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佣人们兴兴头头地准备少爷、夫人要出门的东西,尤其是周妈,还装了一大 只竹编的美丽篮子的食物。 一大块的起司、六大份熏鸡三明治、两斤樱桃、一大盆鲜虾干贝薯泥沙拉、 鹅肝酱小圆面包、一个十寸的覆盆子派,还有一瓶顶级冰酒和一大壶的现榨柳橙 汁。 “周妈,我们只是出去一天,晚上就回来了,你帮我们准备了在海上漂流一 个星期都吃不完的食物,这样好吗?”银当有些伤脑筋,她正在减肥耶。 呜,为什么她生活里处处都有美食的诱惑? “怎么不好哇?少奶奶,你这么瘦,得多吃点。而且外头做的菜没家里的卫 生干净,你吃周妈做的比较安心。”周妈怜惜地看着她。银当心头一热,感动得 不得了,一直握着周妈的手不放。 拓时微微一笑,接过沉甸甸的篮子,“周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银当的。” 他们就载着一堆食物、毯子、枕头、防蚊液,还有小台空气清净机——天知 道带那个做什么——上路。 因为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拓时开着宾士车,而不是两人座位的流线形跑车。 “这么多东西,实在应该用七人座休旅车载的。”她看着后座的行李,忍不 住脱口道。 他眸光一闪,低沉笑道:“说得对,待会我们就去买一辆好了。”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啦。”银当吓了一大跳,慌忙摆着手。“我不是 要你买休旅车……我没唆使怂恿的意思,我是说我……哎呀,反正就是不用了, 我们有好多车子了呢。” “休旅车真的很方便,这样以后要带你出去旅行也能有更大的空间了。”他 兴致勃勃的想说服她。 “你一年有几天可以带我出来旅行?”她小小声地泼了他一盆冰水。 拓时瞬间懊丧了起来。唉;说的没错,他哪有时间可以常常带她出来玩呢?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对不起,我以后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你的。”他真心诚意地道。 对于他的话,银当是很高兴啦,但是她也不想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而且公 事也是很重要的。 “我只是随口说说,其实我知道你很忙,而且都是为了公司和我们打拼,所 以我不会无理取闹的。”她望着他,不好意思地道:“只要偶尔像今天一样带我 出来走走,我就很开心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露齿一笑。 “好老婆。” 就在他们车子准备开上交流道时,拓时的手机倏然响了起来。 他和她不约而同脸色微微一变。 银当一颗心直直往下沉,但她强忍住沮丧和失落,勉强挤出一朵笑容,“你 接吧,可能是公司打来的。” 他眼里闪过一抹歉意,低咒了一声,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是沈拓时。”他沉声道。 银当注意到他的神情从有一丝不耐倏然化成了浅浅的笑意和温柔,她胸腔突 地一紧。 无论是谁打来的,那人一定在他心底有着不小的分量。 会是……那位秘书汤小姐吗? 偏偏是越怕鬼越遇黑,她清楚地听见他笑道—— “娇雅,你要是晚一分钟打来,我就已经上交流道了,你算得真准。好,我 现在就绕到公司载你,你先把资料准备好带着。” 银当的脸色已经从粉红变成苍白了。 汤小姐要跟他们一起去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拓时揿掉了手机,含笑转过头来时,蓦地一愣,随即俊脸涌起一抹尴尬,还 有深深的歉意。 “银当,对不起,我们的行程恐怕要做一些小小的改变。”他语气愧疚地道: “待会我们去接我的秘书,因为一件洽谈了好一阵子的开发案,南部的地主总算 点头答应了,为了表示诚意,所以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她的胸口在痛,嘴唇在颤抖,但是依旧柔顺地点点头。 “没关系,我可以在车上等你们啊,你们放心去谈生意,我不会介意的。” 拓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越发怜爱地看着她,“谢谢你,银当,我就知道你 会体谅。” 听到他这句话,她突然觉得高兴满足了起来,努力排挤掉浓重的失落感与醋 意,灿烂一笑。 “别客气啦。”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掉转车头往市区驶去。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我们可以在高雄过一夜,明天中午过后再回台北。” 他笑道:“那位地主坚持要请我们吃晚餐,明天中午我们回请之后再回来,而且 我恰好可以去巡视一下高雄分公司。” “哇,好棒哦!”