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大学学心理,我姐学法律。我们在家附近相邻的两个城市。 开学的日子,她先把我安顿好才回了学校。她总是对我很好。 我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人们都说学心理的以后会变态,但 我不这么想。可是我怕。 这种令很多人拜倒的日子,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我白天看书,晚上睡觉,很少逛街,没有朋友。偶尔有时上上网,也不知道做什 么好。我感觉我在大学的日子很压抑,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正是我所恐惧的,我怕得 心理疾病。姐姐告诉我要常出去玩玩,不要老憋着自己。我说我没啥好玩的。她说要 不我给你找个朋友吧,我说你省省吧,我现在没兴趣。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一学期快结束。我感到特别的压抑,正到我忍受不了的 时候,出现了一件意外情况,这件意外情况,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圣诞节前的平安夜,我实在憋得难受,就想去找姐姐逛夜市。反正我们离得不远, 她的学校和我的学校同在两个城市的郊区,相邻,走不多远就到了。我到她学校门前 给她打电话,可是竟然没打通,真奇怪。我就进去找她,见到她的同学说她出去了, 真奇怪,不知道她又和谁鬼混去了。看来我只好自己去逛了。 我知道她们学校后边有一条小巷有夜市,经常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卖。但有时 也有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就绕过去了。那里的确有很多好东西,有卖吃的有卖喝的 有卖首饰的有卖书的有卖花的。另外,还有很多流莺。她们敢在法律学校墙外逗留, 是着实让我感到意外的一件事,但是让我更意外的事还在后面。我走到卖花的前面, 想买束白玫瑰,此时天已全黑了,只有这些卖花的挂着的灯闪着一些阑珊的光。当我 走到卖花的那里时,突然,我眼前一黑,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从天上下来,而且, 就在我觉得眼前一黑的零点一秒后,我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啊!!”…… 当我睁大眼睛看的时候,我看到,两个女人从天而降,就站在刚才什么也没有的 我旁边三分米左右的空地上。一个扶着另一个,那另一个好像脚受伤了。这时,就见 卖花的大姐脸变得超级惨白,心想这回挂定了,我可好几个月没交税了啊!然后那没 受伤的女人急忙向卖花的大姐摆手说,“不用怕不用怕,我们不是城管,也不是税务 局的。” 然后他低下头去看她受伤的朋友,但是零点二秒后,她迟疑了一下,忽然抬起头 来,与我的目光撞在一起。 …… “……J …J …J …JIE …JIE …姐..姐姐…,你们这是……” 这女人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这才是我要问的。 她严重的瞥了一下嘴说,我们是跳墙出来的。这是我朋友,叫苏灿美,扭伤了脚, 怎么办,想想办法。 我吓了一跳,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跳墙出来。“你扶着她,把伤脚给我。” 她们似乎没听清,迟疑的看着我。我耸了一下肩,把她的伤脚抬起来,压在我膝盖上。 她扭了两下身体,然后扶住我姐姐,诧异的看着我。我把她的鞋子脱下来,她穿着白 色的后棉毛袜子,脚踝那里红了一块。我感觉一下,应该脱臼了。我把脚望旁边凹陷 的地方一推,听到微弱的喀一声。我说,“好了。” 姐姐说,想不到你还会这个啊。这时我才开始注意那个姐姐的朋友,她和姐姐差 不多大,梳着段散发,比姐姐漂亮多了。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会从墙上跳下来?大门不让出啊?”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个讨厌的男生老缠着灿美,灿美烦死了,他在大门那里 堵着呢,我们就只好跳墙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啊?” “我要她陪我去我姨奶家,今天她过生日。