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 初春的海滨之晨风景宜人。湛蓝的海一眼望不到边,太阳露出了半边圆圆的脸 蛋,天际的海水被朝霞印染成一片火红,起伏不息的波涛在霞光的照耀下,似千万 颗璀璨的明珠闪闪放光…… 海滩。一对情侣跨着本田跑车型摩托车停了下来,两人偎依着朝海边走去。 帅中豪一见到摩托车心中大喜,真乃天助我也!他深知那帮匪徒是绝对不会善 罢甘休的,况且刚才还漏掉了一个,若不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等会儿的处境将万 分危机。兵贵神速,迟则生变。摩托车就停放在那里,想到这帅中豪不再敢作多思 虑,抛下枪冲摩托车方向飞奔而去。 帅中豪跨上车,启动后调转头便跑,留下那对情侣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叫唤。而 帅中豪全然不顾,在沙滩上飞驰。 突然,帅中豪眼前闪现出一辆黑色轿车。隔着路较远,帅中豪依稀发现那辆车 跟清晨一开始见到那些车的款式和颜色颇为相似。稍近些,看得较真切,那是辆 “宝马”,肯定是其中的一辆!帅中豪大脑绷紧了,连忙一个大幅度急转弯。掉转 方向后,将油门加到最顶点,全速奔驰。 帅中豪没猜错,轿车上的人正是逃走的阿金和另外一个叫着阿陶的同伙。显然, 他们是赶来对付帅中豪的。当他们见到迎面驶来的那辆摩托车忽然转弯全速飞跑, 两人觉察到了那一定就是自己要搜寻的目标,是以加速追赶。 两辆车在风驰电掣般的飞奔着,距离仅有一百多米了。这时,轿车里的阿金竟 然打开车门,端起冲锋枪向摩托车上的帅中豪射击。 帅中豪为了避让子弹,只得按“S ”形线路行驶。 不久,两辆车驶上了公路。这儿的行人和车辆逐渐多了,阿金忙收起枪,关上 了车门。 两车相距只有六、七十米了。本来这辆本田跑车比起一般摩托车的速度那可是 要好上数倍的,但同这匹“宝马”相比那性能可就逊色一筹了。再加上刚才“S ” 形的行驶,所以距离拉得如此之近。 不过眼下又来到一条街道上,形势对摩托车就好多了。大街上行人车辆繁多, 摩托车小巧玲珑,行驶起来轻松自如。相比之下这辆宝马就要笨拙一点,两车之距 不再缩短了。 尽管在街头,但轿车仍然是狼奔豕突、横冲直撞。街上本来人来人往,川流不 息。许多人都用诧异的目光呆望着眼前的如此情景。 有人担着篓筐穿越人行横道,还有的招摇过市没能够在意,猛见到有辆车疾然 冲撞而来,直吓得屁滚尿流,往两旁乱窜。一时间跌的跌撞的撞,而轿车依然是飞 驰无忌。 不少人都被这辆宝马给碰着了,它所行之处,人们直吓得肝胆俱裂、肉跳心惊。 本来街上行人就比肩继踵、络绎不绝,现在一折腾,直闹得慌乱作一团。偶尔 一些水果杂摊和卖小吃的帐篷也被轿车给撞塌掉,弄得“鸡飞狗跳”,哭喊叫骂声 不绝入耳,犹如沸反盈天一般…… 良久,摩托车终于离开人声鼎沸的闹市区,驶到了高速公路上。帅中豪发现这 条公路的右下端也有一条公路,不过比起上边自己所行的这条路窄了少许。 这时,帅中豪通过反光镜瞥见那辆宝马离自己不过五、六十米距离了。急得他 大汉淋漓,可车速已经是最高了,想再快也快不起来。 突然,帅中豪驱车顺着斜坡向右下方的公路上驶去,看样子他是想借此摆脱宝 马。然而,刚下得斜坡进入到右下边的公路上时,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帅中豪赶 忙一偏把手,摩托车顿时一拐,斜插了过去。 好险!帅中豪的衣服全被大卡车给刮烂了。幸亏道路不算太窄,而摩托车也较 为轻便、灵活,加之帅中豪的车技也很高超。否则,准得撞个车毁人亡不可。 这时,顺着斜坡疾滑而下追赶帅中豪的那辆宝马由于车速太快,怎么也刹不住 了,直向大卡车撞去! “咣”的一声巨响,宝马撞上了大卡车。幸好卡车司机早在帅中豪闪过时,见 迎面又疾驰来了辆小轿车,已吓得将车子刹住了。若是大卡车也在急速的行进中与 轿车相撞的话,恐怕这辆宝马车会被连底掀翻。不过侥是如此,宝马车也已经撞坏, 连车头都瘪了进去。 大卡车司机下车叫嚷道:“怎么开的车?不想活了……” 阿金、阿陶两人啥事没有,并迅速从两边车门下了车。二人不予理睬卡车司机, 径自往回走去。 来到刚刚刹住车,就停在他们宝马后边的那辆银灰色“皇冠”车旁,不由分说 各自打开车门,把这辆车上的一对中年男女分别从两边强行拖出,自己二人钻了进 去,启动车子继续上路追赶率中豪。 