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时钟指向十一点,陈醉被宋天朗拖着谈心说情已是三小时。眼皮直往下沉, “诶,我求你了,放我去睡觉吧” 宋天朗狠狠掐了她一把,陈醉疼的哇哇叫。 “我这对你掏心挖肺剖析自己,你认真点行么?” “你三岁时尿湿了三层棉裤,五岁时拿了R 市儿童组钢琴赛第一名,七岁时跟 人打架,输的连裤衩都没了哭着回家找妈妈,这些我都知道……” 陈醉揉着被他捏疼的手直皱眉,“真的,我都知道,我听宋姨说过不下五十遍” 宋天朗要敲她的头,“没良心的” 陈醉吸着鼻子,委屈道:“你才没良心咧” 瞅了瞅她泛红的手臂,还真被自己掐青了,“我看看”温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 宋天朗微低头的姿势很温柔,陈醉想收回手却被他用力按住。 “总是这样,欺负完了再给颗糖哄,哎哎!疼死我了!” 听着这话,宋天朗不屑,“疼死才好,你这人不长记性,神经还迟钝” 陈醉沉默了,盯着茶几上的瓷杯发呆,杯身上一叶柳条探出,简约至极。杯子 在她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不是不长记性,而是我记性太好” 陈醉的语气很凉,宋天朗一怔,满室暖黄的灯也仿佛暗了下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醉把手抽了回来抱着膝盖,两只脚丫叠在一起,心里想了千百种形容词,最 后张了张嘴只说了四个字,“……是个好人” 宋天朗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小傻瓜” 陈醉明显已被带入谈女人心事,忆旧日情事的状态,宋天朗有些心酸,青梅竹 马少年郎,陈醉的心事如陌上花开,没什么大不了,却也忘不了。 细水长流这个词真是杀伤力巨大的利器,宋天朗再清楚不过,说到底他不太想 知道那些往昔细节,尤其,他们最美丽的时刻,止步余光死去的时候。 宋天朗连堂堂正正与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余光长眠于地,陈醉将这束光长留 在心。 宋天朗太他妈佩服自己竟能延伸出这么多的文艺理念,同时也觉得自己太扯蛋, 难得共处一室气氛温馨,聊这么肝疼的旧情人。 一见陈醉认真的表情他就暴躁,处了八九年,也没见着她这样对他,其实还… …挺颓败的。 “好了不说了,你去睡觉吧”宋天朗起身伸了个懒腰,睡衣有点短,举手间腰 露了出来,后侧有一道疤印,看起来应该是受过较重的伤,裤子遮住了,陈醉也不 知道它到底有多长。 “我今晚还真发现你有一优点了” 宋天朗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的模样很优质,“小醉啊,你这人挺长情” 头发软趴趴的在额间,宋天朗眼睛里的光让陈醉想到一个词:月朗星稀。 “你不懂……”陈醉对他笑,“再没有一个人会像他对我那么好了,我和你不 一样的,小时候冬天嘴巴裂的厉害,我连小店里一块五的唇膏都舍不得买,余光省 了三天早餐钱偷偷买了送给我……” 陈醉说不下去了,眼里都有了湿意,宋天朗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而后是越 来越沉的失落感。 宋天朗犹豫了半晌,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小醉”他轻声说:“你要知道, 有过去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走不过这道坎,遭罪的就是你自己了” 宋天朗握上她的手,用她的指甲轻挠自己的脸,“你身边的男人可以不是我, 但是啊……” “小醉,但一定要是个活人” 陈醉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抓着宋天朗的手捂在脸上,动容落泪。 把陈醉哄睡了,宋天朗调暗床头的灯,他坐在床边,“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只是没有生离死别,所以我和你的这几年也没有那样深刻吧” 宋天朗是何其清醒的一个人,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便是,等待。通俗点就是 见缝插针,候时出手,伺机上床! 夜深情重,宋天朗摸了摸陈醉的脸,“跟我在一起试一下又不会折寿,你又怎 知我不是个好情人呢……” 他眼里的无奈和无措,总是被陈醉错过。 …… 一周后,宋天朗开着蓝色敞篷跑车,戴副墨镜,表情酷的不得了。 “不就是去接个人么,用得着这么,隆重?” 