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立业 清晨,一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奥迪轿车驶进了大院。别墅里面的十几个人在听 到汽笛声后,都早早的等候在台阶上,大家有说有笑甚是高兴。他们都是出来迎接 江封南一行人凯旋归来的。 阿邦和阿成先下了车后,一同把手臂负伤的江封南扶了下来。阿虎和阿狼也随 后下了车。 “咦,老大怎么啦?” “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大?” “邦哥,其他人呢?”…… 众人见到江封南被阿邦和阿成搀着、每一个人都衣衫零屡脏乱不堪、浑身血迹 斑斑且表情沉重的样子。还有同去的其他人也不见归来,车子也是破破烂烂。大家 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都神情严肃起来,围上去关切地问长问短。 阿邦和阿成扶着江封南继续往里行走,江封南边走边丢下一句话给大家:“通 知所有人,稍后大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围坐着二十多个人,江封南坐在正中。他们都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并 换了衣服。江封南的手还扎了绷带套在颈脖子上,他沉没了一会愤愤说道:“刁钻 古怪的老滑驴居然暗算于我,可惜那么多弟兄都已惨死,还令我亏掉两千万。陪了 夫人又折兵呐!此仇不报枉为人!” “是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阿邦瓮声瓮气地吼道。 “对,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叫嚷。一时间整个 会议室群情激愤。 “老大,龙哥和牛哥回来了!”一年轻人推开门朝里面说。 “快叫他们上来!”江封南急忙说道。 年轻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衣衫破烂、满身污垢的阿龙和阿牛一前一后走了进 来。 “钱箱追到没有,阿龙?”江封南急不可待,站起身形。 阿龙茫然的摇了摇头,坐到桌边道:“我们追了十来公里,由于我们的车子受 伤太重,最终被那只老狐狸给溜掉了。我们见天也亮了,再在外面耗下去恐被警察 发现,所以只好……” “混蛋!”江封南大发淫威,疾言厉色道:“不郎不秀的东西,叫你们四个专 门负责钱箱,居然让人家给抢走了。你们自己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南哥,”阿龙和阿牛惊悸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埋着头。坐在他们对面的阿虎 和阿狼也不约而同不声不响站立起来。众人也都面面相觑,整个大厅里面鸦雀无声。 “阿龙,我先不追究这事。我问你,知不知道阿武怎么样了?”江封南又问。 “武哥?”阿龙想了想道:“我们不清楚,怎么他没同你们一起回来?那会不 会是……”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下去。 “唉!”江封南叹了口气道:“多亏阿武救我一命,否则…唉!只可惜他……” 江封南沉痛地低下了头。一会儿又没好气地叫嚷道:“你们四个丢了钱箱该怎么处 置,你们自己说!” “南哥!”阿龙道:“丢了钱箱确实是我们兄弟失职,但钱箱是从我手中丢的, 恳请南哥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不,罚我吧!”阿牛抢着说。 “罚我吧!”阿虎和阿狼异口同声地说。 众人都心绪紊乱,吓得不敢吭声。江封南不屑一顾,缓了缓道:“我也不想这 样做,但规矩你们是清楚的。况且这次事关重大,不这样给你们大家敲个警钟,以 后再出了事情怎么办?本来你们四人都得受罚,但看在你们也有难处就只罚一个。 老规矩,自己动手吧!”说完拿起桌子上那把明晃晃的短刀往阿龙跟前一扔。“嚓” 的一声,刀子稳端端地站在阿龙跟前的桌面上。 阿龙右手握拳搁在桌面上,伸出了小指。左手猛地拔出了刀子,向右手小指砍 去! “大哥——”阿虎、阿牛和阿狼三人焦急地望着阿龙失声惊叫。 “老大,武哥回来了!”门被撞开,一青年闯了进来。 “啊?!”众人议论纷纷,屋子里不再是那么宁静了。 江封南急忙道:“快叫他进来!”他话音刚落,帅中豪已经跌跌撞撞地蹿了进 来。看样子他受伤不轻,脸上身上全是血迹,衣服破烂不堪,右手提了个黑色皮箱。 “阿武,真的是你?太好了,想不到你还没有死!”江封南兴奋得从椅子上蹦 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握住了帅中豪。 “南哥,钱箱我帮您抢回来了!”帅中豪神情严肃,嗓子还略带些沙哑。 众人一听此言都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啊?!是吧,打开我看看!”江封南将信将疑。 帅中豪把钱箱放在桌面上,阿成走过来慢慢拨动着钱箱的按扭。众人都探着脑 袋屏息观望。整个屋子里除了阿成开箱子发出的细微声响,格外的静! “啪”的一声,箱子被打开了。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钞票正静静的躺在里面,睡 满了整整一箱子。众人瞠目结舌、惊骇不已,嘴巴都张得比碗口还大。 “哇——是真的,真是我的两千万!”迟疑了片刻的江封南如获至宝,又惊又 喜,整个人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阿武,快!快说你是怎么找回来的?有没有 把那只老狐狸撩倒哇?” 帅中豪长出了一口气说:“是这样的,当时很乱,我抓在钱彪的车顶棚上,天 很黑没有人发现。到半途我砸开车窗玻璃,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逼他把钱箱扔了出 来。我就连忙跳下车子,他们向我射击,我挨了一枪。”说着他指了指受伤的左手 臂。 “那当时你就该顺手结果了那老贼嘛!”阿邦嚷道。 “你懂个屁!如果当时打死老贼,不说钱箱得不到,就连性命都难保哇!”江 封南训了阿邦一通又道:“接着说,阿武。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还想停车下来夺回钱箱,幸亏后面赶来了辆车向他们开火才把他们 吓跑了。等后面的车子驶近我看清楚了好象是阿牛他们。我拼命叫喊,可能是没听 见吧,车子照旧疾驶过去。我无奈,只得由山路摸了回来。”帅中豪顿了顿,看见 阿牛问道:“对了,阿牛,当时追击钱彪的是你们吧?” “是的,我跟大哥。”阿牛指了指阿龙。 “太好了!”江封南喜形于色道:“阿武,你救了我一命,又夺回了钱箱,立 了头功。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了!” “啪啪……”众人鼓起了掌。阿邦和阿成心生妒忌,但也得强打笑颜跟着欢呼。 江封南拉着帅中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让帅中豪挨着他坐下。这时,众人多陆 续回原位就坐了,只有四兄弟仍然必恭必敬站着未敢动弹。 “你看看你们四个,还不如人家一个呢!”江封南又拉长了脸道:“赶快自行 了断了吧!” 四兄弟自觉羞愧难当,都深深地埋下了头。阿龙更觉无地自容,霍然举起了刀! “等一等!”帅中豪断喝一声,转脸问江封南:“怎么回事,南哥?” 江封南道:“他们四兄弟负责钱箱,居然叫人给抢了,这么严重的失职不该罚 吗?只罚其中一个已经是宽容他们了呢!” “那又何必罚他断指呢?南哥,叫他们下次注意点行了,况且这钱箱不是都已 经找回来了吗?”帅中豪劝说。 阿虎、阿牛和阿狼三人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帅中豪和江封南。 “那也得罚呀,这可是我们这的老规矩。谁犯了谁就得受罚,不管他是什么人!” 阿邦在一旁摆着老资格说。 “当然。你新来也许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慢慢学习以后就全都懂得了!” 阿成也盛气凌人插上了一句。 帅中豪道:“邦哥、成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新来的,有些事情是不太明 白,以后还要烦请两位多多指教。可这规矩是人订的吧?订规矩的意义和最终目的 就是要人家好好遵守,别去触犯它。