被拖下来的那对中年男女哭喊着,眼巴巴目睹渐已驶远的车子无可奈何。 摩托车驶到了一条较偏僻的小道上。这条路上没见到有什么车辆和人影出没, 只有这辆摩托车和几百米处追来的那辆银灰色皇冠轿车。两车一前一后,快如旋风。 蓦然,帅中豪的摩托车撞上了一块看似纸箱的小砖块上。只听见“砰”的一声, 当即人仰车翻。帅中豪随着惯性被甩出了一大截路,摔倒在马路中央。摩托车则跌 进路边干涸的池沟里,车轮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帅中豪的手和脚都蹭破了,鲜血直流。他只觉一阵巨痛,头脑发胀,双手撑地 爬起身形,左脚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皇冠车渐近了。帅中豪知道即使自己闪到路边,躲过了车撞,也躲不掉车上持 枪匪徒的枪袭。与其扬汤止沸,到不如来个釜底抽薪,痛快了事。事到如今,也只 有拼死一博了。当即咬紧牙关,怒目圆视迎面疾驰而来的皇冠轿车。 轿车上的两人见状直乐得开怀大笑。阿金用枪指着跪在前面马路中央的帅中豪, 对开车的阿陶道:“哈哈,这小子摔得都动不了了,快把他压扁呀!” 阿陶冷笑着点头驱车全速驶去!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皇冠离帅中豪只有十几米了! 猛然间,帅中豪奋力飞身跃起,双脚朝迎面驶来皇冠轿车的前挡风玻璃蹬去。 “哗”,玻璃完全碎裂,帅中豪的脚也被再次划破。他忍痛迅速双手搭住车上 顶,双脚并施,全力向阿金、阿陶两人左右开弓。 阿金和阿陶两人正美着,万万没料到对手能来这招,二人被突如其来的情景惊 的瞠目结舌,尚未明白过事来就被帅中豪分别从左右车门踹飞出去。 车还在飞驶。为了安全起见,帅中豪迅速钻进车内关好车门,坐到驾驶位把住 方向盘舒了口气并准备减速。可就在转脸的瞬间,他瞥见正前方十来米处便是一栋 危房。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帅中豪大脑反应极其敏锐,他知道此刻抢出点滴时间和距 离就多一份生存的机会和希望。是以,连忙用尽全身能量双脚一蹬车底盘,身子即 撞开车门飞了出去。在身子飞出车门的刹那疾忙双脚再次用力一蹬车身,借力身体 向后方反弹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轿车撞进了危房,车毁墙塌、火光一 片。 帅中豪挣扎着站起身,他已经遍体鳞伤,全身上下血肉模糊。 阿金和阿陶两人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阿金捡起了掉在一旁的冲锋枪,重 新藏在腰间并坐到路边点燃了一支烟。 阿陶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揉了揉胳膊,走近阿金道:“金哥,现在怎么办呀?我 们总不能呆在这里吧?唉,看看那辆摩托车还有没有用,要不我们骑回去?”阿陶 边说边指着沟里的那辆摩托车。 “等会儿再说吧,你先让过来,那边有车开来了。”阿金指着远处正疾驶而来 的一辆车子说。 阿陶闻言让到路边,果见有辆黑色轿车渐驶近来。 那也是一辆黑色宝马轿车,车上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开着车,另一个又黑又瘦 的坐在后排坐位。车行至阿金两人跟前猛然刹住了。 “阿金阿陶,你俩怎么在这?昆哥他们呢?那人有没有摆平?”黑黑的瘦子命 开车的青年停车后,探出头来问。 “是文哥啊!”阿金一阵惊喜,转过头道:“阿陶,快上车!”随即打开车门, 两人都上了车。上车后阿金忙道:“文哥呀,事情办糟了,昆哥他们几个都死了! 一会儿再慢慢说吧,快开车去追呀!”言语间显得有些激动。 被称作文哥黑瘦子听后顿时感到愕然,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是以没再多问 什么,郑重地对司机道:“赶快开车!” 车子很快被启动并全速行驶。 不久,车子停在了那栋危房的前面。文哥及阿金、阿陶一行下了车。 “哈哈,太好了,那小子撞成烂泥了!”阿陶指着面目全非、只看见被毁的外 壳和些许零部件的车子高兴地说。 “哇,真的哦!这小子打死我们那么多弟兄,想不到却自己撞死了,老天有眼 呐!