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宋天朗笑着摸上她的脸,手一路往下,最后环住她的腰用力带进怀里,抵上她 的额头,宋天朗的呼吸热热的,洒进她的鼻尖。 他近乎孩子气的说:“小醉,一下怎么够……” 原来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性感,他一脸坏笑,越贴越近。 空气周遭都是他的气息,陈醉下意识的想躲,腰被他搂的很紧,宋天朗的唇再 一次贴了上来,他察觉到她的反抗,眼里有了那么一丝清醒,手里的动作松了松, 陈醉和他对视,宋天朗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这样的眼神,他读不懂。 不是排斥,也无反感,但也没有心甘情愿。 “小醉……”宋天朗几乎是不由自主,腰间的柔软很动心,这大概是他第一次 这么明目张胆的拥抱她。 她不吵不闹的样子,哎,还蛮让他无措的,他倒是希望她挠他痒痒啦,抓抓他 的脸啦,或者咬咬他的手啦,这样的话,他的小心肝也会爽很多吧。 宋天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心里隐隐失落,那……还是放手吧。 腰间的力道渐渐变小,陈醉低下头,宋天朗眼里淡去的光,算了,就当发了次 酒疯。 陈醉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在手掌还未从腰间离开的时候,她抬起了头,在宋 天朗微微发愣的目光中,陈醉闭了眼,扬高了下巴。 两个人的唇,只要宋天朗稍微靠前些,这一晚,就没白来了。 他看着陈醉,这么近的距离,她突然的迎合,让宋天朗反而更失落。 “好了好了,逗你呢”手无力的垂下,宋天朗退了几步,靠在墙上眉目清俊, 他醉眼朦胧的看着陈醉,低沉着嗓音,“小醉,真的,我逗你的……” 陈醉点了点头,她掏出钥匙转身开门,被他刚才拽过的衣服还有痕印。 “你自己下去打车,早点回家”陈醉的话轻飘飘的,别过头说完这句就要进屋。 宋天朗莫名冲动,他走过去“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为什么愿意?” “为什么愿意?我刚才吻你……” 陈醉觉得他这个问题傻透了,想干坏事到最后还问受害者为什么,这个氛围, 陈醉不想将问题深化,她笑呵呵的说:“每个你亲过的女人,你都会这样问么?” 陈醉发誓,她的本意是想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宋天朗这头飞天猪明明使坏在先, 仗着喝了酒就横行霸道,又不知哪个筋不对劲了,刚才靠在墙上的忧郁模样,虽然 蛮正点,但她好像没对他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更诡异的,陈醉发自内心的,竟然有那么一丝内疚。 宋天朗听到她的话,脸色骤然变差,“你以为很好笑么”他说:“陈醉,你再 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样的话没人喜欢听,直截了当戳穿她的冷笑话,还简明扼要的表达了自己的 深深厌恶,陈醉觉得受委屈,“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个小白脸仗着晚上喝了酒,屁颠颠的跑到楼下装深沉,陈醉无法否认,在窗 边拉窗帘时瞥见这小子的身影,昏黄路灯,眉目俊朗,宋天朗负手对她微微笑,隔 着玻璃,陈醉真的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慨。 陈醉尤其喜欢他穿浅色西装,应该是六年前,她十九岁,宋家二公子外出鬼混 两年圆满归家,陈醉豆蔻年华刚上大二,初夏的晨光很温暖,每逢周末都会回来陪 宋夫人,宋二公子一身浅白西装站在宅子外的草坪上,笔挺的背影衬着满地翠绿。 男人察觉动静慢慢回头,他握着手机在讲电话,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收回,抬 手间露出衬衫的袖扣,阳光照上,是璀璨的亮。 陈醉只知他离家时还是一个尚显稚嫩的男人,如今两年已过,好一个意气风发, 翩然而归。 陈醉有次不小心泄露了嘴,“哎哎哎,我觉得你穿西装还蛮不错的,挺耐看的, 特别精英” 不得了啊!盘腿坐在床上玩拼图的小天狼突然跳了起来,眼里那个光哟,“嗯, 你终于说实话了啊,看来你的审美观还是挺正常的,哎对了,你是不是经常观察我 啊……” 陈醉悔的想咬舌自尽,宋天朗看到她的脸色心情更好,“小醉,你别太炽热, 我吃不消啊” 小天狼眼睛眨啊眨的,那个纯洁小处男的模样哟,陈醉觉得心肝脾肺肾全部内 出血。 宋天朗公事上的应酬不少,他衣柜里最多的是很正派的西装,有次陈醉路过他 房间,房门虚掩,她瞥见屋里的男人正在穿衬衫,先把左手伸进衣袖,全身光光的, 皮带还没来得及系上,手臂用力时会突起一块肌肉,看起来,蛮硬的。 真的只是自然反应,陈醉呆了那么半秒,连忙灌了一大口奶茶,眼珠像小狐狸 一样贼溜溜的转,这家伙,腹肌是四块啊…… 之后的某个周末,小醉姑娘回到宋宅,陪宋夫人喝喝茶啦,做做饭啦,小天狼 在一边捣捣乱啦,拿着几根葱去挠陈醉的脸,再拎起一粒大蒜抛在半空,瞄准目标, 丢向陈醉的小脑瓜。 