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像是握在手里的一把沙一样,从手指缝间不缓 不急地流逝。只是也许是因为那一把沙是我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觉得它流逝的很快, 在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流光了。 这一个月来,我像是自我封闭一样,不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简单地过 着我的日子,用千麒的说法就是不再制造什么牵绊,把谁给套牢。 我对翠微他们笑脸以对,不真不假。不想说话的时候,我沉默;开玩笑的时候, 我跟着他们哈哈笑着。这样居然就把一个月的时间安静地过了下去,并且过得像是 没有过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就是一个月了。 也许一直这样过下去也好,如了每个人的心愿。 而千翔也似乎有所改变。这一个月来,他就像真的把心给收了回去一样,跟我 虽然一样是亲近,却少了之前挥散不去的暧昧。 我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有时候,看到翠微眼里的悲伤似乎也冲淡了的时 候,我会在想,也许这样也好,反正我是不被允许接近幸福的人,那么,能看到翠 微幸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千麒,自从上次跟他发生冲突后,我和他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但是也不是 冷战什么的,只是彼此在身边坐着,却再也无话可说。所以虽然气氛还是跟以前一 样,心细的翠微还是发现了。 “沧儿,你最近怎么了?” 现在是星期六下午四点多,因为老板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提议要搞个舞会, 所以“蓝月”的工作人员们现在都忙着要改变“蓝月”的布置。而因为无聊所以来 看看情况的我和翠微坐在吧台,看着忙碌个不停的服务员,闲聊着。 我看了翠微一眼,说:“我有怎么了吗?” “你最近正常得很不正常。” 我笑了,“你在说绕口令吗?” “沧儿,”翠微看着我,“你最近好像老是在这样回避我的疑问。” 在翠微认真的眼神底下,我笑不出来,于是我干脆收回那要生不死的笑容。低 下头说:“不好吗?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那就这样让它过去不好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看向翠微,问道:“翠微,这一个月来,你不觉得日子过 得很平静,很安稳吗?这样就好了呀!” “是很好,可是我只怕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轻笑了声,“怎么?你也成了会那么杞人忧天的人了?” 翠微瞟了我一眼,说“我是不是杞人忧天,你不是比我还清楚?” 我依然笑道:“我怎么会清楚呢?我什么都不清楚了。” 翠微皱了皱眉头,问道:“沧儿,你跟千麒到底是怎么了?” 我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还是瞒不过她吗? “我和他有什么了吗?不就是那样?” “别打算敷衍我。” “我哪敢?”我看着翠微,像是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 是我做了他不喜欢的事,所以他说了我几句,然后我就不服气地顶回去,结果就僵 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了啊。” “如果真的是‘只是’的话,你们至于这样?” “我们哪有怎么样!” 翠微认真地看着我,说:“沧儿,不能对我说实话吗?” 我沉默了。 翠微叹了一口气,说:“我总觉得你现在像是在我们之间划着一道距离似的, 慢慢的,慢慢的,这点距离就会是鸿沟。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可是你们谁都闭 口不对我说。” 我抬头看着翠微,有些悲哀地说:“翠微,你知道吗?真相往往是很不堪的, 你叫我怎么告诉你?那样的不堪!” 翠微深深地凝视着我,最终,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要逼你,也不 是要挑起些什么,我只是不愿意什么都不能做的,就任由你悲伤的离我们越来越远。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不想你伤心难过,即使很多时候我并不能做些什么, 我也希望我至少能在你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我看着翠微,深深的感动着,内疚着。我好想问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的 背叛,她会怎么办,她会不会恨我。可是我不能,这样的话语,我不能问出口。 于是,我只是轻轻的笑道:“翠微,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你幸福了,我就无所谓幸不幸福的了。 翠微垂下眼帘,低喃道:“我吗?” 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翠微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又看向前方,眼神看似有些迷蒙地说:“看一样东西, 看久了,就会开始模糊了吧?” 她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颤,我看了她一眼,然后跟她一样看向前方,问道: “是东西模糊了,还是你的眼睛把它看模糊了?” “不知道,也许是……看久了,眼睛就不中用了。” 我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也许是东西本身就是模糊的,看久了,也就现 出本来面目了。” 我察觉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翠微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于是,我又说:“又或许是东西本身不模糊,只是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模糊了。 看的人看久了,也就不可免俗地只看到表面的模糊,而忘记了它先前的清澈。” “那么说的话,东西的本质是清澈的还是模糊的,应该是由看的那个人的心理 决定的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管他的,只要我们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东西是模糊 的,还是清澈的就好,本质是什么并不重要。” “不重要吗?” 翠微看向我,我看向她,我们相视一笑。 “我说你们两个,看着他们忙成这个样子也不帮一下,真是无情!” 我笑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老板,说道:“还说我们呢,你不是更过分?抛了个 难题出来,自己就跑出去到现在才回来,真不知道你忽然发什么疯。” 老板在我的身边坐下,笑着说:“生活需要改变嘛,换个方式玩,会有意外的 收获。而且这次就算是我们内部联谊嘛,就我们‘蓝月’的工作人员,还有各自的 朋友。” 我斜了他一眼,说道:“真不知道你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嘿嘿!你就别管那么多了,难得我忍心不赚整整一个晚上的钱,你们就给我 好好地玩个通宵就好了。” “还通宵!我会瘫掉。” “不会的,我们沧儿是女超人来的。” “是啊!为你任劳任怨的女超人。” 老板用眼白看着我,问道:“你什么时候为我任劳任怨了?” “是啊!我也很怀疑。”翠微笑着附和道。 我假装不爽地瞟了他们俩一眼,还是笑了。 老板搂过我,在我的耳边说道:“今天晚上就好好玩吧!要疯也陪你!” 说完,老板站起身,说:“好了,我要去帮帮他们的忙,要不然真的要被怨死。” 我看着老板的背影,一种不能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谢你,伯勋! “你说,你们老板有没有可能爱上你?” 翠微的一句话让我惊讶的回过头,失笑道:“怎么可能!” 翠微笑得有些诡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外。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