文哥,我们大功告成可以回去了吧?”阿金也道。 文哥一摆手冷冷说道:“如此厉害的角色,未必就能这么轻易地撞死,我非得 查他个水落石出不可!”说着往危房靠去。 这条行人稀少的小巷子里,一个人影脚步蹒跚地拼命奔跑着。此人步履不快, 偶尔还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就是帅中豪。 这时他已换上了一套可能是垃圾堆里捡来的鹑衣百结的灰白色旧衣服,活象一 个乞丐。头上还戴了顶帽子,并将帽檐拉得很低,几乎让人看不到嘴脸。这样一来 便遮住了身上的血迹,只是他每跑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些血印。 阿金和阿陶在危房下搜寻着可以证明帅中豪已经死亡的证据。文哥却在四周来 回踱步,并且还悉心观察着。 “文哥,快来看呐,这儿有一滩血!”下车检查车子的司机指着汽车底部的一 滩血迹嚷道。 文哥等三人闻言都跑了过来。 “怎么样,我说这小子没死吧?你们看,血迹沿着往那边去了。”文哥顺着血 迹指去。 阿金、阿陶只觉一阵羞愧,脸上热辣辣的,二人不住点头称是。 文哥又道:“这家伙一定受伤不轻,跑不了多快。”边说边陶出一支香烟往血 上一划,香烟上粘满了鲜血。“你们看,血还未干,证明他刚跑不久。我们赶紧顺 着血迹追。阿草,你把车开到那边等我们。阿金和阿陶,我们一起追!”说着他带 头跑去,阿金、阿陶紧随其后。 帅中豪实在跑不动了,靠在墙角喘着粗气。偶尔一回头,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心中顿时一阵紧张。不妙,那帮匪徒一定能跟踪血迹追来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帅中豪顾不得伤痛又继续上路,只是跑得似乎比以前更慢了。 不行,就这样跑人家能够顺血迹上追来。而且我又跑不动了,怎么办?帅中豪 边跑边愁,突然看见前面停放了几辆脚踏小三轮车,令他欣喜不已。真是天无绝人 之路!这样既不会留下脚印,又能加快速度,两全其美。帅中豪快步过去,推出其 中一辆跨上便狠命地踩着往前奔跑。 “喂,那是我的车子,快停下来,抢劫啊……”一位刚出门的老汉冲着渐渐驶 远的三轮车叫喊着。 文哥等人跑着停了下来。 “怎么血迹不见了?”文哥思索着。阿金和阿陶则四处查寻。 “大白天的居然抢劫……”不远处那位老汉的叫骂声传了过来。 “过去看看。”文哥说着三人一齐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大爷?”文哥装着很关切的样子问老汉。 老汉见来了几个人,停止了叫骂并哭诉道:“刚才有个人来抢走了我的三轮车, 我就这么几辆车,是我儿子……” “我们是警察,大爷。”文哥对别的并不感兴趣,是以连忙打断老汉的话道: “请问那人往哪边去了?” “啊,你们是警察?太好了,警察是好人,你们一定要……”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着把车子追回来的。现在请告诉我们他往哪边去了?” 文哥急得恨不得把一开口就没完没了的老汉吃下去。 “哦,他往那边去了。”老汉手指前方又打开了话匣子:“他也不打个招呼, 骑上就跑了,我越喊他还跑得越快,还……喂,你们要干什么?”老汉见文哥三人 正推他的三轮车,不再罗嗦忙追问。 “警察现在需要征用您的车子,去帮您追回那辆三轮车!”文哥说着骑上车踩 着就走,阿金和阿陶也各自骑一辆猛追上去。 “哦,那好!你们可要骑快点哟,嘿嘿,嘿嘿,三辆车子有九个轮子,肯定比 一辆三轮车快得多哇!对了,你们送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我家地址是……”老汉还 在对已经消失身影的三人喋喋不休。 帅中豪拼命地踩着三轮车。但他已渐渐觉得头脑发荤,全身上下使不上劲了, 所以车速也慢了下来。 “你们两个快点,很快就能追上那家伙了。”文哥回头说了句话又使劲蹬车。 阿金和阿陶两人咬紧牙关紧紧追随,三辆车子飞驰如风。 帅中豪拼命坚持,终于这条小巷到了尽头,前面就是大街了。他下车往街上跑, 上得街头又往左拐,踉跄地奔跑着。 少顷,文哥等三人也到了小巷尽头并停下了车。 “哼,到了大街上你更跑不了,顺血迹追!”文哥带头跑着,三人一齐上了大 街也往左边拐弯追了上去。 