然而有些事情却是出人意料、让你想逃都无法 逃避的,你想不去触犯也无可奈何。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人家是蓄谋已久、有 备而来的。当时的情形大家都很清楚,我想如果当时保管钱箱的是你们二位,恐怕 也难逃厄运,甚至会出现比这更糟糕的结局。你们信不信?”帅中豪虽是心平气和 的表述,但却字字铿锵、分量十足。把阿邦和阿成问得哑口无言,气得他们眼冒金 星。 “你是强词夺理!”阿成温怒。 “不管怎么说,犯了规矩就得受罚,这是规矩!”阿邦也理直气壮。 “规矩是给那些思想不良,麻痹大意的人制订的。目的是给他们敲响警钟,告 戒他们不要就范。然而我相信阿龙他们不是那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今天的事情就 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他们为了钱箱就差没把性命搭上。遗憾的是钱彪早有预谋,事 先埋伏了那么多人,这些情况你们也应该清晰,南哥!”帅中豪转对江封南道: “您是看着四兄弟怎样尽忠职守的,但当时的情形的确是力所难及呀!难道是他们 故意渎职甘心受罚?我想世上没有这样的傻瓜。再说他们跟了您那么多年,您应该 比我更为了解他们的。还有,我这次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相助才得以能够夺回钱 箱。可以说他们也是功不可没的。大家说是不是啊?”帅中豪又问众人。 “是啊!”“对,没错!”众人也随声附和。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受阿邦和阿成 的气,他两个自仗是江封南的贴身保镖,对这些下人没少欺负。所以今天人心都向 着帅中豪,而且帅中豪说得令大家心里都感觉特别痛快。 “南哥,饶恕他们这一会吧,算我求您了!”帅中豪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阿武,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大家都同意你的看法,那这次我也就破例,不对 你们四个加以处罚了。不过你们四兄弟以后办事可要格外小心谨慎。再有就犯我可 就严惩不待了,明白吗?” “是,多谢南哥!”四兄弟异口同声。屋子里其他人也都将提起的一颗心放下, 并显露出了笑颜。满屋的紧张气氛舒缓开来。 “你们应该谢的是阿武喔!”江封南看着帅中豪说。 四兄弟又用感激的目光盯着帅中豪说:“多谢武哥!” “自己兄弟,不必客气!”帅中豪微笑着冲四兄弟点点头。 此时,和整个屋子里人们情绪高昂气氛不相融洽的,惟有阿邦和阿成两人。他 们气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晚上,江封南正坐在屋子里喝着饮料,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江封南道。 门开了,帅中豪走了进来。 江封南见是帅中豪忙道:“是阿武,快坐下来,手还痛不痛?”语气十分关切。 “不痛了!”帅中豪坐到江封南身边,心事重重地说:“南哥,我来是想找您 说件事情。” “阿武,有什么事就说吧!” “南哥,说实在的,我以前也想过您做的不一定是正当生意,但想不到竟然是 做毒品买卖。这种坑害人类的事情我不能做,我想您最好也不要做了。” 江封南看着帅中豪说:“阿武,我就知道你会来对我说这些话。可我已经是走 到这一步的人了,你知道我从一个流浪汉混到今天的地位有多么不容易吗?要我一 下子放弃十几年的心血,绝不可能。纵使你劝得舌敝唇焦也没有用。”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奉劝您了。”帅中豪顿了顿又道:“不过南哥,我想 不干了。谢谢您借我的100 万,我以后会还您的。也请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您能不能够答应我?” 江封南拍了拍帅中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武,你救了我的命,还帮我 夺回了两千万,我借你区区100 万还值得一提吗?倒是我却真不知道怎么还你的情 呢!