陈醉扯了扯他的西服,“别扭” “你见我顺眼过么?”宋天朗不屑,“我可尊老爱幼清新懂事了”他把头凑过 去,“来,帮我把墨镜摘了” 陈醉实在是鄙视他,“大阴天的也不嫌人说你傻,要不要给你配个导盲犬?” 宋天朗笑眯眯的,“你不就是吗,好逗又好用,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摸着下巴深思,目光一路往下滚,嘴唇,吃过了,脖子,咬过了,锁骨,硬 硬的。 唔……胸,每次都舔不到! 陈醉见他的眼神就不对劲,喵了个咪的,陈醉下意识的想捂住胸口,宋天朗恐 吓:“你敢!” 陈醉用包砸他,“又没长你身上!” 宋天朗倒也老实起来,规规矩矩的开车,陈醉挠他的胳肢窝,捏捏他的腰,看 他又隐忍又憋笑的表情,心里实在是爽的不行。 含了颗奶糖“吧唧吧唧”嚼的欢畅,陈醉本是想抬手理下头发,宋天朗却以为 她又要痒他,动作剧烈一躲,“你,你再痒我就不客气了啊” 陈醉趴在座上猛笑,脸颊都染了红晕,伸手去够宋天朗面前的奶糖,“谁要痒 你了,真不害臊” 小天狼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他不动声色的瞄了瞄陈醉手里的糖,说的特别 真挚,“长的那么小,吃再多奶糖也没用” 还不忘举起右手发誓状,“真的,我不骗你,小醉我对天发誓” 发你蛋个誓啊!陈醉剥糖纸的手都在抖,宋天朗飞快的贴到她耳边哼唧,“喝 牛奶也没用的,都说女人最好的胸罩就是爱人的手” 他暗示性的拍了拍陈醉的大腿,不忘抓两下,“其实我,不介意当你的胸罩… …” 陈醉只差一口血没喷出来,宋天朗得意至极,神采那个飞扬哟。 此男今日一番言论给陈醉留下了极其恶劣的阴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看到 宋天朗这双修长干净的手就胃疼,看见衣柜里的胸衣就想到他的手,每天穿在身上, 于是更加胃疼。 到机场等了会,宋子休走了出来,他比宋天朗高了一点点,穿了个短款小皮夹, 领口处缝了一圈软毛,这身打扮显得人和气很多。 陈醉老老实实的叫宋哥,宋子休若有所思,“我现在是叫你……弟妹?” 陈醉猛摇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宋天朗气不打一处来,手跟安了马达一样,反应那么剧烈叫声弟妹很丢你脸啊! 看着宋天朗的表情,宋子休特别淡定的说了句:“真没出息,一个女人还追不 到” 宋天朗不气,笑着:“不一样的……”他说的自然及肯定,“她跟别人不一样, 是我的长远投资” 陈醉被他使唤去买汽水,宋天朗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都变的温柔,“我都花了八 年时间去了解及确认,自然是想跟他认真的……” 宋天朗突然大笑,拍了拍宋子休的肩,“没这经历你难懂这种感觉” 宋子休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他的“与众不同” 未逢时未出现。料不到以何种方式开始,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坎坷。 宋子休没有待几天,家常小菜,宋夫人找舒四吊了一壶白酒,放在瓷杯里热了, 一口下肚舒畅开怀,宋子休赞不绝口,“姑妈,上哪找这么好的酒” 宋夫人笑的端庄,“你们四叔那宝贝多着,总得捞几样过来见识见识” 一旁的宋天朗不时给陈醉添菜,本来吧,陈姑娘还蛮感动的,宋天朗夹了个鸡 腿放她碗里,再轻飘飘的说一句:“小短手,我怕你够不着” 陈醉恨不得一双筷子插死他,宋天朗扬起嘴角高兴的不得了,两个人吵吵闹闹, 看在宋夫人眼里其实很温馨。想到那晚儿子站在大厅告诉自己,“妈,我喜欢小醉” 温润淡然的宋天朗,那一刻宋夫人是相信的,儿子喜欢这个女人。 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好,宋夫人对陈醉也是用心的,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孩做 宋家媳妇,她放心,也开心。 陈醉看宋子休吃饭的姿态,真是赏心悦目,两兄弟坐一排,其实气质还是很相 像,宋子休更严谨一点,一看就是大老板的范儿,宋天朗多了那么一分潇洒。 陈醉在厨房帮李姨洗碗,宋天朗溜了进来,“刚才老盯着我看” 她冷哼,“看清恩人的模样,数数脸上有几根汗毛”陈醉把湿了的手往宋天朗 衣服上擦,“多谢大少爷鸡腿之恩,就你手长!” 