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琳拜会江奶奶 “当,当,当……”墙上的挂钟敲了12响。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江奶奶急得坐立不安,她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念叨 :“肯定是出事儿了!要不,大平从来不曾这么晚还没有回来过!” 张大平此刻正在焦化厂保卫科接受审查。 保卫科科长对张大平说:“基本情况已经笔录下来了,现在厂工会保释你回去, 我们同意了。” 张大平愧疚地擦着眼泪。 保卫科长最后严厉地教训:“张大平,回去后,你一定要好好地反省一下,给 你3 天时间,把检讨书写好后再交到保卫科来。听明白了吗?!” 张大平点头称:“是,听明白了。” 李小琳推了一下张大平:“走吧。” 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的顾中华,今晚说什么他也睡不着觉,一双点漆般的明眸 一直在让他魂牵梦绕、激动不已。他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边弹奏着吉它边陶醉地唱 着流行歌曲: 月亮在我窗前荡漾, 透进了爱的光芒, 我低头静心地想一想, 猜不透你心肠, 好像今晚月亮一样, 忽明忽暗又忽亮啊…… 到底是爱还是心慌啊……月光。 月亮情景像梦一样, 那甜蜜怎样相忘, 细语犹在耳边荡漾, 怎不叫人回想, 我怕见那月亮光, 抬头把窗廉拉上, 啊…… 我心儿醉我心儿慌啊…… 月光…… 顾曙光在自己卧室里在大声地呵斥顾中华:“都几点钟啦?还不睡?!” 耳闻父亲的呵斥声,顾中华识相地停下弹奏,他在吉它上甜蜜地轻吻了一下, 像告别情人一样深情地说了一声:“拜拜。” 明媚的月亮游动在窗外的树梢花影之间,星星像一群顽童在调皮地窥探着姑娘 们的心迹…… 爱情本是一种相互间的渗透,相互间的倾心。叶小云睡在床上也在辗转反侧地 失眠了,除了刚到大井山给她带来的新奇外,在她心目中一直驱之不去的是一张帅 哥的脸。凭女孩子的第六感觉,在四目对视的眼光中能撞击出火花来的,就证明男 女之间的心里已经产生了爱,生出了情,这——难道就是小说书中常提到的男女间 的“一见钟情”吗?一想到这里,叶小云在床上就不禁陶醉地笑了,她笑自己的命 好,笑人才刚到大井山的头一天就遇见了一个比陈宝华外表不知要漂亮多少倍的帅 哥哥。论级别,帅哥的老爸是位大部长,嗨,俊男靓女,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儿哩!她笑自己怎么会这么巧?会分到了焦化厂?分到了和顾中华在一起工作的单 位里?而且一进厂分寝室的时候,怎么又会碰到了对她大献殷勤的顾中华?这到底 是偶然的巧合还是上苍的安排? 一片月光照在叶小云的脸上,她蓦然想起顾中华临别时关照过她的那几句话: “今后,有事,你可以直接到那儿去找我。”他还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对。”叶小云在心里肯定:“他说得不错,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一 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冤家多一堵墙。对,对,顾中华这条路,我不能断。人与 人之间,说穿了,还不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吗?至于顾中华这个人,是不是能 够成为她今后猎取的对象?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去溜溜。今后的路,反正得走一 步看一步……”叶小云像吞下一颗定心丸一样,她渐渐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到底 是一个美人坯子,即便她闭上眼睛睡着了,样子依然叫人百看不厌。真是“睡美人, 睡美人,就是美人睡着了,还是美得人人心里疼!” 把张大平送回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1 点多了,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江奶 奶时正巧听到墙上的挂钟敲响2 点整。江奶奶的心都听得碎裂了,她伤心地边哽咽 边对李小琳说:“李大姐,大平的事,搅得我心都碎啦!唉,这孩子,从小没爹没 娘,苦命啊!如今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了,怕是想女人,把他想疯了吧!这 个畜生,你即使再想女人,也不能做出这一种丧心病狂的事儿来呀!真是好事不出 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一传出去,往后,谁家的闺女还肯嫁给他呀……” 李小琳心想,若不主动地打断老太太的话,就是听她哭诉到天亮也未必肯打住, 于是,她就连忙接过老太太的话茬:“江奶奶,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再怪他也于事 无补。只要大平今后能改弦更张,相信组织上是不会一棍子把他打死的。” 江奶奶见工会干部表了态,立刻叫孙子:“大平。” 张大平擦着眼泪水答应:“哎。” 江奶奶叮咛:“李大姐的话,你可听清楚啦?” 张大平说:“听清,清楚了。” 江奶奶又一次重申了李小琳刚才对他们祖孙二人许下的承诺:“只要你今后能 改弦更张,组织上就不会把你一棍子打死的!你听到了吗?我的小祖宗哎!” 张大平在连连点头称是。 李小琳赶紧说:“眼看就要天亮了。江奶奶,您老也该早点儿休息了,我也该 走了。” 江奶奶一看墙上的挂钟,乖乖,还真是快要天亮了,老人家万分抱歉地说: “李大姐。真正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害得你这么晚了才回家,我心里真是过 意不去呀!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李小琳一边把江奶奶往门里推一边向老人家告辞:“别送了,江奶奶。留步, 留步吧。” 一轮下弦月挂在天幕上,启明星在闪烁,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四周静极了, 她的双耳听见自己的脚底板踩在马路上的回音“啜,啜,啜……” 李小琳一边匆匆地往家里赶路一边心里在想:“由于男女性比例的严重失调, 在大井山地区造成了多少像张大平这样的性盲?这能完全怪他们吗?在职工中,尤 其是在女合同工中进行一次健康的性教育活动看来已经成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想着想着,不觉得已经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李小琳不禁抬腕看了看手表,一想到临 出门前对老彭许下“这一回不再喇叭腔”的承诺,自己的脸上就不由挤出了一丝苦 笑,心里话:到家后,大军又要怪我“喇叭腔”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