你真要走,我也拦不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还想请你留下来帮帮我, 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前的帐一笔勾销,我现在再给你100 万,算是这次的奖励!” 边说边伸手到兜里掏着。 帅中豪忙抓住江封南的手,摇着头道:“我不要的,南哥。谢谢您,我只想您 能放我走!” “阿武,你也知道,今天若不是你,我就已经没命了。象你这样的人我这里没 有一个,若以后再出什么事情有谁能帮得了我呢?我知道留你在我身边太难为你了, 请你看在我们好兄弟一场的份上,留下来帮帮我吧!”江封南说得很委婉。 “南哥,您别这样,我……” “阿武!”江封南哀求道:“你放心,我不会留你太久的,就帮我今年一年。 这一年我多接点生意,等赚足了钱我就退出江湖,把这里交给他人。到时候我们每 人一半钱财,以后还可以常来常往叙叙旧呢!阿武,答应我吧,南哥求求你了!” 江封南说着跪了下去。 帅中豪忙扶住江封南道:“别这样,南哥。我…我答应您!”帅中豪脑海里闪 现出江封南给自己喂药、借钱等时候的情景…… “你答应了?”江封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问道:“阿武,你真的答应我 了吗?” 帅中豪点点头道:“但不是为了钱。而且在这一年时间里您也得让我回去几次。” “谢谢你,阿武!”江封南欣喜若狂,双手拽住帅中豪的双肩,发疯似的摇晃。 继而又道:“我答应你可以多回去几次,如果愿意你开我的车回去都行。缺钱的话 尽管开口……”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帅中豪协同江封南走南闯北、争东伐西,达成了许多 合作协议,也清除了不少隐患,为江封南立下了赫赫战功,并使其声威与日俱增, 生意也愈加兴隆! 这天中午,江封南设宴款待帅中豪等人。酒桌上一共坐着四个人,另外两人分 别是阿邦和阿成。 这时,江封南举杯说道:“阿武,近来你为我日夜操劳,马不停蹄,立下了显 赫功绩。并使我在道上的声威与日俱增,生意也蒸蒸日上。今天特备下薄酒,以表 寸心,也算是专门为你庆功了!来,我先敬你一杯,一定要干了!” 帅中豪忙摆手道:“南哥,这怎么敢当呢……” “唉,”江封南道:“这杯酒你一定要喝!”说着自己先干掉了。 “喝吧,南哥都已经干了!”阿邦在一旁催促。 “好吧,那就多谢南哥了。”帅中豪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好,痛快!”江封南笑道:“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以后希望你们能 齐心协力、密切配合,为我效力。我绝对亏待不了你们的!” 阿邦一听扯开破嗓门嚷道:“那当然,我们一定会通力合作,以孝犬马之劳。 我这个人呢……” “你呀,一天到晚喋喋不休,就知道山鸡舞镜。”受宠若惊的阿邦话正说得起 兴,被江封南打断了。 “对呀,谢谢南哥的夸奖。我就是因为闻鸡起舞所以才工夫了得。不过这也是 您平时指教有方的原因,强将手下无弱兵嘛!”曲意迎逢的阿邦巧言令色、夸夸其 谈着。 阿成在一旁早就按耐不住了,不服气地说:“喂,南哥是说你山鸡舞镜,又没 有说你闻鸡起舞啊!有没有搞错?沾沾自喜!” “你嘟哝什么?没表扬你就吃醋啦?山鸡舞镜、闻鸡起舞,字都是差不多的, 意思不也一样吗?懂个屁呀!”阿邦冲阿成喊开了。 “是吗?!”阿成一下子愣住了,没再吭声。 江封南在一旁乐呵呵看着二人斗嘴,没说什么。 帅中豪笑道:“这你就错了,邦哥。闻鸡起舞是说某人清早听到鸡叫声便起来 练剑,意思是说那人很用功……” “就是,我知道!”阿邦得意洋洋地打断了帅中豪的话。 “而山鸡舞镜呢,”帅中豪接着说:“是讲一只山鸡对着镜子跳舞,跳得非常 累了,但它看见镜子里自己跳舞的姿态自认为很美,就不舍得停歇下来,最终被累 死了。” “哼!”阿成开始趾高气昂。 阿邦听到这愣住了。 帅中豪继续说道:“这个成语的意思是说,人要是同山鸡一样过分的欣赏自己, 最终也会得到山鸡同样的下场。用这个成语来评价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人过于欣 赏自己了。” “啊?”阿邦大吃一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