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在劫难逃(3) 恐惧感直直袭来,像站在高处坠下,没有踏实的落脚点,很慌。 我说:“说吧,我想知道真实情况。” 卫衡将脸别开,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肩膀却一颤一颤,他低低的开口, 凄凉而悲伤:“真实的情况是,你昏倒了,因为……发烧四十度,身体无法承受 ——” 我愤怒的吼他:“你不是外科医生吗?够闲的——”天知道,在我看见卫衡 的那刻心里有多害怕。 卫衡忍住笑:“逗你好玩啊。” 我没力气理他:“我爸不知道吧——别告诉他。” “嗯——你也别担心,只是体虚加情绪过激,以后自己注意控制情绪,知道 吗?” “哦”我这才放下心来,要是被老爸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说呢。 顿了顿,还是问道:“宗晨呢?” “他守了你一夜,早上匆匆走了。” 我不做声了,嗓子眼那似乎有什么在灼烧,烈烈的上火,心底竟如一滩死水 那样平静。 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卫衡又开始说些笑话,有的没的,我却无法安下心来——他也骗我,至少是 瞒着什么,可现在却还若无其事。 “该吃药了,下午就能退烧了。”他端了水和药。 我无力的嘲笑他:“准备改行当男护吗?” 正要接过药来,竟一时拿不稳,泼了水——又让我想到宗晨的伤,卫衡很快 叫来护士帮我换了干的床单。又扶我坐下,细条慢理的喂药,他靠的极近,大约 是怕我又不稳的摔倒。高烧确实伤身,浑身乏力,我微靠着他的肩,忽地开口: “卫衡,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他手一滞,依旧笑着:“什么?” 我突然没了继续的力气,挥了挥手:“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能照顾自己。” “多喝点水,”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将一杯水递过。我喝了些,又觉得困, 只是下意识的,微微一抬眼——门口竟站着人,是宗晨。 他拎着东西,静静的靠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卫衡。 我一时岔气,咳的天翻地覆,卫衡轻拍后背,又一面说着什么,待平复时, 宗晨已经不见了,似乎刚刚是我的幻觉。 幻觉更好。我一沾上床,眼皮便发沉,很快又睡着了。 醒来时刚好黄昏,风吹着帘子,带进屋外的凉意——夏天,已经快过去了。 精神气好了不少,我起来后,便熟门熟路的办了出院手续,发个烧也住院,太奢 侈。 冤家路窄,一楼大厅正好碰见宗晨进来。 他伫立面前:“去哪?” “回家。”我绕过他。 他默了默,终是拿过我手里的包:“简浅,我有话和你说。” 外面又下雨了,无端便多了几分凉意。 车子缓慢沉闷的朝前行驶,我们一言未发。 还能说什么? 他没有直接开回我家,绕了一圈停下,竟是我们从前常来的学校后山小道。 如今依然在,却早就物是人非。 他开了车窗,静默良久,才淡淡开口。 “你昨晚猜的,与事实差不多,是,我是见过你爸爸。他也希望我能与你说 清楚,一刀两断,可那并不是全部。”他侧着脸,略略失神。 “我承认,商铺交易我是故意的,在网站上看见你的联系方式,正好手头也 有套店面要转卖,便想着,以这种巧合的方式见面,或许比较好。事实上,直到 见面的前一天,我都是认真的打算与你谈谈,如你爸爸所言,断了你的念头。可 一看见你,看见你,我忽然就来了气,原本以为差不多淡忘的过去,全被一点一 滴的挖出来。”他顿了顿,别开脸看向窗外。 “一直想埋葬,想忘记的过去,就因为看见你,便再也藏不住了。你竟然还 叫我宗先生。我忽然就意兴阑珊,走了。我拒绝了你们的代理,是不想再见你, 可林婕不依不饶。后来,又一次次的遇见你,只要看见你,便觉得急躁,恼火。 后来在医院遇见卫衡,他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幽默开朗,与你合得来。” “正好你想追求章源源,而她喜欢的人是卫衡,所以顺水推舟,顺便再对我 羞辱一番,以解心头之恨?”我冷冷的打断他,“所有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你的 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