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我是故事的男主角(1) 我是故事的男主角 出场:阿沐 男,33岁,自由撰稿人 何苦刻意追求一个人,不惜动用谎言支撑感动; 何苦刻意屏蔽一段爱,不惜漠视情缘维护尊贵。 爱,顺其自然不好吗? 六年前,我接手一档情感访谈类栏目,我好奇地聆听着倾诉者的心声,时间 久了,却变得郁郁寡欢。我也刚结束一场失败的爱情,女友去北京读研究生,我 知道,她只是为离开我找个借口。因为在北京,有一个人可以给予她更多的爱。 我也知道,这么久了,我依旧无法平衡好事业和爱情之间的关系,永远是那张冷 淡的脸,所以遭遇了爱的背叛。 我以为借这个栏目可以疗伤,没想到他们的娓娓道来反而成了揭开伤疤的利 器。爱情的悲剧情节都是一样的,俗套而毫无新意。听着他们的悲凉与愤怒,女 友流着泪的脸庞不由浮现在眼前,那一刻,我哽咽。 炎热的七月,天气闷的让人透不过气,即便喝一口冰镇啤酒也无法缓解酷暑 的折磨。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请问是阿沐吗?我特别喜欢您主持的……栏目, 我们约个时间聊聊好吗?”女孩清澈的声音如同一场及时雨,为我带来丝丝凉意。 最重要的是她提供的这条情感线索,为匮乏的栏目资源增添了一线生机。 这个女孩就是优丽,用她自己的话来解释就是优秀而且美丽。 优丽的故事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幼年随父母去了美国,18岁那年自己跑回中 国,因为父母在美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她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从中学开始, 优丽就每天和男友厮混在一起,17岁堕胎,学业一败涂地,后来,外籍男友背着 行囊去了南非……选择回国是优丽自己的主意,她想忘记那段不光辉的历史,重 新开始灿烂人生。20岁优丽才考上大学,现在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优丽边吸烟, 边倾吐着她的“悲壮人生”,饱含痞性与沧桑。 临别时,优丽百般叮嘱要把读者的反馈信息转达给她。 优丽的故事引起很大反响,我也因此得到主任的表扬。不少人打电话想要和 优丽交朋友,还有一些媒体想约她做采访。这段日子,优丽成了我的常客。 我和优丽渐渐熟识起来,她善良、大方,满怀激情,并不像曾经沦落于西方 的颓废青年,常常一袭白色长裙婉约而至,俨然仙女下凡。 一天,优丽对我说,快毕业了,她马上就要从宿舍搬出来,可是还没有找到 合适的房子,是否可以在我家暂住一段日子……这个要求确实让我感到为难,但 我还是勉强应允。 我将前女友的物件整理了一下,专门腾出一个小房间给优丽,就这样,我们 成了同一屋檐下的人。 优丽的到来为原本单调的生活平添了一丝乐趣。她害怕安静,每天早上要边 化妆边听音乐,或者边吃早饭边看电视。她还喜欢吹着口哨上楼,在浴室唱歌, 走路时要喝一听啤酒……几乎每个周末,我们都要去酒吧放松一下,优丽说这是 必要的宣泄。 优丽毕业那天约我一起喝酒,以此庆祝这一隆重的日子。觥筹交错的幻影中, 前女友的纤纤姿态再次浮现于脑海……刚毕业时,依然是几场醉生梦死的酒会, 依然是这个清贫而又温馨小家,那时我们还有誓言,多么真挚纯朴,可是海誓山 盟最终也要化为依依惜别之情,花开花落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也许是旧情一直无法释怀,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 绪,可是心情依然如跌入谷底般空洞而没有方向,随后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隐 约中我感到优丽用她单薄的身体努力支撑着我,我似乎是被推进出租车的,之后 的一切便浑然不知……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优丽躺在我身旁,衣服上都是污秽物, 牛仔裤上也是污渍斑斑……我慌忙起身,害怕醉酒后酿下大祸,还好,我们都没 有丧失理智。可是优丽的右胳膊却无法抬起……原来整整一夜我都枕着她的胳膊 沉沉睡去,她怕吵醒我,一动不动直到我醒来…… 优丽对我的好我是感受的到的,只是前女友挥之不去的影子至今弥漫于心, 我的心里还装不下别人,或者是不敢轻易接受,我将自己保护的很好,谁不害怕 再度被伤害。 认识优丽后,我爱上了泡吧,常常独自去喝酒,伴随着爵士乐,吞下几杯烈 酒,一阵撕心裂肺,让我忘记所有的痛……好几次,我都是被优丽找回去的。其 实烦躁的时候,我更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酒……我刻意回避优丽,偶尔疾言厉 色。她装作无所谓,却又潸然泪下。 又是一个周末,我继续烂醉在酒吧,恍惚中,优丽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她 说要陪我不醉不归。打烊时我俩才相互搀扶,跌跌撞撞的离开。不知走了多久, 我们看到路边有一家卖炒面的,便买了一盒坐在树下边吃边说醉话,说着说着居 然睡着了。半夜惊醒,我径直回家……居然把优丽忘了…… 那一次,真的是伤害到了优丽。 是的,心里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又岂会对她不热情,轻易将她遗忘。 这是一个段没有温度的感情。 一天早上,优丽对我说她现在不想工作,想考研。我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好 啊,提着公文包就出去了。下午开会时收到优丽的短信:“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 去……”我回信可以帮她找车。几天后优丽又告诉我房子不好找。我说没关系, 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直到找好房子…… 优丽急电:“今晚晚点回来,教授辅导功课!” 我说好啊。 优丽急电:“今晚不回来了,朋友聚会!” 我说好啊。 优丽急电:“我和朋友去旅行,五天后回来!” 我说好啊。 …… 我的顺势推舟引起优丽的悲愤,她终于夺门而去,我居然无动于衷。 对爱情,我需要很长时间的预热期。 这一次,优丽确实没有回来,电话关机,短信不回。我最害怕满大街去找一 个女人,曾经的女友,现在的优丽……找来找去,其实都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