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是初一,新的一年从这一天正式开始,我记得那时我妈总是会在早晨的 时候起来给我和爸爸做糖水鸡蛋,这代表着一年四季都过上甜美的生活。 时间匆匆只可回忆。 今晚阿华跟我说起他的学校,雨菲因为昨夜没有睡,所以她早早地就去睡了, 剩下我和阿华坐着,我们一直讲关于学校的话题,他说他们的沙坑里的沙是红色的, 我说我们以前的也是,他说他们的实验楼很高,我说我们小时候有的是土木结构的 ……他一直坐着陪我说到十一点多,对于这些他很感兴趣。 他走之后我又没有任何的睡意,我想起那时常常在一条公路上溜达:那是一条 宽阔的公路,总是没有车过,路上有太多的灰,大概你是见过这种灰的,在那些年 的桥上,我说的是在90年以后的那些水泥桥,车总是很少多半是走路的人,河岸上 的泥雨过之后干固了,被来来往往的人们踩碎了变成那种一脚下去就会喷起来的干 灰,你是不是懂得我的描述了,我要说的就是你想的,人们穿着胶鞋走过,那灰就 随着风飘起…… 我深深地记得那些早早落山的太阳,其实我一直相信山的背后有神仙,我总是 看着太阳退到那后面去,我想去约一些人一起走到山被后看看那太阳到底长的什么 样子,它在落山的时候发出来的光线,融合了所以光线的艺术,那样的美妙让当时 还是小孩子的我极其地感动。 我总是会想到要是我妈妈哪天回来看我的时候,我就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然后 不准她走,我要她跟着我和爸爸一起搬在山的背后去住,那样我就不用每次想起她 的时候都这样的难受了,我总是想听她讲的故事,像那些一开始就被我记住的童话, 直到现在我仍没有忘记,这些故事曾经无数次地在我的记忆里帮助我还原我母亲的 样子,这是真的,你应该相信我。 要是我特别想要安静的话,林凡是找不到我的,他的父亲为了吓唬他不到这条 公路上来,曾经编造了太多恐怖的故事去吓唬他,可是我从未听我爸讲过关于这条 公路的恐怖事情,所以在我不打算跟任何人说话的时候,我总是在吃过晚饭之后就 跟我爸说要去找林凡,然后一个人就偷偷地溜到了这条公路上,当然我首先是要去 找林凡一趟,然后说我头晕想回家去睡觉,这样以免他去我家找我的时候穿帮。六 点钟的时候太阳刚刚要准备落下去,我就独自找个可坐的地方坐下来,那些路边的 柳树上的鸟在这个时候是最吵闹的,但是我根本没心思去理它们,我这个人要是情 绪真的低落下来的时候就真的不会去说一句话,我只会去看一些东西,或者想一些 事情…… 时间再晚一些的话就会有一些学生去学校里上晚自习,关于这些我一直都不羡 慕,甚至有些恐惧,当时我望着这些人,我就害怕孤独,我在想要是他们去了学校, 在晚上的时候突然生病了那该怎么办,他们的父母又不在身边,现在想想,那时候 我真的是憨到了极点,总是以一些孤独的心理去想事情,有好几次我心血来潮的时 候我就跟着这些大个的学生后面走,我想去看看大学校是个什么样子,要是运气好 的话还可以拣到点什么,我去的时候很容易就混了进去,大概开门的老头以为我是 哪位老师家的公子,所以每次都是很大方地就进去了,这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所高 中,我恐怕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撞土木结构的小楼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如此地清晰。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寂寞从脚底开始升至头顶,有时候我觉得我想爬上乒乓球 球桌上去坐坐,有时候又觉得去玩玩单双杠,也许那样会比较好玩,或者就是沙坑 里坐着,因为那些红色细沙真的很希奇,我在别的地方从未见过,在乒乓球桌的旁 边有许多的花,太多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可是我不喜欢它们,我只喜欢那盆总是盛 开着的海棠。 第三回独自去的时候,我打算在这里再一次度过我最寂寞的一段时间,我对这 里几乎都熟悉了,闭上眼睛可以想到哪里有什么! 我开始在自己孤僻的时候就会想 到这里,来这里或者坐进丛树林去,有时找得到一两个做弹弓的丛树丫,想方设法 地要把它搬断悄悄带回去,我总是在这里两个小时以上,同样听着放学的铃声跟在 一群人之后在九点半以前返回家去。