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不能没有你(1) 不能没有你 朱家雄 大学毕业后,因为一些原因,包括成绩不是很理想等等,我没有拿到留京指 标,于是去了西安。可我并不安心,为了最终能和女朋友走到一起,我希望通过 自己的努力可以重返北京。 而且我还想改行,因为我对原来的经济学专业兴趣不大,再加上我所在的那 家公司管理严格,要求员工上班时间统一着装,要求包裹在每个员工身体上的套 装必须洗得很干净,熨得很平整,看上去一尘不染跟新买的衣服一样;再就是每 个工作日上下班都要求员工按时打卡,不论风霜雨雪,不论起晚了还是路上堵车 了,每迟到一次都要扣除相应的考勤工资,迟到的次数一旦积累到N 次,乃至就 要扣掉全月的奖金,诸如此类。而我这个人一向懒散惯了,曾经天真地以为上班 比上学理所当然要爽多了,谁曾想上班以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以上班以 来的体会,我终于更深切地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哪怕薪水低一点都没事, 骨子里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套形式主义的约束,任何一个岗位,只要我能胜任, 只要我能按上头的意思保质保量地完成规定的工作,又何必如此这般要求这么多 管得这么细呢?所以说,上班没多久我就对新的生活感到了厌倦。 而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别说考一个没学过的新专业,就算我考曾经学了四 年的专业,能不能考不上研究生我也一点把握没有。于是我讨巧地瞄了个第二学 位,结果还就考上了,由此我才得以回到北京,我念的是中国汉唐大学新开办的 法律双学位班。 直到这时候,晚我一年毕业的白芒才告诉我,她马上就要出国留学,我们终 归还是走不到一起来。我想白芒大概注定了不会属于我,她那么坚定地要出国, 我能拦得住吗?我还是别徒劳了吧,反正也于事无补。显然,分手对我来说是一 件很无奈的事,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只能下决心要尽快地把自己投入到新的校 园生活中,并发誓要尽可能地在内心塑造出自己铁男儿的坚强形象。可白芒给我 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分手后的某天晚上,我终于还是憋不住喝起了只属于自己一 个人的闷酒,回想起我和白芒曾经相拥、曾经欢笑的一幕一幕,我心里就像下起 了瓢泼大雨啊,我只管埋头喝啊喝啊,终至酩酊大醉。 好在我还年轻,又刚刚挤进了女生多多的汉唐大学,一切都还可以重来。只 要用心留意,只要懂得珍惜,我想自己就应该还有机会的,甚至再次遇见生命中 的奇迹也说不定。 9 月的校园秋高气爽,不知为什么,许多天以来,汉唐大学的体育场内总有 几百人在排练着什么,好像是一个大型的舞蹈。问问操场边观看的同学,才知道 他们是为了参加国庆节的一个大型广场联欢活动,据说这是上面安排的任务,大 家从暑假开始,一直要排练到9 月底。远远看去,排练的阵型腾越旋扭、生气勃 勃,确也蔚为可观。我的好奇心驱使我走近了,我有点想看清楚那个一直在大型 方阵前领舞的女生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于万人之校园独领风骚?我装模作样地 在周围溜达着,尽管看不出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但总算看清楚了那是个漂亮的 女生,笑起来很甜的那种。看了一阵,我就感到这个女生很不简单——无论多苦 多累,无论排练的强度有多大、技术难度有多高,她都能在面对大家时长久地保 持着甜美而清纯的笑容。应该说,在内心的精神风貌上,这个女生和刚刚从失恋 的废墟中站起来的我一样,颇具一种压不垮的革命乐观主义情怀。 接下来的好些天中,只要打操场边的路经过,如果没什么急事,我就会停下 来驻足甚至走近了观看一番——我感到自己很被那位领舞的女生所吸引,乃至产 生了想认识她的冲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这个念头转变为现实呢?我想啊想, 却始终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但是当我偶然看到校报刚打出的招聘学生记者的海 报时,我灵机一动就有了主意,虽然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我想自己应该去试一试, 毕竟以前也曾喜欢过动笔的。于是第二天我就找到校报编辑部报了名,还带了几 篇自己以前发表或没发表过的习作。结果很顺利,第二天我去问结果的时候就被 告知,我被录取了。于是我当即就和校报的老师谈了谈自己的选题计划——我想 写一篇有关排练同学谈排练及国庆联欢的报道。校报的老师很欣赏我的踊跃态度, 当即就表扬了我的想法并鼓励我去积极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