杨倩正在洗手间梳理,突然大门“咣”的一声被人撞响,杨倩惊道:“是谁?” “是我阿倩——”声音很虚弱,但对杨倩来说这声音特敏感,她能够听出是帅 中豪的嗓音。 杨倩忙步出洗手间直奔大门,开得门来一看,她惊呆了。只见帅中豪倚靠在门 边,双脚血肉模糊,脸上也血迹斑斑,身上穿了件陈旧的破衣裳。 半晌,杨倩才缓过神来问:“豪哥,你这是怎么了?” 筋疲力竭的帅中豪有气无力的说:“快…快…外面有人追……杀我!” 杨倩一听更加吃惊,吓得赶紧扶起了帅中豪便往里走。稍后,又出来擦净了门 前的血迹才重新关紧了门。 很快文哥等三人追了上来。 “怎么搞的,血迹不见了!”阿金站在街道边说:“会不会搭车子走了?” 阿陶看了看四周,“会不会到那边人家屋里面藏了起来,文哥?”边说边指着 离自己很近的杨倩家。 “有这个可能。走,进去瞧瞧!”文哥说着往那边走去。来到门口,文哥掏出 了枪,小声对愣瞧着自己的阿金和阿陶道:“还等什么?进去!” “咣!”门被撞开了。 三人进屋后,文哥连忙反闩上门。阿金和阿陶则手持冲锋枪开始四处查探。 “是谁呀?”浴室里传来了杨倩的声音。 文哥连忙冲上去守住了浴室门,转脸对阿金等两人道:“我守这儿,你们继续 搜查!” 阿金、阿陶两人点头称是,直弄得整个屋子里叮当作响,摔烂了不少东西。 一会儿工夫,两人都聚集过来道:“没有!” “哼,那就在这里面!”文哥说完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阿金两人会意地点着头。 “咣!”浴室的门被撞开,三支枪口一齐对准里面。 “啊——”杨倩惊叫一声,颤抖着问:“你们要干什么?” 三人见里面是个浴室,浴缸里一个女子正在沐浴,丰富的泡沫堆满了整个浴缸, 只能看见一张已吓得发青但又不失姣美的脸蛋。 三人不禁大失所望。文哥见状一脸晦气地收起了枪,悻悻地说:“没有哇!” 阿金也收起枪往前探了几步。 “不要过来呀!”杨倩惊叫。 阿金怒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转过头又朝文哥笑道:“嘿嘿!文哥,这 妞长得还挺不错呢,这才叫作出水芙蓉呢,不如咱们三个轮流来…嘻嘻!”说完不 住的* 笑。 “对啊,文哥。”阿陶凑上来附和道:“咱们已经有那么久没开过斋了,也该 那个一下了,不如您先上……” “哼!”文哥冷冰冰的说道:“抓不到那小子大家都会没命的,到这个时候你 们还有心思打野鸡?快滚!”说完转身径自出去了。 “是!”阿金、阿陶不约而同回答后,又恋恋不舍地回望了浴室几眼,咽了咽 口水才肯离去。 市区中心医院143 号病房。 杨倩、杨靖和上官方兰三人正焦急地守侯在病房里面。这时门开了,穿着白大 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他会不会有事啊?”杨倩忙迎上去急切地问。 “杨小姐请放心!”医生走到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周身裹满白纱布、昏迷未 醒的帅中豪说:“他不会有事的,只是伤得太重,幸好没有伤到内脏,而且你们也 送院及时,否则就比较麻烦。” 杨倩又道:“那他怎么还没醒过来呀!” “他失血过多,现在身子很虚弱,所以昏迷了。不过我们已经给他输过血了, 放心吧,不用多久就能醒来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哦,没事了。谢谢您,医生!”杨倩说。 “不客气!”医生说完出去了。 杨倩又对上官方兰和杨靖道:“你们都回去吧。阿兰,歌舞厅就你照管一下。 阿靖,下午你还要上学,这儿有我就行了。” “放心吧,倩姐。歌舞厅我会管好的。阿靖我们走吧,拜拜!”上官方兰说着 同杨靖一块出去了。 杨倩坐到了床头,看着昏迷的帅中豪若有所思。 这时,帅中豪的脑袋轻轻侧动了一下。继而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豪哥,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杨倩欣喜若狂,握住帅中豪的手道: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什么?饿了吗,我给你拿些吃的去?” 