这天晚上我并没有钻到丛树里去,而是爬到了 楼上,我穿着胶鞋,所以走在木地板上并不会有什么声响,我也不知道我要爬上去 做什么,我不是去为了听清楚他们在读什么,对于这些我真的没有多少的兴趣,或 者我只是出于无聊,所以才爬上教学楼,楼道很窄,你可以想象得到的,运气在这 天晚上简直霉透了,刚爬上二楼一条有我两根母指粗的菜花蛇搭在墙上,另有一只 壁虎,灯光让我把它们看得很清楚,我差点就吓晕了,转身一跑就摔倒了顺着楼梯 滚了下来,因此我的鞋有一只摔掉了,结果不知所踪,恐惧已经让我害怕得无法再 去顾及我丢失的胶鞋了,我光着一只脚逃到一楼,身子还在不断地颤动,从小最害 怕的动物同时出现,我还敢回去找我的鞋么? 我独自站在一楼,时间在慢慢地过着,此刻我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可怜,站着却 哭不出来,又不敢光着脚丫回家去,于是一直站着等,好不容易听到了放学的铃声, 趁着人多的时候我迎着下来的人群走上去,我发现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可怜的样子, 我一直低着头找我丢失的那只胶鞋,遗憾的是我什么也没有找到,我不知道被哪个 缺德的人给踢走了,我简直恐惧极了,光着那只脚往回走,我不知道回家的时候该 怎样跟我爸解释,我一路地想,我不可能让他知道我去了那样的地方,如果他知道 的话他会因为担心而取消我的自由,因此谎言纵欲,我不得不对他撒谎,爸爸总是 在生气的时候不反驳我,他不说话,然后也不问了,直到我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他 才会又来哄我,总是这样,那些年里我们总是在如此般处理着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在往后的时间里,我又在多少次的梦里回到了当时的场景,我只想找回我的鞋, 我想找回我的胶鞋,在梦里跑啊找啊迷糊啊,在那撞土木结构的楼上来来回回多少 次,然后在醒来之后难过地侧着身子睡着,慢慢喘着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今天晚上多年前的感应出现在夜里,我突然如此的感伤,夜冰冷而又安静,我 想雨菲已经睡熟了,又是一年了,我的母亲是不是身体很好?她是不是会这样的想 我,是不是会挂念我,是不是也会想起多年前的一些惊慌失措! 我闭着眼睛在床上想起一些好听的名字来,我总是在感伤的时候能够想起很多 自以为好听的歌名来,然后延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能够想得到精妙的句子,但是 我不会爬起身来去写,我不想就此打断我的思路,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可以自己为 自己感觉到满足,但这些满足都是虚无的,我知道等自己想得累了的时候就会在不 知不觉中睡去,然后知道黎明或者早上的时候醒来就全是一片空白了,我很满足于 这样的写作,不被任何事物的打断一气想下去,直到进入梦想。在过去的几年里我 一直都在写着这些让内心安静的歌词,性格也因此更加孤僻,我很难解释是为了什 么,当我听到一些美妙的歌曲的时候,总会去想到一些经历过的情景,犹如身临其 境般幸福。 冬天的风常常在这样的夜里肆无忌惮地疯狂着,千百年来的文化在这风里依旧 闪耀着光芒,我突然间爱上了这样一个地方,,我不会像从前那样恐慌了,我似乎 开始把一些事情想得很透测。 倘若你有朋友要离开的话你是不是会去挽留,要是你不会的话你是不是也站在 了与我相同的处境上,也许是真正的朋友不会太在乎什么,大约在这夜的天要亮的 时候我梦见雨菲走了,我看见下雪了她撑着伞走进机场,路上许多穿着风衣的人们, 急忙地走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初醒的老头哆嗦着在自己乱七八糟的小卖部里 烤着火,头上戴着大大的虎头帽,打算要抽旱烟的样子,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与 他无关,三尺雪厚的街上一辆车也没有,我看着她急匆匆地背影头也不打算回过来, 突然间想喊出她的名字,却是失声一样的无奈,脚也不会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 消失。只是瞬间想到了她所说的那条亚拉街,寂寞地没有一个人影。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