她真是太幸运了。 这简直是作梦都没想到会有的好运,难道她的运气即将否极泰来了吗? 由于太高兴了,银当当下决定自己这两天的胡思乱想是太多心了,人家汤小 姐是单单纯纯的,不可能会对拓时有什么特殊心意和企图的。 这可是现实生活,不像八点档或爱情小说里所写的那样,表姑妈是多心了, 她也是多心了。 银当笑嘻嘻,努力摆出董事长夫人落落大方、气质典雅的模样。 待会汤小姐一上车,她一定得好好招呼招呼。 拓时完全没感觉到妻子现在满脑袋瓜热闹到乱糟糟的思绪,他将车子驶近沈 氏商业大楼,在美丽的喷水池广场前停了下来。 一名警卫立刻走过来,正要开口出声劝导此处不可停车,忽然看见车窗降下, 露出拓时那张英俊的脸庞和一张雪嫩美丽的小脸。 “董事长好!”他一惊,连忙敬礼,可是更被那一抹艳光慑住,整个人呈现 昏昏傻傻的状态。 “你好,这位是我太太。”拓时微笑介绍道。 “哈罗,你好!”银当满面堆欢,元气十足地大叫。 董事长夫人?! 警卫吓了一跳,却也受宠若惊,迭声道:“夫人好,夫人好,夫人好。” 银当噗地轻笑起来,随即忍住笑,“你好、你好、你好。” 拓时和警卫同时被逗笑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静爽俐的女声响起。 “大家在笑什么呢?说来让我笑笑行不行呢?” 银当心一突,抬眼看着这个插话插得理直气壮不客气的人。 一身淡绿色的套装完美地包裹着她清瘦却秽纤合度的身材,拥有模特儿黄金 比例的身段和一双修长玉腿,酷似西方人的轮廓,显得浓眉大眼却高雅动人,脑 后绾了一个发髻,看起来就是无比的简约明快优雅。 原来这就是汤娇雅小姐。 在银当打量着她的同时,娇雅也回以锐利挑剔的眸光打量着。 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小巧细致的脸蛋,笑意绰约的眼眸—— 原来董事长夫人是这副德行。 娇雅理智冷静地决定,董事长真的是为着报恩,一时晕头了。 “你好。”银当首先回过神来。 “夫人你好。”娇雅淡淡地点个头,在警卫拉开车门后坐进后座。 拓时缓缓踩动油门,边笑着为她们介绍。 “银当,这就是我的秘书汤娇雅,非常的能干,在公事上协助我很多,她也 是我大学的学妹。” 娇雅微微一笑,眼神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心满意足。“哪里,都是学长不吝给 我机会与教导才是。” 他们俩相视一笑,默契表露无遗。 银当默默地坐在驾驶座旁的皮椅上,却觉得这个位置好挤好挤……似乎应该 让给娇雅坐才是。 她忽然发现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插不进他们的世界里,甚至也听不懂 他们的语言和笑话。 “董事长,夫人会和我们去高雄吗?”娇雅故意问道。 拓时微笑点头,“是的,原本我答应今天要带她出去玩一整天的,没想到临 时又有公事,所以索性就请她陪着我一起去了。” 他的眼神温暖地看着妻子,银当只觉心窝暖洋洋了起来,方才刻意被隔离开 来的孤寂感渐渐淡去。 她嫣然一笑,“其实我是爱哭又爱跟路啦。” 拓时疼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一幕看在娇雅眼里,换成她大大的不是滋味了。 学长从来没有这样疼宠地摸过她的头,而且自从娶了这位“夫人”后,她就 再也没有机会到学长家了,因为他说不太方便,怕他的小妻子误会。 娇雅有一种心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她努力克制着不要表现出来,可是今 天见到霸占住学长的只是一个像洋娃娃般中看却不中用的女孩,她便觉得不公平 和不能接受。 如果他的妻子是那个风情万种,长袖善舞的前女友周薇薇的话,她还可以平 心静气的接受。 “汤秘书,多谢你平常那么照顾拓时。”银当笑吟吟地向她道谢。 娇雅微牵动唇角,要笑不笑的,“哪里,这是我应该的。” 她愣了愣,“噢。” 这样回答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她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忍不住俭偷观一眼拓时,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车子里的暗潮汹涌。 真是迟钝的大男人! 银当有预感,这次的高雄之行可能不会太单纯太好过了。 尽管有在台中休息过,等到下午五点到达高雄时,银当还是累得全身筋骨都 快四散了。 她转头看看拓时和娇雅,他们两人发也未乱、汗也未流,甚至连一条疲倦的 线条都没有出现在脸上。 佩服、佩服。 但是这让银当更觉得自己的没用。 唉…… 他们住进一间五星级饭店,等到银当踏进总统套房,还没来得及赞叹时,娇 雅就在一旁冷淡地提醒。 “董事长,我们和张老约的时间差不多了。” 拓时点点头,看着银当轻声道:“你要乖乖的待在饭店里,我晚点回来接你 去吃饭。” “好。”