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输赢的距离(2) “那你认为是什么呢?海中巨龙还是云空飞雕?拿镜子照照吧,你现在不过 是刚刚钻出硬壳的毛毛虫。” 江晓青虽然承认自己只是一条毛毛虫,却还是有点不服气:“请问,那你是 什么呢?” “我嘛,是你周围的空气,是你夏日的绿荫,是你生长的泥土,是你冬日的 暖阳,让你有足够的氧气呼吸,保护你不被晒干,保护你不被冻死。” 江晓青乐了:“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了一句人话,寡人听谏就是。” 刘晨阳气得在光亮的地板上转着圈圈…… 江晓青知道自己是新人,新人当然只能流更多的汗。反正她有的是青春和精 力,多干一点活也不会累死。每天,她总会提前20分钟进公司——扫地,打水, 擦灰,清理键盘,补充复印纸张……很快,她就将自己融入良好的人际关系中, 得到师哥师姐的表扬。 这天,经理将江晓青叫到办公室,问她父母是干什么的,江晓青当然不能说 自己是贪官的女儿,脸上带着微笑:“这重要吗?” “当然,你可以不说。不过,这个问题我很感兴趣。等你说后,你就知道我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江晓青暗忖,难道自己身世被自己无意中泄露?那就试探一下。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妈是清洁工,我爸是三轮工,现在不踩三轮了,改 行收废品。” 经理笑得双肩耸动:“不可能,你父母不是高知,定是高官。我看人从来不 会错。虽然贫寒的家庭能生出漂亮的女孩,但无法培养出高气质的儿女。因为生 活的压力,因为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即使有再多的自信,也会被贫寒和冷眼 一点点磨去。而当你交不起学费,而当你只有穿地摊服装的命,而当你只能为一 块钱弯腰时,你就永远无法自信起来。我敢打赌,你从小就被人宠着,被人捧着, 生活在蜜罐里,你的细胞不是在日晒雨淋中分裂,而是在牛奶中泡大,说说,你 妈妈是不是经常用牛奶给你洗澡?” 江晓青笑弯了腰,没有分寸的言词脱口而出“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去算命。” 经理并没有因为江晓青的放肆而生气,反而更加得意:“瞧瞧,露狐狸尾巴 了吧?除了老板,还没有人敢叫我‘家伙’。你有勇气叫我‘家伙’,说明你爸 官做得很大,最低也是厅级副职、县级正职。从长沙来上海,是不是受了什么人 的‘拐骗’?” 经理话中有话,江晓青暗忖:这家伙与刘晨阳说话一个语气,难道两人是 “狐朋狗友”?一定是,否则,又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了解。 “贾经理,这话如何说起?”江晓青讪笑。 “江晓青同志,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有人爱上你了,真的。” 江晓青从贾经理这句话已肯定自己的猜想,龇牙咧嘴地笑道:“是吗?这个 人不会是你吧?” 贾经理乐了“如果是呢?” “那我只能告诉你,非常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考虑感情问题。谁想爱就爱去, 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这个人不是我呢?” “不是谁不谁的问题,而是岁月的问题。上帝对我说,我最少得在10年之后 才能恋爱。” “10年之后,那你不成剩女了。有个人真的很爱你,他对我说,你是长在他 心灵处一株情花毒草,割了割不去,拔了拔不出。此人就是你爸战友的儿子。现 在猜到他是谁了吧?”贾经理坏坏地笑。 江晓青红了脸:“贾经理,一个瘪三的话你也信?他一分钟前可以将你吹到 天上,一分钟后马上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贾经理乐滋滋地笑:“我也用不着再瞒你了,招你时,我还担心你只是一只 养眼的花瓶,但我没想到你却如此能干,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坏脾气。我和刘晨阳 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我和他的命运却是天差地别。如果没有他,我这个寒门学 子就无法完成大学之梦,如果没有他,也许,我的父母现在依然还住在那阴暗破 旧的老房子里。做人,得把别人对你的恩惠刻在心的大理石上。这也是我做人的 基本准则。江晓青,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刘晨阳虽然说话总是像倒垃 圾,让人反感,但过后你会觉得是副膏药,能把你心灵撕裂的伤口柔软地贴合起 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