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杀人游戏(2) 我剃下肥油,扔给摇着尾巴的" 雪狼" 。小圆帽用刀子叉住一块肥肉,腕子 一甩,雪狼一蹿?? " 别,怪可惜的,它吃多少都没够。" " 我也有条大狗。在家。" 小圆帽满脸的笑。 吃完喝完,天空染遍了蓝墨水。一束束暗黄的光圈,罩下一座座透明的暖房。 明与暗之间,浮动着叵测的肃静。密密如墙的竹影,在绿化带中间婀娜摇曳着。 沁人的夜风掠过叶间,沙沙??把静谧渲染得更加深沉。 " 多少钱?" 我拍拍日渐隆起的肚子,打了个吞下天似的哈欠。 小圆帽嘴里咕噜了一会儿,大声喊:"18 。" " 给。" 我掏出20,挥挥,用酒瓶子压了,吹了声口哨,追着雪狼向家跑去。 不久,我知道小圆帽叫肉孜。一年前来的北京。摊子后面那个油乎乎的" 阿 凡提饭馆" 是他叔叔的。 只要回家早,我就带雪狼去他那。 狗最会分好坏人。老远望见他,激动得尾巴乱甩,扭着屁股蹿上去,偎着他, 直哼哼。 人不多时,我会教他别老对着马路瞎叫唤,要琢磨食客的心理。在这方面, 我绝对自信。肉孜好像也爱听。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眯着眼,弯着嘴,浅浅地笑。 需要呼应时,他会频频点头,露出雪白的牙齿。 刘老师也露着一口白牙,小拇指抠进嘴里,仰靠在迎门的长沙发上。见我进 来,望向我身后,指指对面的沙发。 我遥遥深鞠一躬说,谢谢??刘老师,谢谢张律师。沈坚??他妈看他来了?? 三个多月的工夫,刘老师无所事事的样子,头发全白了,脸色灰暗,干涩, 没了往日泛着油光的奸气。 屋里变了样。原来桌上、沙发上、茶几上、地上成堆的书籍文件全清走了。 书柜空空的,一扇扇玻璃门像空洞的眼睛向外张望着。大班台干净得连部电话都 没放。我想,这也好。省得再冲进个疯子,三句话不对付,顺手操着当流星锤使 唤。看来他汲取了上次革命的教训,彻底来了个坚壁清野。 坐他对面,我有种恍惚感,像是有面透镜——看他的脸时大时小,时而近, 时而远。我怀疑脑袋是不是真被黑胖子拍出毛病了。 我看着刘老师,等他发话。刘老师等着茶水发话。他拿起咕嘟作响的水壶, 将水缓缓倒进泛着淡雅釉光的紫砂壶里,转两下,微眯着眼,鼻子凑上去,像只 偷吃咸带鱼的老猫。 " 来尝尝,朋友送的乌龙茶。" " 哎,谢谢。" 他帮我拿过一杯,捧着生怕弄洒了。 " 您,您身体好些了吧。" 我嗓子像刚用棉花擦过,干巴巴不带水分。 " 没什么大事儿。" 他品了口茶说。 " 最好去查查,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声音还是做作得连三岁孩子都能听出 来。 他全部心思都沁进了茶里,低着头。 我听人说过,刘老师瘾茶,收集了不少紫砂壶。原来办公室里满坑满谷的字 画、书籍、石头,光紫砂壶就不下五六十把。对了,原来墙上还挂了把剑。我以 为是镇宅用的。那天我冲进来的时候,剑就没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