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第三章阴霾(7) 记得小时侯我们隔壁的家属院里有一位退休后自学成才的老大夫,人家索性 将自己一楼的家改建为一个小诊所。由于此人和蔼可亲,加上药价收费合理,当 时附近的人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小病也一般都会去他那里就诊。 有一次我们也是一堆人在玩枪战,当时有个不要命的愣头小子,傻兮兮的从 一个两米高的台子上来了天仙下凡,还自以为戴了" 克塞帽" 就真成" 克塞" 了, 结果当时就倒地不起。娃娃们一看都以为闯了祸了," 嗖~"的一声作鸟兽散状。 我和骜骅在里面年纪稍长,为了表现的老练一点,就充分发扬了救死扶伤的精神, 过去一看" 克塞" 还有点气,就连忙扛着他往隔壁家属院的那家小诊所跑。 那老大夫一看发现人还没死可就是不出气,照着那" 克塞" 的脊背上狠狠的 拍了两巴掌,说是那小子猛的岔气了。被他这么一拍气倒是通了,可他一张嘴就 是" 哇哇" 的大哭,说他的脚踝痛的不行,老大夫看了看后认为是脱臼了,并表 示自己对治疗脱臼这种问题也有过研究,所以不用上医院,他可以当场诊治。只 见他抓起" 克塞" 的脚一顿胡揉,疼的" 克塞" 叫的跟杀猪似的,最后估计是疼 麻木了,一张小脸惨白的像大白兔奶糖一般。老大夫和面似的捣鼓了半天突然听 到" 喀嚓" 、" 喀嚓" 几声,然后擦了擦自己头顶的汗水说搞定了,可我和骜骅 都发现这时" 克塞" 的脚踝明明肿的像是" 毛毛虫面包" 一样。 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我们又把那小子扛回了家,并向其父母说明了具体情况, 然后满心欢喜的回到家中,还自认为做了一件好事,骜骅更是将此事写成了一篇 作文,因为这篇关于做好事的作文全班除了骜骅,其余人都写的是在公共车上给 老大娘让座,所以骜骅还因此受到了老师的表扬。 可后来听说那小子可不是脱臼那么简单,其实赶去老大夫那里时" 克塞" 的 脚踝已经骨折,小孩骨头软,老大夫和面似的一顿胡揉,谁能受的了。结果原本 简单的轻微骨折,愣生生地让那个对脱臼有所研究的大夫升华成了粉碎性骨折。 后来长大了,春节里再也见不到我们满地捡炮的身影,也不会看到我们个个 土匪似的提着玩具枪把新衣服整的脏兮兮的样子了。那些让人倍感温暖的回忆随 着禁放烟花爆竹力度的逐年增大,与那幸福的爆竹声慢慢远去,只留下那开了花 的炮仗根和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嗅到的硫磺味了。 其实有时候还是很怀恋以前过年时的喜庆气氛,因为以前只有在这一天才能 吃到纯肉馅的饺子,才能穿上新衣服,才能拿到压岁钱,可现在生活水平在不经 意间提高了这么多,纯肉馅的饺子只要愿意什么时候都能吃到,新衣服也基本上 隔月就能穿到,人们也并不满足除夕之夜全家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 了,因为有了更多可供选择的娱乐方式。可我还是喜欢以前那种过年的感觉,喜 欢那种单纯而又简单的满足感。 7 今年的春节也过的毫无新意,加上我们家本身亲戚不多,走动又不频繁,整 个春节过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脑袋上的伤口总算拆线 了。骜骅和我是同时缝的针,当然拆线也前后差不了几天,我刚拆完线的第二天 他就屁颠颠的来找我了,还用一个黑塑料袋装来了一堆不知打哪儿买来的各种炮 仗。 我和他一同去了夏天与他分开时去的那个天台,因为都是刚拆的线,我们两 人都不约而同的戴了帽子。 " 我早说过你是个祸害!看你这一来闹腾的!"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对骜骅说。 " 幸亏我提早回来了,要是再晚一半年回来,估计咱哥俩今天还在医院里躺 着呢!" 骜骅说着点了烟,一支递给了我,然后摆弄着那个满是" 军火" 的黑塑 料袋。 " 你还嫌上次炸的不够狠啊,真是好了伤疤望了痛,从哪整的这些玩意?" 我笑着问。 " 回老家时专门买的,多少年咱们都没放过炮了!" " 你高二时不是放了一回吗,还放丢了半颗门牙,忘了?" " 你就少揭我短了,咱们先放啥?" 骜骅把炮仗摆了一地。 " 先放带响的吧,等天黑了再放花。" 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只" 二踢脚" 。 " 小心别把烟扔了,把炮叼在嘴上!" 混球心有余悸的说。 " 你当我是你那么笨啊!" 说完点燃一只丢了下去。 鞭炮带着浓浓的烟雾在天上划出了一道弧线," 啪!啪!" 的两声终结在半 空中。 " 有意思,等我一起来放。" 混球一蹦子跳了过来。 天台边的一侧半空中响起了久违的鞭炮声,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硫磺燃尽 的味道。 " 你最后怎么决定的?" 我转头问骜骅。 " 其实真的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可它却真的就在眼前。我问了 淑碧,她说是子博主动去找她的,然后我对他说分手吧,可她哭着说不同意。" 骜骅的表情显得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