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又到了城南郊外,我把车开到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交了钱签了字。 然后我问:“人呢?” “人!人在拘留室。” “咋还不放人?” “你以为写写检查、交点罚款就算了,你这朋友太恶劣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他 居然想逃跑,鸣枪示警才把他拿下,哼,这种老*** 客,我们在他房间里发现两个 卖*** ,像他这种恬不知耻的人我还没见过,肯定要重处。” “重处是什么意思?” “劳动教养。” 劳动教养!!——四个字无疑于睛天霹雳。 我头痛欲裂,万念俱灰。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万念俱灰的感觉。这感受一定就是红姐准备跳河的感受;就 是周家梅在我们床上发现口红的感受;也是沈秋准备在下等旅馆肮脏的*** 床上, 将要躺下去的感受----- 王建南必须到“*** 大”学习!我知道凡是在成都市劳教所里学习改造的*** 娼人员,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一般都是从发廊等一些低档卖淫场所抓来的。像王 建南这么年轻的*** 娼人员在那里还很少见,他年纪轻轻就戴上了*** 客的帽子, 以后该如何面对漫长的人生! 我拼命忍住头痛,梳理了一下可以动用的社会关系,看有没有可能挽回的余地。 我想到了刘至诚,以刘至诚的社会关系他只要打一个电话,马上就可以走人,但绝 不可能,就算他愿意我们也不想卖他这个人情;我想到了王建南的父母,更不可能, 他大学没毕业就和父亲的关系搞得很僵,每个月他只回家一次看看老妈,如果要让 他老人家知道一定会大义灭亲。最后我想到周家梅,她可以找政法新闻部同事去说 说情,念其初犯检讨一下就放了。 但周家梅愿意帮这个忙吗,就算她愿意,我也没有勇气把这件事告诉她。 王建南成了一个*** 客!我如何面对沈秋。 如果沈秋今天知道王建南已被抓了起来,她脆弱的神经如何*** 经受这沉重的 打击,她一定会像10年前一样发疯。 车厢里,鲍勃? 迪伦的歌声还在回荡,他正唱着那首有名的《Blowing in the wind》: 一个男人要走多少路, 才能成为男人------- 一个人可以回头多少次 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一个人得仰望多少回, 才能看见蓝天, 一个人得有多少只耳朵, 才能听见人们的哭泣---- 答案啊,在风中飘扬。“ 我想起我的每一次寻花问柳,也想起了我以前的老板,还想起了刘至诚。我也 想问一问: 一个男人要*** 多少次,才会成为一个*** 客?一个女人被*** 多少回,就成 了一个*** ? 答案啊,在风中飘扬。 也许要一千次,也许只要一次,也许一次也不要,谁能告诉我生活的答案? 但是答案啊,在风中飘扬! 不对,生活已经提供了答案,答案就是我才是*** 客。 我冲进值班室,对一个警察大声喊:“你们搞错了,我才是*** 客!你们把他 放了,我才是------” 警察把我推出门,我准备又冲上去,这时手机响了。 “喂,沈秋吗?我不是东东,我是*** 客,我真的是*** 客,他们搞错了,我 才是*** 客,王建南不是------- ” 我听不清楚沈秋在说什么,我不断告诉她: “沈秋你要来作证,你是*** ,你是最漂亮的*** ,你一定要来做证我才是*** 客------” 我听见一个警察说我是疯子,我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们才是疯子,我要找 你们领导,你们全部都是疯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