你是她弟弟吗?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一起去快乐一下。”灿美笑着说。 “……恩…. 好吧,等我买点东西。”我看了看我想要的白玫瑰,买了一束波斯 菊。“走吧。” 她们带我转了好几路公交,然后到了西郊一家品牌服装店前。灿美说,“这里的 老人衣服很好,先给她买一件衣服,再回去。”那个叫什么牌子我忘了,好像是什么 BROOKS什么的。之后我们就进去了。里面三个二三十岁的女店员都穿这蓝制服,急忙 走过来笑语迎客。我看了一下,忽然注意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出 神,他应该是陪他妈妈来买衣服的,因为我看见在一边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在挑衣 服。我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忽然发现他在看的是一块口香糖,而那块口香糖正粘在一 个二十多岁的女店员的灰色丝袜的左小腿部分上,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我想他应该 在想如何把糖拿下来。这时女店员忽然发现了我们的目光和那块恶心的糖,她一下红 了脸吗,眉头紧皱,苦笑了一下低下头想把糖弄掉,这时也不知道那男人脑子进水了 还是怎么的,忽然过去说,“我帮你我帮你。”然后他就蹲下去拉那糖。那女店员脸 更红了眉皱的更紧了,急忙说不用不用,可是那家伙好像没听到一样。我想这太恐怖 了,竟然敢在人家店里公然这样,我想这家伙不是脑残也差不多了。这时店里所有人 都回过头来注意这里的情况,两那家伙的妈妈也站在他后面看。他妈妈一见,又羞又 气,憋得脸比女店员还红,都快成黑的了。我注意到姐姐和灿美在看我,可能她们注 意到我也在看那块糖。于是我感到不安。我想我得出面摆平这件事。于是我急忙出去 旁边买了一块冰糕,走到女店员旁边说,“用这个,很容易的。”她忽然愣了一下, 好像没明白什么意思。那家伙也抬头看我,但是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傻了吧记的不知 道在想什么。我耸了一下肩说,“用这个冷却,很快的。”女店员马上反应过来, “哦。谢谢。”然后她立即接过冰糕,走开一点,吧冰糕敷在糖上。可能太凉了,她 啊的叫了一声。她走开去,摆脱了那脑残,于是那脑残就惨了,因为此时几乎店里所 有人都看他,连姐姐和灿美的眼光也转了,就只有女店员还在专心的敷冰糕,不过我 感觉到她在偷眼看我,可能是感激我解决了她的困境吧。那脑残可能忽然感到突如其 来前所未有的压力,搞得脸比他妈妈都红了,彻底呈黑的了。他磕磕巴巴地说,“恩 ..我..我去下洗手间…..洗手间…恩…再见…”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了。 我急忙在后边喊:“哎,这店里有啊!不用跑那么远啊,快回来!” 我笑一下,感到很惬意。回过头来发现这回店里所有人都转为看我了,这回换我 感到突如其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了,不过我真的是很了不起啊,因为我根本就没在乎, 连脸都没红,就是愣了一下,然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你们还没挑完衣服 啊?快点哦,都七点半了。”然后我就微笑着看着店里所有的人。我又看了一眼脑残 的母亲,说,“哎,阿姨,你还没挑完衣服啊,你儿子都跑了。不过你儿子也真了不 起,竟然敢公然在人家店里这样,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 那老女人气得脸黑的跟碳似的,终于弃之淑女风范千里之外于不顾,大骂道, “小杂种,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买的冰糕是四块钱一块的名牌产品吧!哼!”她说 完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好像终于获得了胜利。 我愣愣傻傻的看着她,不敢不佩服这老女人。这时我发现所有人包括那个女店员 都在张大口看着我,应该是在等待我的回答。我想终于到我出彩了。 我说,“唉,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您…不会五十年没吃过冰糕了吧?现 在人民币可没贬值啊,莫非你想造成通货膨胀?