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当我们再聚到一起的时候,生命似乎有了另外的感动,雨菲在一个星期以后也 回来了,她要来守侯着她生病的姐姐,她和她母亲及男友一起回来,所有的人似乎 都意识到了幸福,我大概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没有见到雨辰的母亲了,她看上去并不 是那样的老,但是跟从前比起来也有很大的变化了,这些在脸上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有时候看着别人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我或多或少会产生一些羡慕之心,但是也并 不是那么强烈。难得我们又聚到了一起,原本大家打算在我家里吃一顿饭的,但是 考虑到我爸爸的身体,所以我们一起到外面的餐馆里吃了一顿饭。林凡家和雨辰一 家,还有我和我爸,这天晚上聚在一起,大概所有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放松过了,我 们有说有笑,气氛一直很好,饭后我们打算一起到林凡家去玩,因为林叔急切要跟 我爸爸好好聊聊,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也很少有时间彼此谈谈心里话,雨辰的母亲和 林凡的母亲一起给我们削苹果,雨菲的男友话并不多,但是我们之间还算投缘,感 觉很好,这是个难忘的夜晚,是值得我纪念的,雨菲坐到我旁边悄悄问我雨辰的身 体怎么样,我说已经检查过了很好只是普通的胃病,听我这么一说她突然轻松了许 多,她说:“你以后可要照顾好我姐姐啊?”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我说:“难道你要出远门?”我也是故意说的。 “你傻啊你?”她说。 “一直都比你傻。” “别开玩笑了,当初我以为你要一辈子在敦煌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我也没有想过后来会遇到那么多的人。 “要是你一直在敦煌的话姐姐就要嫁给别人了。”我没有说话,于是她又接着 说:“不过我想谢谢你,谢谢你当初带我去敦煌。” 我笑笑,我觉得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别这样说啊,当时要不是你来敦煌 的话,我整个人的思想在那个时候就全崩溃了。” “没这么严重吧。” “差不多了。”我接着说:“你还是挺有眼光的,你男朋友还是挺不错的。” “废话,不跟你说了,反正我觉得姐姐回来就是为了你,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要是再把她放走了,你就再也叫不回来了。” “算啦,谈点别的吧,我相信天意。”我说。 “天你个头,我们大概也只是回来一两个星期,因为工作总是很忙,我们走了 也许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你看你瘦成这样,你该好好照顾一下自 己了。” “我会的,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就会见了,我一定会来的。” “还早的。” “打算什么时候结啊?”我说。 “都说了还早的。” 我们就这样的闲聊,有时候她起身给长辈们到茶,有时候她也笑得很灿烂,这 个晚上我又找回了童年时候的感觉,十二点的时候由林凡开车送她们母女三人回去, 雨辰和她母亲先上了车,当时我爸和林叔在跟她们道别,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我便问雨菲:“你们家有癌症的病例吗?” 她突然看着我,大概过了好几秒她才说:“我好象听我妈说过,我外公好象就 是得胃癌去世的,我也不太清楚,你要问这个干什么?” “我随便问问,因为北京有一个朋友他就是整天的怀疑自己遗传了他家里人的 癌症,所以我问问。” “莫名其妙。” 雨辰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叫雨菲上车,我突然见看见她的脸是这样的憔悴。 “我回去了。”雨辰对我说。 我急忙凑过头去对她说:“你嫁给我好吗?”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我觉得我有 必要说这样的话。况且我保证我今天晚上极其的高兴。 “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喝啤酒不会醉。” “明天我在家等你……”我又追着说了一句,说得很小声,也许她并没有听见。 她还没有回答我,因为林凡已经把车开出去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笑笑,我也 笑了起来。 当我和爸爸回到家之后,我们同样的高兴,爸爸说有点累,所以我让他先睡了, 我在想刚才雨菲说的话,她说她外公得的是胃癌,我没有刻意地去想这样的一个回 答,但是我的心里仍然害怕,你知道我我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能容忍自己把这个病 对号到雨辰的身上去。 夜里我睡着了,看见我妈在厨房里炒菜,我想喊她但是我喊不出声音来,随后, 我看着我妈走了,但是仍然叫不出声音来,我跟着她走,我看见许多的桥,是小时 候那些窄的石拱桥,青石搭建起来的,我妈从那些桥上经过,我一直跟在后面,直 到我们不见了,我回头才发现自己已找不到回头路,于是从惊慌中醒来。 我开始睡不着,想很多的事情,比如我爸爸的身体,我希望他快些好起来,我 不希望自己成天的看着他吃药。我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但是思维控制不住,要么担 心我爸,要么就是想着雨辰,甚至我还在担心我妈的生活,直到身子翻来覆去很累 之后,意识才又渐渐模糊,重新回到梦里。 我常常收到佐伊发给我的邮件,她发了很多的河马迁徙的短视频给我,她把信 完全翻成中文,但是依旧有出入,可我总能够看明白,我想她大概是用一些语言软 件翻译的,我在回信的时候同样也是用语言翻译软件把我的话翻译成芬兰语,她的 思想观念是值得我学习的,他跟我说她父亲是成功的电子产品商人,她举例子,那 大概是她父亲曾经讲给她听的,现在她又讲给我听,是他父亲年轻时候受挫的经历, 她每次讲一点点,她说要我明白,意志力不强的人,往往生活自责当中,我同意她 的看法,所以我在心里脆弱的时候就看她发来的那些视频,你要是看过河马迁徙的 话,我想你也迟早会是个坚强的人。 第二天我在家里等着雨辰,到中午的时候我觉得她大概是不会来了,因为我昨 晚说的那句话,似乎一点诚意也没有,或者说得不是时候,因为当时是冲着酒精我 才说出来的。我和爸爸在中午的时候坐在院子里,我们在谈嫁接的事情,我说我在 敦煌的时候见人嫁接过葡萄树,我想海棠大概也是一样的方法,爸爸不同意我的说 法,但是他也举不出例子,我在心里想大概爸爸也开始喜欢这些海棠花了。 快到两点的时候,我看见雨辰从外面走进来,我顿时高兴极了,赶紧站起来迎 上去,爸爸见雨辰来了便回屋里去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说,她带了太阳镜很漂亮,头发扎了起来,穿着加长 的薄毛衣,额头看得清一些未扎紧的碎发。 “本来是不想来了,你记不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啊?” 我突然间有点难为情,“喝醉了,我真的记不得我说过什么了。” “撒谎不会脸红。” “我很少撒谎。”我说。我们一起朝里屋走去,路两旁摆满了海棠,海棠开满 了艳丽的花。 “你昨晚说了什么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她又问。 “记得。” “那你说了什么?” 我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先蹲了下来,然后说:“蹲下来我告诉你。” 她也蹲了下来,然后我指着路两旁的花说:“漂亮吗?” “漂亮。”她说话的语气很低,我想她大概是被这些美丽的海棠花感动了。 “我昨天晚上是说,你嫁给我,然后我们一起照看这些花……” “没有诚意。” “不是的,我是想等你同意之后再去买戒指。” “为什么不提前买呢?” “我不是很自信,所以就没有先准备戒指了。” “是吗?偷鱼客。” “都多少年没有偷鱼了你还叫我偷鱼客。” “多少年了,你的语气还是没有变。”她笑笑说。 我们又谈起了小时候,所以又换了话题,我们一起回到屋里坐了一会,但是我 打算带雨辰出去走走,或许我们可以到那些小时候常常玩耍的地方去看看。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