银当强忍住心里的失落感,乖巧温顺地道:“你们去忙吧,别担心 我了,我会自己找乐子的。” 拓时还想说点什么,娇雅大声地清了清喉咙,一点都不客气。 他忍不住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微带警告。 娇雅惊跳了下,连忙退到一旁等待。 万一惹恼了学长可就惨了,学长平时很少动怒,但是一动怒起来可是非常、 非常可怕的。 拓时的注意力又回到妻子身上,不放心地叮咛着。 “你对高雄人生地不熟,除了饭店外的地方不要乱跑,知道吗?如果肚子饿 了或渴了就叫客房餐饮,想要做什么也可以请饭店的经理帮你。” 一直在一旁恭敬等待的房务部经理随即接口,“是的,沈夫人若有什么需要, 请尽管吩咐。” “谢谢你。”银当甜甜一笑,随即又对丈夫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饿了还有周妈准备的食物啊,我不会饿到或渴到的,你快去忙公事吧,别再 担心我了。” 拓时满眼都是担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总算勉强道:“好吧,如果有什么 事的话就打手机给我,别怕吵到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她笑着忙推他的宽背,“去去去,别让人家等太久。” 他摇头失笑,这才走向娇雅。“走吧。” 房务部经理也千交代万交代,还带着银当逛了这间有三十几坪大的总统套房 一遍,从豪华舒适的客厅到典雅的穿衣间,一间半独立式的吧台,一间起居室, 全套卫浴按摩浴缸及三温暖,还有面向高雄港景观美丽的落地窗阳台,还有舒适 又宽敞的卧房…… 哗!简直大到一支军队都住得下。 这样的房间只有她和拓时住,实在有点浪费了,如果不是荔女她们远在台北, 她还真想把她们都邀来住呢。 总统套房耶,她这辈子头一次住总统套房。 笑着送走了房务部经理,银当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在三十几坪的总统套房里跑 来跑去、窜来窜去,就算在地上打滚也能滚上一个小时咧! 她抓了一只柔软的金绣抱枕,欢呼着跳上了长沙发,像个小孩子一样雀跃地 在上头跳跳跳。 哇!真是太好玩了,难怪小孩子们都喜欢跳弹簧床,原来这种像蹦上云端的 滋味是这么美妙呀。 她就这样跳了十几分钟,最后终于满头大汗地累瘫在沙发上,眼角余光瞥见 了玻璃花几上摆着的一大银盆水果,连忙又爬了起来挑水果吃。 啧啧!都是一些高贵美味的水果呢,真是不惜成本啊! 她挑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在袖子上擦了擦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唔,真是太好吃了,又甜又多汁。”她赞叹道。 银当就这样蜷曲着腿窝在沙发里,边转遥控器边啃水果。 这种少奶奶的生活真是舒服赛神仙啊。 她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想嫁人豪门了。 原来还是有很好玩的地方呀! 可是就在银当聚精会神地看着HBO 播放的“魔戒”,看得正紧张时,四十寸 的电浆电视的萤幕画面突然闪了闪,接着画面倏然暗了下来。 她呆住了,咀嚼水蜜桃的动作僵住,足足等了三秒钟、一分钟、三分钟…… 画面还是没有恢复。 她止不住内心发出的一声长长呻吟—— 又来了! “噢,我会气死。”她真是无时无处不倒楣啊。 天下间会把总统套房内的电视看到坏掉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衰事,见怪不怪地拿起电话就要拨给柜台报告状况,可是 电话一拿起来却悄然无声。 够了喔,不会衰到连电话都坏掉了吧? 她频频按着按键,可是电话那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显然这具电话此刻是当 机状态。 “亲爱的主啁,谢谢你如此考验我的应变能力和耐心。”她翻了翻白眼,叹 气着爬起身来,去洗掉满手的粘粘腻腻。 幸亏水龙头没有宣告不治。 银当洗完了手,百无聊赖地回到客厅,瞪着不讲义气弃她而去的电视。 外头的天色渐渐地暗了,城市开始点燃了满城灯火,闪闪烁烁动人而美丽。 银当看了看表,都七点钟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会不会是计划有变? 但再怎么样,拓时也会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的…… 她哎呀一声,瞬间想到一件事—— “电话坏掉了,我的手机又没带,他当然联络不到我。” 看样子不求救不行了。 银当光着脚丫子打开门,却在脚底触及到外头地毯的那一刹那发现自己没有 穿鞋子,可是等到她转身要回去穿鞋时,房门已经关上了。 啊!她的房卡没有拿出来! “救人啊。”她欲哭无泪,无助地瞪着紧闭的金色大门。 