陈醉在切辣椒,怒的拿起菜刀要砍他,小狼公子笑眯眯的,溜去客厅吃西瓜。 晚饭之后,陈醉切了水果端出厨房,听到宋天朗在讲电话,“没练多久,六块 一年半载的就出来了……” “最难练的是上面那两块肌肉……”宋天朗瞥见小醉出来,“回国后带你去, 有事再联系” 陈醉默不作声的把盘子放在桌上,宋夫人问:“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天朗表情得瑟,“是向北,说些男人的事”他拍了拍腹部,六块! 宋夫人挑了挑眉,接过管家递来的小皮夹,优雅的出门与姐妹党搓麻将,陈醉 轻飘飘的从宋天朗面前走过,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明明是四块,真不害臊” 宋天朗那一刻,是真的被鸭梨卡住了喉咙。 陈醉性子沉稳,换句话说就是循规蹈矩老实本分,外表柔柔弱弱的像棵小柳树。 宋天朗活的颇为自在随性,他是一个懂得角色转换的人。 商场公事,谋略心计不输任何人,私下的生活,过的简单不违心,玩玩斯诺克 啦,花上半天时间磨杯咖啡啦,偶尔也会跑去老年人俱乐部,陪那些老人打打羽毛 球。 其实人与人的感觉是很奇妙的东西,简单点就是对上眼的事情,六年时光不长, 却足够培养一种习惯和默契,也容易混淆一些感觉。 陈醉是他命里特别的存在,细水长流,而后,日久生情。 从回忆里晃过神,陈醉这句“那你要我怎么办”让宋天朗心浮气躁,他放开她, 有些失控的把她推进房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看到就心烦” 陈醉没有说话,好吧,让你心烦我自动消失好了,她进了屋,反身关门的时候, 宋天朗的眼神有那么一丝阴沉。 “小醉……” 她停住,宋天朗试探的问:“你不反抗,是不是因为……宋家对你有恩?” 缓慢而清晰的声音里有不可闻见的无奈,陈醉浑身抖了一下,时间分秒过,她 没有回答,宋天朗倏地无力,她明显僵硬的身体,他知道他猜对了。 欠,这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债,宋家于她的意义,怕是一生难偿,无以为报,当 真应了那句老话,如果你要,那我以身相许。 宋天朗前所未有的挫败,我草,你这臭丫头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会死啊,接吻 多么喜庆的事,你不想我都没有再逼你,将情迷意乱的小冲动上升为如此正经的事 情,宋天朗觉得自己的举动特别猥亵和渣,心里的不爽,真不止一点。 宋天朗不是那种不爽就自虐,揍人,买醉或者黯然神伤的男人。 不爽了怎么办,自然是,把事情做到爽为止。 宋天朗眼里突然变异的光,让陈醉心想不妙,使了全力甩门,宋天朗深知她的 性子,倒也不怕死的将手伸到门缝里,陈醉心惊收了力气,但门还是压上了他的手 臂。 “他皮硬,肉厚”这种想法滚蛋,陈醉的心猛跳,他都蹙眉,肯定很疼。 宋天朗不怒反笑,他一脚把门踢开,“报恩?”他性感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 的挽着衣袖,“小醉,那我们把刚才的事情做完” 陈醉被他揽在怀里,宋天朗咬上她的下唇,含糊的说:“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 记住了,不许反抗……” 陈醉下意识的挣扎,他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嘴角勾起时有一道浅浅的纹,“呵 呵,再动,就把你扒光” 舌尖的力气不小,湿,湿,润,润的抵了进来,只觉的又滑又腻,全身的鸡皮 疙瘩爆炸,陈醉头皮发麻,她睁着眼睛藏不住的惊骇。 是不是应该咬断他的舌头,还是应景的挤出两滴眼泪,或者捶他的胸说“不要 啦!不要啦!呜呜 ̄” 陈醉头脑里闪过好几个狗血情节,最后抵不过这个男人强烈的存在感,越吻越 烈,嘴唇相碰的热度火烧火燎。 宋天朗微微松开她,舌头出来时湿嗒嗒的声响很魅,他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 :“小醉,乖,把眼睛闭上……” 陈醉在他眼神里溺水,真的就听话的闭上了眼,宋天朗的呼吸扫过她的睫毛, 看着她疑似中邪却又乖的不得了的表情,这个男人笑的好骚,他拍了拍陈醉的脸, 一本正经的说:“好了,到此为止……” 陈醉猛的把眼睁开,宋天朗放开她,慵懒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副吃饱喝足 的模样。 宋天朗笑着退后,反手开门,然后自动消失。 门“咔嚓”一响,陈醉终于恍过了神,她是个25岁的女人,不是没有涉足过感 情之事,所以绝对不会有“哎呀他吻了我噢,坏死了,以后要怎么办咧,害羞羞” 之类的少女情怀。 冒上脑瓜的第一个想法:宋天朗,是尖舌,抵着自己,好有劲。 …… 宋天朗一直笑,走出楼梯口又回身看了看那扇小窗,月朗星稀,自有喜事上眉 梢,小天狼突然想起了一部动画片—《大盗贼》。 自此要把大盗贼奉为偶像,小天狼心情微妙,原来强取豪夺,是这么爽的事啊 ……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