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吃醋莉莉大打出手 梧桐树掉下地的树叶子被风席卷而起,顾中华和叶小云步出大井山宾馆咖啡厅 的大门,走到大假山的喷泉前,叶小云停下了脚步。 顾中华试探道:“小云,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这儿了?” 叶小云妩媚地光笑不语。 “小云,为什么你光笑不说话啊?” “我觉得,有时不说话比说话更有赋予情调。” “哇,这是诗的语言,既蕴涵哲理又富于诗意。小云,你一定看过不少书吧?” “嗯。” “真看不出来。” “是不是看不出下里巴人还敢跻身于阳春白雪?” “岂敢、岂敢。”顾中华连忙赔不是:“小云,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说说好吗?” “嗯。” “我想在这个礼拜的礼拜天,就请你到我家里去玩玩。” “是去看部长大人?” “那当然。” “嗯——” “嗯什么?丑媳妇早晚总是要见公婆的嘛。” “你是说我长得丑么?!” “瞎说!我的小云怎么会长得丑呢?简直是貌比西施才比孟丽君!” “那你刚才……” “哦,刚才我只是打了一个比方。” “比方什么?” “比方说,要结婚的女子早晚总是要拜见自己公婆的……” “呸,谁说要嫁给你啦?谁说过啦?” “好了,好了,我的甜心肝,你就不要再跟我使小性子了。这个礼拜就到我家 里去吧。” “就这么空着手去?” “礼,自然是由我替你事先准备啦。” “那我就穿着这身衣服去?” “这怎么行呢?好马必须配好鞍。明天一下班,我就带你到省城去买,好不好?” 说心里话,叶小云早就巴不得上顾中华家里去看看了,看看他家大不大?大, 肯定是大,但是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富不富?自然是富,但是富又富到了什么程度? 一切都是耳听为虚,我得眼见为实。心里一决定,她就朝顾中华含情默默地点了点 头。 顾中华一把搂住叶小云的腰,脸贴着脸地喃喃低语:“小云,嫁给我吧。” 叶小云起先心里不啻吓了一大跳,心想,八字刚有一撇,他就跟我提出要结婚 啦?看他这副急猴猴的样子,就晓得顾中华是一个色中饿鬼。不行,得想一个办法, 既不能让他吃了,又不能让他跑了,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先稳住他。叶小云毕 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一惊之后,旋即就笑了,她温和地推开了顾中华的拥抱, 从樱桃小嘴里嗲声嗲气地吐出了一个字:“不。” “为什么?” “你急什么?该是你的人,终归是你的。我今天刚接受上岗前的安全教育,今 后到底做什么工作还没有落实好呢,等……” “不,我不管这些。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工作。” “中华,我们才刚刚认识几天呀?嫁人是一个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说嫁 人就嫁人呢?” “这就叫‘爱你没商量’,这就叫‘一见钟情’。小云,我爱你,从第一眼看 见到你起,我的魂灵就掉在了你的身上。真的,小云,不管是我坐着还是睡着,不 管是白天还是在夜晚,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你的音容笑貌就会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 的眼前。这几天,我常常在苦思苦想:我活到30岁还没有成亲,是不是因为上帝的 特意安排?是不是因为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是不是……” 叶小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想,怎么男人对女人求爱的话都是这么千篇一律? 象似从统一的打印稿上背诵下来一样。8 年前,她就聆听过这样的话,那时她才17 岁。16岁的花季,在父母亲的眼里还是一个雅气未脱的孩子,16岁的少女也有自己 幼稚的自卑。17岁的少女以为自己成熟了,可实际上却不然。17岁,正是少女的青 春迷失期,她们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颜色涂上去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她们可能奋发图强,日后成为横空出世的一代伟人,也可能误入歧途而抱憾终身。 有人称,17岁——少女的魔鬼峡谷!不错,叶小云就是在17岁那一年出的事,当她 第一次听到男朋友陈宝华向她说:“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魂就掉在 了你的身上”之类的话时,她激动得真是连心都快要蹦出了喉咙口,她当时曾经感 到呼吸特别困难,头脑晕呼呼的,像喝醉了酒一样,整个身子如同在腾云驾雾。然 而,时过境迁,真是“8 年啦——别提它了!”我今天的叶小云,再也不是那个一 听见陈宝华说“我爱你”就迈不开步子的小姑娘了。8 年的磨练,抗日战争都胜利 了,不要说抵御“我爱你”三个字的诱惑了。叶小云未了对顾中华浅浅地一笑: “还是让时间来证明你的心迹吧。” 莉莉中班下班后从大井山宾馆北厅侧门走出来,在路过大假山时,耳边倏忽听 见芭蕉树下有一对男女在窃窃私语。虽说他俩的话讲得都很轻,但夜深人静,要是 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得到几句不连贯的词语来的,那女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那 男的声音,她觉得特别耳熟……“是他,一定是顾中华——这个得陇望蜀的花花公 子!”