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房客纪事(5) " 这倒也是。" 张文东沉吟着点点头," 那你们找我的意思是?是让我帮你 们一起找找吗?" 刘小胖说:" 反复找过了,没有看见!应该是真的丢了。" 张文东又问:" 那你们的意思是?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拿了?" 刘圆圆说:" 我们可没有这样说。我们只是想找到手机而已。" 刘小胖则说:" 张大哥,您仔细想想,今天有没有在厨房看见我妹的那部手 机?深红色的。" 张文东无奈地回忆,他昨晚一如既往又熬了个通宵,今天中午仍然是12点多 才起的床,起来之后上卫生间小便了一下,然后,然后就到厨房洗漱,洗漱的过 程中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什么,不过在他拿电饭锅洗好米接上电源开始煮饭的这一 过程中,虽然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的工作进度之类的事,但眼角的余光于不经意 的一瞥间,却似乎确是见到燃气灶一侧的窗台上是搁着有那么个光影下似乎显旧 的老红色手机的。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拿,他甚至麻木到根本就没去想为什么窗 台上会放着个手机,更没有去琢磨那到底是个真手机还是个玩具手机,是个好手 机还是个坏手机,是个被人忘在那里的手机还是打算废弃扔掉的手机。在根本上, 他实在觉得那也是挺脏的地儿之一,任何放在那种脏地方的东西显然都不会是什 么好东西,而只能是垃圾或破铜烂铁之类的东西。眼下经这俩姐妹提起来这事, 他才想到机主刘圆圆怎么就不嫌那窗台脏呢——很久都没有人擦拭一下,很厚的 灰尘之外,更星星点点散布有好些细小的黑色颗粒(应该是蟑螂的排泄物)—— 莫非她们姐妹俩住进来以后竟没人告诉她们这窗台其实很脏? 要说这蟑螂吧,以前这房子本是没有的,可自大荣入住以后不到两个月,因 为他的极度不讲卫生,蟑螂就忽然在此间大肆地繁衍起来——张文东实在看不过, 就呼吁大家想办法以消灭这害虫,可是大家都只是口头响应而并没有实际的行动, 甚至连均摊买杀蟑喷剂的钱都不愿出——那两个住大间的男生认为这钱该大荣, 因为蟑螂是因他的不讲卫生而起;大荣则表示支持买喷剂灭蟑,只同意摊自己的 那一份钱而拒绝全部费用均由他承担的" 无理主张" ,张文东怎么协调也不能说 服大家,到最后干脆就自掏腰包数十元先后购买了特效杀虫喷剂两瓶。这件事使 他进一步领会了"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担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的道理, 乃至要感叹中国人往往缺乏团结协作、共担责任的精神之类。张文东因为每天都 在家" 上班" ,就把捏着喷制瓶瞄准那些在厨房各个角落偶尔露头的蟑螂喷射雾 状杀虫液的公共卫生行为当作了脑力工作之余的体育运动和消遣活动。遗憾的是, 尽管在一次次的突击行动中,外出活动的大个的蟑螂基本被消灭了,但自鸣得意 的他后来才发现,蟑螂们其实并没有被根除,因为它们在暗处产下的虫卵在来年 春夏之季又卷土重来了,甚至来得更为汹涌!这使张文东感到颇有些泄气,怎么 这蟑螂也能" 春风吹又生" 呢!?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那两个小伙子才搬走,张美宁刚入住几天,她就发现蟑 螂问题有点严重,乃至难以忍受,以至她不得不向张文东提出" 抗议" 的时候, 张文东就顺势鼓动她并大荣" 集资" 数十元购买多瓶新的特效杀虫喷剂以便展开 灭蟑行动。结果是公有的特效杀蟑喷剂买来了,在一通残酷的清剿行动之后,蟑 螂家族的命运终于再次呈现出了去岁张文东独力" 扫荡" 蟑螂家族后的局面—— 也就是无论昼夜,生活在这套房子里的人类大体上均看不见蟑螂们的行踪了。 美中不足的是,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能容忍自己比别人多干了哪怕任 何一点芝麻大的什么事情,特别是他们都极其厌恶干那些清扫肮脏之处的体力活, 所以在灭蟑行动结束之后的漫长时日里,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没有主动承担起认 真打扫" 战场" 的任务,都没有对灶台、窗台、墙角等蟑螂们曾经频繁过往之处, 特别是那些它们被喷剂头瞄准后给猛然喷了一身毒剂以致它们当即毙命之处进行 一番认真的清洗和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