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我喝得有点上头,“有你屁事儿啊?我缅怀初恋呢!” 众人哄笑起来,“不行啊老夏,单飞吧!” 老夏十分下不来台。以前他半开玩笑地问我,他比“以前那个”怎样?我早有 准备,神定气闲地说,“你不行,你老啦。” 老夏的脸刷就阴了下来。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折腾他给我带来快感,既然他拉我下水,我也实在没必要 对他客气。我们是虎和伥的关系,谁也离不了谁,谁也看不起谁。有一次在外地取 景,夏郡储备没做足突然断了“粮”,我差点把他挠死。老夏那天也快气疯了,第 二天他出去再紧捂着,脖子上的血痕也落进众人眼。圈儿里人说话口无遮拦,他被 狠狠笑话了一顿。 我害怕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其实所有吸毒者都知道,最初的体验快感很快 会过去,刚开始只要一点点就快乐无边的幻觉很快被恐惧感取代,量越来越大而快 感越来越少,发展到最后仅仅想成为一个正常人。我的一个朋友是电视台主持人, 去录节目和家人团聚的时候,当天晚上是必须要过足瘾的。并且进场子时身上必须 带着包药。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身上有了粮食心里才踏实,觉得自己在上瘾的时候随 时能恢复正常人的状态,而她最怕就是断粮,断粮是每一个吸毒者的梦魇,因为她 深知到一旦断粮她的美貌她的工作她的一切都会没有,芊芊淑女的形象也会在所有 人面前破碎,这也许是个悖论。我不知道。 我一点不同情他。 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全是因为他! 全是因为他! 老夏在圈子里不失为一个有吸引力的男人,有几个小姑娘半真半假地问过他, “怎么就非陈默不可了?” 是啊,为什么是我?本市有十万做着明星梦的无知少女,个个都年轻娇嫩,个 个都愿意和老板上床。 老夏笑嘻嘻,“要帮就帮助最困难的同志。” 我并不生气,谁会为不在乎的人生气? 这一行根本就是卖弄色相,多多少少总得卖点,偶尔有个把敢立牌坊的,要不 是家里有钱有势,自己只是玩票;要不是后台实在硬,旁人不敢议论。 “照你这么说可够惨的呀。”夏郡听了我的议论说。 “有什么惨的?都自愿的呀,又没有人逼他们卖身葬父。有的卖还算好,怕就 怕卖都卖不出去。” 哪有什么玉女,欲女还差不多。 有一个朋友说过,其实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卖的,只是价码不同。话虽然刻毒, 但很少有人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