帅中豪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阿倩,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杨倩道:“这里是医院,你上午到我家门前说有帮人要追杀你,后来昏迷了, 我就把你送过来了。”她并没有说自己如何救帅中豪一事。片刻又道:“豪哥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呢?你得罪什么人了?” 帅中豪道:“我也不知道哇,是这样子的,昨天……”他把如何醉酒至海边, 早上看见许多车子到遭人追杀的经过从头到尾简述了一遍。 杨倩直听得惊恐不已,“哇,想不到还这么惊险哪!幸亏老天保佑你劫后余生 啊!可你也是自找的,谁叫你跑去喝酒而且还喝得酩酊大醉呀!” “我…我是…”帅中豪始终没好意思说出来。 杨倩佯怒道:“你不说那我可不理你了!”说着把头扭到了一边。 帅中豪无奈,“别生气嘛,我说,可是你不要怪我呀!” “我不怪你,说吧!”杨倩转脸微笑着说。 “是这样的,我跟同事们约好的,如果我找到了女朋友就请客的。那天晚上我 约你出去,我说我喜…你…也说…我…我非常高兴,想庆贺一下,所以就请大家去 喝酒了!”言语间显得很腼腆,有些话还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杨倩能听懂意思,她没有再笑,只是沉默。 帅中豪见状急道:“对不起呀,阿倩!是你说不怪我的嘛!” “不,我不怪你呀!”杨倩显得很激动,眼眶里噙着晶莹的泪珠。“豪哥,我 …我对你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帅中豪紧握住杨倩的双手,语气坚定地说:“岂只是重要?我的生命里不能够 没有你!” “豪哥——”杨倩抽泣着,把头紧紧贴在帅中豪胸前。 “别…别哭了,阿倩!”帅中豪轻轻抚摸着杨倩的脸颊和秀发。 “梆梆梆!”有人敲门的声音。 杨倩忙起身前去开门,打开门来一看,门外站了几个警察。其中一位约三十来 岁、中等身材、体形微胖、左脸上还有一刀疤的警官。杨倩一眼便认出是几十天前 晚上,到歌舞厅去过的那个皇家香港警察重案组的汪SIR 及其助手们。当即笑道: “是汪SIR 呀,快请进吧!” 汪SIR 也认出了杨倩:“杨小姐,我们是第二次了。这就是帅先生吧?”说着 往病床边走去。 “是的。”杨倩把众人让进来后重新关好了门。 “帅先生,我们是来了解案件详情的,您能不能跟我们配合一下?”汪SIR 坐 下来问道。 帅中豪道:“没问题的,汪SIR !” 一家海鲜酒楼二楼的纽约包房里,四个男人正坐在里面边吃边商量着什么。 “文哥,我看这下子可难找了!”阿金呷了口酒道。 “不行!”文哥紧锁眉头道:“老大交代说,要我们拼了命也得把那小子干掉, 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恐怕……”说到这儿他没再往下说,不过众人均明白后面的意 思。 阿陶沮丧地说:“是啊,阿生和阿旺都死了,还毁了辆那么好的车子,连老大 的贴身保镖昆哥都死了,我们回去一定没好日子过呀!那么多人都抵不住一个人, 说实话那家伙身手也确实太厉害了!” 一直在旁边一筹莫展的司机也发话了:“干不掉那小子我们可就无路可走了, 可想做掉他又……” “怎么,不可能吗?!”文哥正言栗色道:“世上无难事。只要我们齐心协力, 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关键在于动脑筋嘛!” 阿金望着文哥道:“文哥,您是不是有办法了?” “你们不是说那小子受伤了吗?”文哥反问。 “岂只受伤,伤得特别严重!”阿金回答。 阿陶也道:“是啊,文哥。就我们跟踪他脚印时流的那么多血您也该想象得到 哇!” “就是。”文哥冷笑几声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听我说,他……” “帅先生,早晨你有没有看清楚他们头头的长相及特征呢?”病房里,汪SIR 正跟躺在床上的帅中豪说话。 帅中豪回答道:“当时天刚蒙蒙亮,我只看见了许多辆小轿车匆匆开走,然后 就有几个人向我包围过来,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汪SIR 边思量边自语:“凌晨去海滩,被人看见便逃走了还要杀人灭口,许多 辆小轿车,用的是先进武器…嗯,看来这不是普通的犯罪集团哪!” “是啊,汪SIR.