宋天朗笑,主动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擦干,再暖暖的呵了一口气,“不闹你 了,小醉我很喜欢你在家吃饭的感觉” “什么时候,你每天都能给我做饭,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宋天朗帮她把碗收到柜子里,笑容熠熠生辉,“我记得我说过的话,明年三十 而立,你要在我宋家安身立命” 陈醉含糊的吱唔了一声,宋天朗说:“明天我和哥回趟R 市,下周回来” “哦,知道了”陈醉洗了水果,一片片切的均匀,宋天朗接过水果刀,动作极 其锋利,又快又准,陈醉看的目瞪口呆,“切的这么好” 宋天朗此刻的表情很居家,“被舅舅教出来的,宋家的男人一定要会两样东西” 陈醉探究,他动作轻柔的摆好水果盘,嘴型极漂亮,“一是,枪;二是,刀” “防人之心和害人之心,都要随时揣着”宋天朗说的云淡风轻,陈醉耸了耸肩, “三观不正,我先出去了” “小醉”宋天朗走上前拉住她,“我明天飞R 市,你手里的工程交工了吧?这 几天在家待着,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陈醉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宋天朗捏了捏她的脸,“乖” …… 从超市买了东西出来,就看到于书彦靠着车门等在不远处。见到陈醉,他招了 招手显然是在等她。 “嗨,陈醉”他跑了过来,看到她满手的东西,“我来” 陈醉微微侧身,于书彦拎了个空,“不麻烦你了,我坐车很方便的” 男人低低的笑,动作间带着衣服也动了起来,外套的衣料很软,衬的他更加温 润,“前段时间每天送玫瑰是我冒昧了”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陈小姐, 我今天真的没有带花噢,我不是采花大盗” 陈醉的表情也柔和了,对于书彦笑了笑,“没事,我先走了” 拦了她一步,于书彦不由分说的提过她手里的东西,“前段时间太忙,是我疏 忽道歉了,今天特地等你,给个机会让我赎罪?” 陈醉笑,“说的这么严重,我倒不好意思了” 于书彦似乎特别钟爱白色的车,陈醉每次见到他,必是白色,必是不同款的Benz, 人和车,都长的很拉风。 “我今天没别的意思,诚如刚才所说,就想跟你道个歉,唐突佳人” 陈醉说没事,于书彦开车很专注,看的出来是个严谨的人,他的侧脸让她微微 晃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察觉陈醉的目光,于书彦问。 “噢,没什么”陈醉低头看不清表情,“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一路驶去,再无多言,下车时于书彦探出头笑着对陈醉说:“下次请你喝茶” “不是道过歉了吗?”陈醉笑。 “呵呵,下次是重新开始……”于书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变的不一样, 嘴角的弧浅浅一道,悦了人的眼。 …… 陈醉她这次还蛮听宋天朗的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偶尔接几个小天狼的电话。 准备睡午觉的时候,宋夫人来电,说待会开车过来接她,让她陪着去拿上次订制的 手链。 陈醉应了下来,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宋夫人的电话就来了,“小醉我到楼下了, 你收拾会就……唔……” 只听到电话里一阵怪声,“嘟——嘟——”宋夫人挂断了电话。 陈醉心一跳,急忙拨了过去竟已关机。她穿着帆布鞋就跑了下去,在楼梯口望 了望,看见拐弯处停的正是宋家的车,车牌号,这座城市只有一个人能用。 陈醉松了口气,今天的阳光很耀眼,她遮了遮眼睛往前走,迷迷糊糊的看到车 里似乎,不止一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竟然是两个面生的男人。陈醉心里“咯噔”, 隐约觉得不祥,脚步也渐渐迟缓,车里的人对着后面使了个眼色,又下来了一男一 女,陈醉眸色一惊,车门打开的空隙,她看到一块布料露了出来,孔雀绿,那样的 纹色!陈醉记得!是她上次陪宋夫人买的! 她往后退了两步,猛的转身回跑!出事了,陈醉知道肯定出事了。 后面的人倒也没追上来,她只觉得小腿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脚一阵 发软差点绊倒。手机的号码还没按全,宋天朗的名字还没出现。陈醉觉得心像是被 火烧一样,脚步越来越重,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后面上来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托住她。 