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是生理解剖课。 讲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里面则放着许多器官。老师一手从里面随 便抓出一些东西,然后询问下面的学生:“这,是什么?” 答案千奇百怪。 真不知道是我们班学生的创造性思维比较好,还是这个老师抓人有一套,全 抓的是对人体构造有“独特”见解的人。 明明是肝,偏偏有人要把它说成是脾;明明是脑干,就有人要把它认成是肝 ;明明是肱二头肌,却被指控为大腿肌,也差太多了吧。 结束了无聊的辨认课程,我走出了教学楼。 有人说,你以为是你上了四年大学,实际上是大学上了你,完了之后,大学 还提着裤子从你身上起来,对你说:“毕业了,你走吧。”语言虽然有些粗俗, 但是却真的反映出学子对大学生活的无奈与怨恨。大学,对我们而言,到底是什 么,是来扩展交际圈的社区,还是来寻找真理的象牙塔,或者是来证明大学给不 了你什么的地方。 正想着,听到后面有人叫我。 谁呢? 我一转头,杨天。 这次我态度异常坚决,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 “珂,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冷淡?”他语带埋怨。 对于一个我深深爱过,牵挂过,后来又怨恨过、遗忘过的人,我能用什么语 气跟你讲话?我不会伪装,我不会用交际的腔调跟你讲话,跟你套同学情谊,跟 你嘻笑谈论着天气。我到现在尚没给你一巴掌,尚没对你做出任何的报复手段, 已经足够了,难道你还指望我们和好如初? “有吗?我一向这样。”我冷冷地答道。 “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总是笑着,帮我翻译材料,帮我写发 言稿,帮我处理班里的各种杂事,多累多苦你都一直对我笑着,从来没有对我发 过脾气,更别提不搭理我,对我反应冷淡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对你的好阿,我还以为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原来你黑了 的心还算是有一点点白色,有一点点澄明。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的语气依然很冷。 “你不记得我记得。”他望着我,眼睛里那股光束,难道竟是深情?“高中 的时候,我从班里众多的女孩子里一眼就看中了你,那个时候的你纯情,却又有 着不同于同年龄女孩的忧郁,成绩优秀,文笔出色,本来应该是一个才女型的多 情女子,偏偏在组织活动的时候又干练、活泼,有条不紊,笑容和热情鼓舞着所 有参加活动的人,每个人都愿意听你的话,都为你的温暖所吸引。你是那么丰富 多变,前一刻的你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文学女青年,后一刻就已经是一个潇洒独 立的职业女性,每一刻都有不同的风情。” 我别过头,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 美,好像你一直在观察我,一直在了解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知道吗?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 直一直地努力接近你,借着各种工作、各种活动,想跟你多说说话,想多了解你 的内心世界,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努力地拉上你,所以老是让你帮忙做事。真 的很抱歉。”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和他并肩往正校门方向走。 “如果那个时候,以工作量计价的话,我不知道已经欠了你多少钱。”他歉 意的一笑。 “不,没有。”我脱口而出,自己吃了一惊。 “没有,本来也是我自己的工作。”自己也觉得突兀,我连忙补充道。 “不,要是没有我,你会有更多休闲的时间,会有更多机会接触其他男孩子, 或者会有更多时间学习,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而你现在,也就不会这么冷淡, 这么不敢相信人了。” 是啊,要是没有你。可惜,命不由人定,那个时候,我终究是遇上了你。没 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提了。”我的语气缓和了。 “是过去了,可是我的歉意一直在。珂,你给我机会补偿吧?”他快步走到 我前面,对着我乞求道。 “不用了。”既然过去了,大家也就最好别再见了。我现在已经挺了过来, 更不需要你的补偿。 “一定要的。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吧。”他继续说道。 站定在这里,看着他哀求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没法拒绝。 我发了条短信给严司亦:“今晚我跟同学吃饭,你自己一个人吃吧。” 他很快回了过来:“好的,开心点哦。” “恩,好的,你也是。”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