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真如同西姆先生说的那样。热天居然来得这么 快,那天我突然打电话给雨菲,那时候离布兰奇结婚只有一个星期了,我的内心很 安静,我很想雨菲和雨辰,电话打通之后雨菲很开心地跟我说话,那天我们说的时 间有短,她说她开始恋爱了,对象就是她曾经跟我提过的那个商人,我也说不清自 己是什么感觉,这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我说这很好,要是再不谈恋爱的话就嫁不掉 了,我一边跟她开玩笑,一边骂自己自私,电话挂了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空虚, 我觉得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我开始觉得自己存在着自私的心理,我告诉自己 不该那么自私,但同时还是很难过,顿时我找不到出路,我被困在年幼的回忆里, 久久凝望着天空中的白云,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勇气,一点面对自己的勇气。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想到了很多的地方,我觉得我该回去几天,但是布兰奇 就要结婚了。在凌晨的时候我睡着了,我梦见了敦煌,那些沙啊、葡萄园啊、阿华 的学校、雨菲、鸽子,我开始很难受,像遭遇了幽灵一样的难受。 清早我起来洗澡。 之后,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我开始写一些歌词,写关于爱情的句子,我开始 想着雨辰的样子,想起她穿着花格裙子的样子,成年后的感情在这些回忆里逐风噬 月。 西姆先生起来之后,开始跟我聊天,他说要教我作曲,我突然觉得好奇,于是 我便问他为什么,他说把我教会的话以后就更加方便了,我点点头,我说等婚礼结 束后就开始跟他学。 最近的几天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这两天所以的人都闲了下来,就像是 在等着时间快点跳动一样,虽然我并不是他们的亲戚,但是我如同他们的自己人一 样的跟着他们一起期盼着。 直到那天真的到来了。 婚礼在教堂里举行。 他们请来了他们家所有的亲戚,那个晚上布兰奇漂亮极了,她披着白色的婚纱, 所有到场的人都在祝福他们,我和尔泰坐在一起,艾米尔带了很多的朋友过来,西 姆先生一直在忙个不停,我相信这个晚上是尔泰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我陪 着他喝了很多的酒,我和他都醉了,我记得每一个客人都在欢笑,直到所有的人都 走了,艾米尔大概也醉了,在我看来所有的人都醉了。 婚礼过后。第二天布兰奇和他心爱的男人就去旅游了,艾米尔开始消失,她有 时候回来,有时候一整天看不见人,整个屋子开始空荡,西姆先生问我:“我们什 么时候回去。” “随便什么时候。”我说。时间在得久了突然感觉他家的小院子也变得如此熟 悉。 “我们尽快回去吧。”他把左手搭在颧骨的地方,他一直是这样消瘦。 “要是你不想那么快走的话,我们可以过一两个星期再回去。”我说。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接着他还是坚持说尽快就走,可是我看得出 来他在犹豫,因为他老了,我不知道他几岁开始结婚生子,多少年了他都过着孤单 的生活。 晚上我在电脑上发邮件给雨辰,我感觉我精神上很空虚,所以我开始写信给雨 辰,当然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去医院检查了,我想她一定会跟我说说她检查的 结果。在次日的中午我就收到了雨辰回过来的邮件,看过邮件之后,并没有什么收 获,因为她什么也没有说,她说的都是生活上的事情,她总是这样,于是我开始怀 疑,甚至回忆起上次她母亲说话,开始有些害怕。 我想质问她,但是又觉得我不该那么无故地去谈这些关于疾病的话题,我想大 概是我多虑了。 接着的两三天里,尔泰并不打算让西姆先生再回北京去,西姆先生很为难,等 尔泰走了之后西姆先生才问我:“文西,你觉得我该不该再离开他们?”他说的话 语很低,低到只能够隐约听见。 “也许尔泰是担心您的身体,他有理由让你留下来。”当时我正坐在电脑旁边 写邮件。 “但是现在我依然有我的事情要做。” “可是你们的关系才刚好起来。” “是呀,正是如此,要是在曾经,我要做我的事情,我根本不会理会他。” “矛盾总是这样发生的……”我笑笑,“要不你就留下一段时间好了,你在家 同样可以编出好的曲子。” “不会的。”西姆先生摇摇头,“要是一直在家的话,音乐迟早会离开我的生 活。” “但是你总得在乎你的儿子。” 我们这样坐着聊了大半个晚上,然后西姆先生不走了,他让我先去北京住着他 的屋子,他几个月后会再到北京来,并且拨了个电话跟我介绍了另外一个黄姓的曲 作家,他说之前我们见过面,但是我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就这样,西姆先生、尔泰、艾米尔和佐伊送我到机场,一场告别过后,我只身 一人来到了北京。有时候西姆先生也从他家给我发邮件,他总是抱怨很闷。而我一 个人住在西姆先生的屋子里,更是说不出的寂寞。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总是找不到感觉,似乎是丢了魂。 我开始想我爸爸,我给他拍的照片全都带回来了。可是我几次打电话回去都没 有人接,我在考虑是不是家里的电话线出了问题。 有时候夜里会醒过来,要么是做了恶梦,要么是雷声惊醒了我,要是想着我爸 爸的话,那么当然也会想起我妈,这样的关联我也无法解释。 我拨了一次林凡家的电话,他家的电话也响但是同样也没有人接,难道整个城 市的电话都瘫痪了,那当然不可能,过了一会我又接着打终于电话打通了,我听到 了林凡的声音,然后还让他猜,他猜了几次都没有猜到。最后我报上了我的名字, 然后问他为什么我家的电话老是没人接,他一下子就骂了起来,我以为他是怪我捉 弄他,可事实上不是这样,我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是因为我爸住院了,他说我简直 是个鬼,说我爸食道出问题了,弄不好要做手术,让我赶紧回去。 这个夜特别漫长,我睁着眼睛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坐上飞机,然后转车, 途中吃不下任何东西。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