陈醉没力气挣,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架上了车,而后,失去了意识。 …… 昏暗的四周,铁锈斑斑的废旧机器,老高的窗户也被乱七八糟的木板钉住,陈 醉醒来时就已在这样的地方。 她头昏的厉害,迟钝了两分钟才渐渐清醒,宋夫人还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陈 醉爬过去,“宋姨,宋姨” 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变的这么沙哑。陈醉抬头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自 己睡了多久。她害怕了,摇着地上的人,“宋姨,你醒醒” 眼皮动了动,麻醉剂的药效渐渐散了,宋夫人借着陈醉的力费劲的坐了起来, 陈醉见她没事,心头渐宽,刚才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宋夫人到底是经过风雨的人,她定了心神,仔细想了想,再看看这四周,角落 里一堆湿答答的麻袋,墙角爬了青苔。 “小醉,我们被绑架了”宋夫人了然于心,她抬头看着墙上的窗,钉子都绣的 不成样,外面的光从缝隙透了进来,应该还是白天。 陈醉的小腿肿了一大块,那群人用了麻醉枪,不知为何,扯的她这块的皮肤都 像血管爆裂一样,红红的血丝沁在里面,挺慎人。 宋夫人见她这伤眸子都冷了,将裙子顺着力道撕了一条下来,“小醉我帮你把 这扎上,出去后上医院看看” 宋夫人看着她的眼,用了抱了抱她,“小醉,我们能出去的,会没事的,天朗 会来的” 陈醉点头,看着这陌生脏乱的环境,眼眶到底是红了。 刺耳的门声骤响,“吱”的一声像是碾在玻璃上,三男一女走进了门,正是在 车上的那几人。陈醉扶着宋夫人站起,两人都虚的很,勉强扶持才不至于软在地上。 其中一个壮汉走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举起手就想给宋夫人一巴掌。 “你,敢!”凌厉的眼神,气势十足的警告,宋夫人两个字把壮汉硬生生吓住。 还真以为是一弱质女人了,生在宋家的人,那样动荡的岁月和抱负,注定不甘平庸。 壮汉猛的把陈醉拉近,重重的巴掌狠扇在她脸上,实打实的挨了一下,陈醉完 全没有准备,此刻真体会到什么叫眼冒金星。 她软在地上,眼神都迷糊了,宋夫人的手因为愤怒直发抖。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醉的眼睛有那么一下的亮了,几个人中个子最高的接了 电话,又低低跟他们说了什么。 高个男扎了一把马尾,他走近了些,“放一个走,回去通知该通知的人,三天 内过来,三天里拖一天,就剁三根手指” 他用尖刀指着陈醉,银白的刀锋在她脸颊游离,陈醉血色毫无,高个子手劲一 挑,陈醉只觉得凉凉一下,温热的东西就顺着腮帮一滴滴落了下来。 化在地上,是暗红的血,陈醉抖着手摸脸,这会疼意袭来才有了知觉。 “说,你们谁走” 高个男舔了舔刀上的血,语气凶悍,陈醉捂着脸哭都不敢出声,指缝间血涌了 出来,一缕沿着她细嫩的手背慢慢下滑。 宋夫人扬高下巴,眼神狠厉至极,她蹲下去轻轻搂着陈醉,“醉丫头不要怕, 宋姨八年前能把你接回宋家,现在也一定可以带你好好的回家” 她小声的说:“小醉你走,找到电话打给天朗,一切都会没事的” 陈醉苍白的肤色衬着那双眼睛格外清亮。她看了宋夫人一眼,捂着脸的手也松 了开,伤口不深,刀片只是斜划了一下。 他们这是,做给宋夫人看的。 “宋姨”陈醉趴在她肩上哑着声音,“宋家对我有恩……” 陈醉对那群人说:“我留,放她走” 宋夫人心惊,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两个人速度极快的推了出去。关门声依然像 碾着玻璃一样。在门缝合上的瞬间,宋夫人看到陈醉趴在地上,眼睛里都是害怕, 她脸上的一道伤口血还未干,被打了一巴掌的半边脸明显肿了起来。 宋夫人再也忍不住落泪。 阴冷的空间只留陈醉单独面对那一群不善之人,高个男对旁人使了眼色,陈醉 看到其中的那个女人拿着把剪刀朝自己走了过来。 “以表诚意,咱们该给宋家送份见面礼意思一下”几个人放声大笑。陈醉咬着 牙一点点往后挪,剪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 废旧的工厂内,最里层的废料间传来女人的怒骂,慢慢的是强忍的哭意,最后, 只听得惨叫,声音里是再也无法坚持的硬撑。 …… 当夜,辛向北接到宋天朗的一通电话,冰冷杀气,只得一句:“六点前我要见 到人,早一分,我给七千万,晚一分,你自己看着办”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