在桌旁写。 夜里的气温渐渐地让人感觉到寒冷,我回头看了看她,我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顿时感动涌上心头,想写那么一首歌,写一些关于童年的事情,写稻场、麻雀、秋 天的童话,关于真诚和友善,我们是那样要好的朋友,要是你也曾有过这样的朋友, 你闭上眼睛,安静下来,然后去想你的这些朋友,你会发现那些年的的温馨画面瞬 间就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常常在这样想,有时候是想六岁的时候那些记忆深刻的画 面。 我似乎是没有吃饱,夜里我发现自己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我想大概是我的心 情太好了,我本来想吵点什么饭吃吃,但是我又怕会把雨菲吵醒,我抬起头来看了 看,我看到了我几个星期以前买来的麦片,于是我起来给自己满满地泡了一杯,然 后又找来一些饼干,这是一个兴奋的夜晚,我没有任何的睡意。 我多想打个电话给我爸,我想跟他说说这些事情,他也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雨 菲和雨辰了。我想要是我告诉他的话他是会高兴的,就像那时候她们两姐妹去我家 的时候,我爸总是要给她们做糖醋鱼,这是他们最喜欢的菜,那些年在逢节气的时 候,她们的爸妈都会给我家带一些吃的,那大概是她爸从外省带回来的,因为她们 总是跟我说她们的爸爸去出差去了。 雨辰翻了个身然后又继续睡,我想她的内心也安静下来了,人总是这样,本来 一些的原由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只是有些时候人偏偏要在内心里产生焦虑,其实 要是想想佛家说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样的说法浑然了真正的自然。 这个晚上她睡的极其安静,我一直在写,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我一直都是在 写我这些丰富的记忆,要是你如我一样在睡觉的时候能够保证每次都做梦的话,我 想我也愿意听你跟我讲一些事情,讲一些关于梦的描述,那些跌荡起伏的回忆,真 的,也许你也有我一样的人生经历,在那些梦里飘着盖天地白雪,硬邦邦的铁路一 直延伸到路的尽头,穿着风衣的老人带着黑色的帽子,手里捏着当天关于战争的报 纸。 天快要亮的时候雨菲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她的头发已经被揉乱了, 有的已经遮住了她的眼睛。 “你醒啦。”我问她。 “你怎么还没有睡啊?”她问,我就笑了起来:“你睡着我睡哪啊?” “你不是要到楼下去住吗?” “你不是说不准吗?”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那我不睡了,你赶紧来睡了,我想看电视。” “别,快睡着,别感冒。”我说。我已经把我的笔记本合了起来。 “你在写什么啊?写日记吗?”她盯着我的笔记本看了看。 “不是,是歌词。” “我要看。” “你快睡着吧,别感冒。” “快点我要看,你来睡。” “我明天又不上班。”我说。 “知道,不然的话我能睡安心吗,明天早上你睡着,我做饭给你吃,你不是还 叫了你的朋友吗,我好好做几样菜款待他。” 我把我的笔记本递给了她,然后开始漫长的对话,看着她我又总能想到雨辰, 她起来坐着把电视打开,但是好多电视台都已经停播了,她非要叫我睡着,我靠着 枕头听她跟我说话,她的话开始很多。,她说起她在新加坡的邻居给我听,问我要 不要跟她去,我说我不去,我去了没有事情做,我说我不喜欢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们说啊说的,有时候是开玩笑,她说阿华肯定会跟他父母说我们俩住在一起,我 忍不住笑了,我说本来我们就住在一起,明天我还是去住旅社好了,她说不准去, 就要这样轮流着睡,我便大声笑了起来,恐怕楼下的人和屋外的鸽子都听到了我的 笑声了。这是多么滑稽的做法啊,一张床两个人换着睡,她翻看了我以前写的那些 乱七八糟的歌词,她说她看得出来我的意思,她说要跟我一起去看姐姐,我说我也 真的想去,她说想去就不要找很多的借口,我便真的没有什么借口了,本来我不打 算睡觉的,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