我也想到这些人来头一定很不简单的,搞不好哇,就是正在交 易的两帮黑社会集团!”旁边那老爱多嘴的大鼻子警察插话。 “喂,‘男八婆’,你怎么知道哇?”一同事嘲笑他。 “我只是猜测嘛!”大鼻子不满地瞪了那位同事一眼。 “你们别闹了!”汪SIR 打断两人的争辩道:“我看阿才说的也不无道理呀!” 大鼻子一听神气起来,用得意的眼神瞅着刚才笑他的同事。而那名同事则不服 气,白了他一眼,没再吭声。 “汪SIR ,听说您很快又要升职了是吗?”杨倩见众人不语,便引开话题大破 僵局。 汪SIR 笑了笑正欲回答,的鼻子却已抢先发言:“是啊是啊,我们汪SIR 办案 那么出众当然了。对了,上次到你们歌舞厅闹事的那三个流窜犯就是英明神武的汪 SIR 带领着骁勇善战的我们才抓获到了呢!”说完还自豪的笑着。 汪SIR 瞪了他一眼,他见状连忙嘴巴一咧,低下了头没再吭声。 杨倩见状差点忍俊不禁,她觉得此人虽然贫嘴,但也饶有风趣的。 夜深人静。医院走廊里,三个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急匆匆朝143 号病 房走来。 前面一个推着小车子,另外两个并排尾随其后。这三人即是文哥和阿陶、阿金 等人。前面推车的是文哥,后面的阿陶兴许是有些紧张,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着。 这时文哥已经打开了143 号病房的门,阿金、阿陶两人就留守在门口左右。 病房里。病人躺在床上,脸朝门、背靠墙,看样子是睡熟了。头部裹满了纱布, 只露出双眼部位两个黑洞。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房间的壁灯昏暗。 文哥反手带上门,掏出预先已经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脸上呈现出得意的笑容, 他慢慢举起枪,向病床上的人瞄准。 “嘭”,轻微的一声枪响。门外的阿金和阿陶两人相互对视一笑,阿金还慷慨 自语:“终于把你小子灭掉了!” 然而,屋内的情景却绝非如此。枪声过后,文哥捂住胸口惊慌失色,表情骤变, 一股殷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迅速揭毯而起。 “嘭”,又是一声枪响。刚刚从病床上跃起的那个身影一趔趄,但没有倒下, 而是迅速“嘭嘭嘭”又回敬了三枪。 “风紧,撤——”文哥话没喊完便已气绝身亡。随即只听“咔,咚”的几声响, 冒着烟的枪先掉到小车子上而后人也栽倒了下去。 阿金和阿陶两人正美着,听到里面转眼间又响了数枪则意识到不对劲。这时又 传来文哥的惊呼,更加使得他俩惊慌失措。还是阿金较镇定些,一把拉住阿陶的手 便跑。但很快两人都停住了脚步,呆立在那里。 原来走廊的出口处此刻已经灯火通明,而且隐约可见许多持枪警察的身影,二 人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嘭”的一声枪响从楼下传来,阿陶身子一颤栗,哭伤着脸对阿金说:“司机 都死了,咱们无路可逃!” 阿金脸色铁青,两眼布满了血丝,双目瞪得如铜铃般看着四周的动静,对阿陶 的话没予理睬。 “二位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你们的同党因顽固不化已被就地正法,如 果你们肯放下武器与警方合作,是会得到宽大处理的,否则……”高音喇叭里传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强炙的灯光下,手持冲锋枪的阿金显得很镇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眼睛 却已激得血一般红。阿陶则望着阿金呆若木鸡。 少顷,阿金猛然转首对阿陶一瞪眼。阿陶略微点头,两人同时开枪,叫喊着象 疯狗一样向警方冲去。阿金口呼:“我跟你们拼了——”阿陶则喊:“打死你们臭 警察——”刹时,两条火龙向走廊的尽头喷出。 然而,就在两条火龙刚刚喷射出火的瞬间,走廊的尽头有无数条火龙向中间喷 来。 “啊——”两条身影惨叫着倒了下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