为了证实自己耳朵的判断能力,莉莉特地绕过芭蕉树,躲进了大假山的一个 石洞里,由于距离近,在洞口,她既能看清楚依在芭蕉树下的人,又能听得到他们 究竟在说一些什么悄悄话。 这会儿,顾中华已经拥抱上叶小云了。叶小云怎么会让他得手的呢?原来刚才 她在和顾中华的周旋中已经为自己修改了先前自己定下的底线。出门前,叶小云给 自己定下的底线是不许顾中华对自己动手动脚,后来再一想,这一条清规戒律定得 也太不切合实际了,她想,就是钓鱼,还必须撒一把米打打塘子哩,不要说要想钓 得到这一位帅哥哥了。“除了下身,什么地方都可以让他碰。”这是她刚刚修改后 的最低下线。 有时候,叶小云自己想想也感到好笑,古代的法律太袒护男人,两性之间,女 的不能主动,少女思春是“浪”;主动求婚是“贱”;要求丈夫给予性爱是“骚” ;获得了是“淫”;反对丈夫娶小老婆是“妒”;主动爱异性的是“勾引”;被爱 的又斥为“祸水”。而现代的法律又太偏袒女人,变得男人处处不能主动,一动就 是调戏妇女,一动就是猥亵女性,一动就是强奸女人。只要有一点点性常识的人都 懂得,只要一方真正不同意,另一方岂能真的“奸”得成?她曾经看过一部外国电 影,具体片名忘了,但剧情中有一场法院的庭审辩论一直让她铭心刻骨:原告说被 告强奸了她。被告的辩护律师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去就抱住原告试图跟她强行接吻, 原告拼命挣扎,结果是强行接吻没有成功。被告的辩护律师就对法官说,他的辩护 已经结束了。法官不解,问他,你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能说是辩护已经结束了呢? 被告的辩护律师说,刚才原告在法庭上的出色表演已经为我的委托人做出了最最有 力的辩护。难道不是吗?我刚才在没有得到原告同意的情况下试图强行上去跟她接 吻,大家都已经亲眼目睹了这个事实,尽管当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还是没 能获得成功。接吻尚且如此,发生两性关系就更难了。只要稍懂得一些性知识的人 都明白,男女之间的生殖器,就跟剑与鞘之间的关系一样,只要鞘不停顿地在晃动, 剑怎么有可能插得进鞘里面去呢?叶小云当时对这位被告的辩护律师佩服得真正是 五体投地。他的辩护词真的是太精彩了!诸不知,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看见 漂亮的女人,男人会心动。同样的道理,看见潇洒的男人,女人也是会动心的呀? 你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尼姑、修女呀?至少我叶小云不是,我也有七情六欲,我 爱男人,我也想得到男人的爱!鉴于“前车之鉴”,所以,我不得不给顾中华定下 一条“不许动下身”的底线,要是不定,这个家伙可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小人,万一 再碰上一个“过河撤桥”的负心汉,到头来,真正吃亏的还不是我叶小云么? 顾中华果然会得寸进尺,同意他抱腰,进一步他就要求亲嘴,默认他亲嘴,再 进一步他就渐渐地把手伸进了叶小云的胸罩里,一边捏着叶小云的乳房一边还在花 言巧语:“我的甜心肝,你知道吗?你一踏上大井山这块热土,我从几百个女合同 工当中就一眼认准了你。” 叶小云晕乎乎地问:“为什么?” 顾中华说:“你的一身红棉袄裤,就像一团火光熠熠的火种,一下子就点燃了 我的心……” 耳闻这一段肉麻、煽情的话,莉莉气得脸色都发青了! 摸着,摸着,顾中华的手又在得寸进尺了,他的手经过乳峰,溜到了扁平的腹 部,然后又悄悄地爬上了阴毛茂密的阴阜…… “已经是禁区了!”叶小云及时地提醒自己。 叶小云拉出顾中华已经伸进自己短裤里的手,挣脱道:“中华,已经太晚了, 我该回去了。” 顾中华依依不舍地说:“嗯——我的甜心肝,再玩一会儿嘛。” 叶小云态度非常坚决地说:“不了,明天你不过啦?!” 顾中华不敢勉强,只好说:“那……我用车送送你。”说着,他们就双双向小 车走去。 一见这对狗男女朝她这边走来,莉莉急忙像一个幽灵似地躲进了假山洞里。 第二天一上班,焦化厂小车班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驾驶员董熙拿起听筒:“喂,你找谁啊?” 听筒里传来莉莉的声音:“请叫顾中华电话。” 董熙朝门外喊叫:“顾中华,电话!” 顾中华正在门外洗车,听说有自己的电话,他急忙丢下洗车的水管奔进门: “谢谢。董熙,车我已经洗好了,帮帮忙,请帮我把车子去擦擦干。” “一句闲话。”董熙接过顾中华手里的一块干抹布就出去了。 顾中华旋即拎起听筒:“喂——哪位?” 莉莉的声音:“顾中华,你的胆子可真大呀!” 顾中华听出了是莉莉的责问声,他马上采取以守为攻:“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中华,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请一个乡下女人吃饭,竟然请到我的单位里来 啦?!” “宾馆又不是你开的,我高兴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关你屁事啊?” “哼,不关我的事?睡我的时候,你是一副什么嘴脸啊?如今,你想把我当成 一块用破了的抹布给扔掉啦?!告诉你——顾中华,没有这么便宜!” “那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容忍你一次,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她有来往,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 们不客气!” 顾中华对准话筒威吓道:“你敢!”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