要不您拿四块钱,我请您吃二十块那 样的冰糕,怎么样?绝不食言。” 老女人瞪着眼睛看我,气得嘴唇直哆嗦,“小杂种,你给我等着,我早晚要整死 你!”说完扔下手里的衣服,出门夺路狂奔。 我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姐姐她们,“还没买好衣服啊?” “好了好了。”她们急忙付了钱。我又看看女店员,发现她正在看我。她二十多 岁,梳着到后背的披肩发,很清秀的样子。“应该可以拿下来了。不过,你的袜子应 该得洗了。要不就得扔了。” “哦。”她抓住糖,一下就拉了下来。然后笑着说,“真谢谢你。” “不用了。再见。” 然后我们出了门。刚走不远,姐姐忽然说,“哎呀,我的手机落在里面了。等我 一下。”然后她急忙跑回去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件东西。她走到 我面前,把东西塞给我,我感到那是一件织品。“她说,这样也该扔掉了。让你帮她 扔掉。” “嗯?!她为什么不自己扔?!” “不知道。” 我们又转了好几路公交,下了车。然后我发现一件令我差点晕死的事情,就是, 这里,竟然距离我买花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而我买的花,被我放在了服装店的桌子 上。晕!幸亏我买的不是玫瑰,要不…如果这件事和那件事联系在一起,那么…我只 好又去买了一束波斯菊。 灿美带我们来到一个大院子,这时一所私人的楼房,红色的四层楼,很漂亮。我 们进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对我们笑脸相迎,参没说,“这是我姨奶。姨奶,她 们是我朋友。一起来给您庆祝生日的。 这老人慈眉善目,笑着说,“好好好好啊,来快里面坐。来吧。” “姨奶,这束花送给您。”我把波斯菊送给灿美的姨奶。老人说好好真谢谢你了, 真是好孩子。 我注意看了一下,这楼里面很洋气很干净,应该又年轻人居住。我看见除了姨奶 还有一个小女孩,好像才一岁不到,趴在沙发上玩。应该是姨奶的小孙女。还有一个 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厨房忙呢,应该是姨奶的闺女或儿媳妇。那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 大围裙,很干净,忙的满头大汗,她脸上妩媚中透出憔悴,眼神中有一种隐含的无奈 和痛苦,手臂上也好像又伤痕。我很奇怪,难道姨奶对她不好?真奇怪。 我问灿美,灿美支支吾吾说不知道,只是说她是自己的堂婶,他丈夫是姨奶的大 儿子,去年刚出车祸成了傻子。姐姐说人家的家事你不要管。我想我应该猜对了。不 过姨奶那么慈祥怎么会对她不好呢?真奇怪。 过了一会从楼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灿美说这时我小堂叔,然后又向他介 绍了我们。那男的表现的很热情,但是太假了。因为我看出他平和与热情中透出一种 狡诈和虚伪,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堂婶的伤就是他弄的。看大哥有病就欺 负嫂子?太恐怖了。 之后我们吃了一顿饭。然后即将告辞。就在这时,进来一个人,足足让我呆了十 分钟。就是那个服装店的那个女店员。她进来也愣了一下,然后向我们点一点头,又 对我诡秘的笑一下,然后径直上楼去了。 我问姨奶她是谁。老人说,我们家出租房屋,她是房客。我愣了一下,“那还有 房子吗?什么价钱?” 老人看看我说,“有啊。不过很少有人愿意到我这里来住,因为我是很严厉很麻 烦的,而且房价也高。” 我想了一下说,“哦…那..什么价钱啊?” “你是大学生吧,学生没什么钱,少点吧,你又是灿美的朋友,嗯,呵呵,一个 月五百吧。” 一个月五百!真够贵的。我问老人要了电话,说回去考虑考虑。 灿美说你为什么突然要搬出来?学校里不好吗? 姐姐说恐怕是又别的企图吧 我说哪有,怎么可能呢?我是学心理的,学校太闷,我怕得心理疾病,我想出来 生活应该会好一点吧。而且我想要写作,没有安静的环境是不行的。学校太吵。 灿美说,“哦。” 其实她还有话没说出来,但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我想了一下灿美姨奶家的人,忽然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可是预告就此断了,会发 生什么呢?唉,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