实在没办法了,银当只好强忍着尴尬和羞窘,光着脚丫子按下电梯到一楼大 厅。 等到电梯终于在一楼开启,她并没有立刻走出电梯,而是躲在电梯门边探头 探脑,留意着饭店大厅会不会有太多人。 噫,人还不少呢。 银当心脏怦怦乱跳,紧张兮兮地在那儿等待着,可是眼看投宿或回来的客人 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脸会丢得更大,她只好一咬牙,滚烫着小脸冲了出 去。 只要她跑得够快,大家就不会注意到她没穿鞋吧? 她自欺欺人,过度乐观地想着,直到奔近了柜台,这才发现几乎全大厅的人 都在看她。 “我我我……我是住总统套房的沈太太,我房间的电视坏了,电话也不通, 房门又锁上,我还忘记穿鞋子……”她羞愧到极点,在面对亲切的柜台小姐时, 简直抬不起头来。 “原来是沈夫人。”柜台小姐低呼,“抱歉、抱歉,我们马上为您处理…… 我这儿有饭店内的拖鞋,您需不需要先换上?” “太好了,谢谢你。”她松了一口气。 柜台小姐先通知房务部经理和维修人员,然后转身在后面木质柜里找着拖鞋, 但越找脸上越迷惑。 “咦,平常这里有很多双拖鞋的啊,怎么现在会连一双都不剩了?”她纳闷 不解的自言自语。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银当苦笑。 嗯? 银当叹了口气,认命道:“没关系,不用找了,我可以光着脚回楼上的。” “非常非常的抱歉。”柜台小姐拼命致歉,“那么我陪您上去吧,我们经理 与维修人员应该已经赶往楼上了。” “谢谢。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银当把心一横,反正丢脸又不会死,她强迫自己不要注意其他人的目光,光 着脚越过大厅,走进电梯里。 有外国客人和她搭同一部电梯,惊艳又迷惑地看着她的小脚丫时,她甚至大 方地露齿一笑。 “很时尚吧?” 谁知那名高大的外国男人坚持要认识她,银当操着那口蹩脚的英文解释自己 已经结婚了,却还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电梯。 等到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混乱终于结束了以后,银当已经累趴在长沙发上喘大 气了。 晚上九点了,“魔戒”演完了,她的心情也荡到谷底了。 为什么他们还没回来呢?拓时是真的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也许是因为人在异乡,加上先前又遇到那么多倒楣事,银当终于忍不住伏在 沙发上掉眼泪。 拓时打开房门,映人眼帘的就是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妻子。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她身旁,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歉然道:“对不起。” 银当倏然抬头,惊喜地看着他,“拓时!” 他轻轻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你吃过饭了吗?” 她摇摇头,又想哭了。“你好晚回来。” “对不起,签完约后张老坚持带我们到他的产业走走,吃晚饭的时候我想回 来接你一起去,但是又考虑到你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社交的场合,所以……” “我以为你忘记我人在哪里了,下次……下次我也可以陪你出席,帮你做做 公关啁。”她幽怨地道。 “我并不需要我的妻子那么累地为我做公关。”他有一丝傲然地微笑,宠爱 地轻吻她的发顶。“我只是怕你不习惯在那种场合被频频奉承到作呕,我知道你 是最天真自然的,那样复杂伪善的地方不适合你。”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啊? 银当想不明白,但最重要的是,现在拓时回来了! 只凭这一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不敢有半丝的抱怨或气恼了。 她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轻叹着偎近他。“我很想你,奇怪,你才去了几个 小时,我却像是有一整年没看见你了,怎么会这样呢?” 闻言,拓时心底温暖感动极了,低沉地笑道:“这或许就叫‘一日不见,如 隔三秋’吧。” 她舒服地靠着他,忽然打了个呵欠。 他一怔,低低笑了起来,“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你安心睡吧。 ” 未等他话说完,银当已经沉沉地睡倒在他怀里了。 拓时就这样紧拥着她,鼻端嗅闻着她淡淡的水蜜桃香气,也跟着睡着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