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媳妇拜见公婆 今晚的月色很亮,星光灿烂…… 已经快21点了,罗美丽、金子、叶小英还在202 房间里复习着安全教育课的教 材。 “笃,笃笃。”有人在敲203 房间的大门。 黄白雪、陈菊花也正在复习安全教材。一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黄白雪急忙下 床去开门:“哦,原来是李大姐呀。”黄白雪欣喜地把李小琳迎进门。 李小琳把怀里抱着的一条毛毯往黄白雪的床上一放,亲切地说:“白雪,虽说 不是新的,但夜里总能御寒。” 黄白雪的脸胀的绯红:“谢谢李大姐。” 李小琳望着她们床上摊开的复习资料,笑着问:“你们都在用功啊。” 陈菊花说:“李大姐,明天下午就要考试了,我们不敢大意呀。” 一看屋里少了一个人,李小琳就问:“叶小云呢?” 陈菊花颇有意见地说:“谁晓得她呀?这几天,她老是像把魂掉在了外头一样, 一有空,就出去了。” 这时罗美丽捧着一本书进门,见李小琳在,就招呼道:“李大姐也在哪。” 李小琳问:“美丽,叶小云在你们房间里吗?” 罗美丽摇摇头:“不在。” “你晓得她到哪儿去了吗?” “她呀,这会儿肯定是跟‘两菜一汤’在一起。” “谁是‘两菜一汤’呀?” “我也叫不出他的名儿,反正是一个男的,我们刚到大井山的头一天,叶小云 就认识他了。” “原先他们认识?” “哪里呀,是我们刚分到焦化厂搬宿舍时,他俩勾结上的。听说,这个男的爹 还是公司里的一个大官哩!” “唔。”李小琳想起来了,搬宿舍那天,她是见到过顾中华替叶小云拎过行李 :“这个男的是我们厂小车班的驾驶员,叫顾中华,他的父亲叫顾曙光,是公司劳 动人事部部长。” “哇——果真是一个大官啊!” “哎,罗美丽,你怎么会叫顾中华‘两菜一汤’的?” 罗美丽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李大姐,我们刚到的第三天中午,在大食堂里 吃午饭的时候,是叶小云叮嘱那个男的,叫他去买二菜一汤。我们叫不出那个男的 名字,所以背地里,我们就给他起了一个‘两菜一汤’的浑名。” 李小琳听了“两菜一汤”的典故笑了,但是,从这个典故中她仿佛已经听到了 另外的一个故事。 一辆蓝色的小轿车飞驰在临滨公路上,顾中华一边驾驶着车子一边笑着讯问坐 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叶小云:“宝贝,玩得开心吗?” 刚从梦幻中回到现实中来的叶小云妩媚地给顾中华递过去一个明媚的秋波: “开心,当然开心啦!老实说,中华,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地 活过哩,想想自己过去过过的日子,嗨——那简直是白活了!” “好,只要你觉得开心,我就觉得开心了。” “中华,真不好意思,头一回进城,你就给我买了这么多的新衣服和化妆品, 害得你为我花了那么多的钱……” “哎——甜心肝,在这个时候,你可千万甭对我提一个‘钱’字,因为它会亵 渎我们之间的爱情。在伟大的爱情面前,钱算什么?简直是一堆废纸!记得有一位 外国诗人曾经给后人留下过这样一首绝美的诗句,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 “你说的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吧。” “啊,对,对!我的甜心肝,你连裴多菲是哪国人都晓得啊!了不起,真正了 不起!你看看,人家对金钱和爱情的关系分得多清楚呀。认为生命是最宝贵的,可 是比生命更宝贵的是爱情!” 叶小云听到这儿不禁扑哧一笑。 “哎,亲爱的,你笑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虽说叶小云出身于农村,但她智商很高,天资聪明,从小她就酷爱文学,平时 喜欢博览群书,尤其爱读世界经典名著,热衷于唐诗宋词,本来她的理想是将来能 当一名作家或是一名记者,但就是那个该死的陈宝华毁了她,不仅破了她的身子, 还破了她的大学梦。跳不出农村这一块贫瘠之地,何以展示她远大的抱负?也是天 无绝人之路,就在她感到最诅丧、最窝囊的时候,大井山来她们村里招工了,使她 就像一个垂危的溺水者突然在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抓住了一根救急稻草!叶小云决心 借助于这一天赐良机所形成的浮力,让她能够畅游到自己理想的彼岸。本来,叶小 云是不想纠正顾中华对这首诗的错误理解的,但是看他那种半瓶醋乱晃荡的酸劲儿, 如若对他说不清子、丑、寅、卯,道不白辰、已、午、未,他还不晓得自己姓什么 呢!想到此,叶小云就实话实说了:“对,中华,是你理解错了。人家裴多菲写的 是爱情和自由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什么金钱和爱情之间的关系。这首诗的篇名是 《自由与爱情》,诗人在诗中提出了‘生命、爱情、自由’三个因素,在十九世纪 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对青年们正确处理个人利益与国家民族利益曾经起到过积 极的教育作用。” “哇——亲爱的,刚才我实在是在孔子面前卖书、关公面前舞大刀了。不说了, 不说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在你这个女才子面前胡说八道了。” 叶小云得意地一笑,但笑靥显得很浅,她心里明白,要不是刚才给顾中华碰了 一个软钉子,今后这小子还会豆腐不当菜,女人(特别是从乡下初来乍到的女合同 工)不当人呢! 顾中华讨了一个没趣,晓得叶小云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合同工,更不是他原先想 象中的那种“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乡下妹子。要想打掉女孩子家的傲气,最好 的办法就是必须先占有她!可怎样才能占有她呢?顾中华面对这样一个比孔雀还漂 亮,但又比狐狸还狡猾的女孩子,一时总觉得像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他斜睨 了叶小云一眼,看她正在爱不释手地欣赏着新衣服和化妆品,“哎——有了!”他 的心里突然生出一条诡计:“把她引到家里去!只要她肯走进我顾家的大门,我就 有办法把她搞定!”想到这里,顾中华开口了:“宝贝。” “哎。” “这么多新衣服和化妆品,你一家伙都拿到集体宿舍去,不怕太显眼、太招摇 了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还是先放在我家里安全。你要穿,就到我家里来换。你要化妆,也是到我家 里来化妆。怎么样?” “嗯,这个主意倒不错。” “那你马上就到我家里去试试。” “试什么呀?” “试穿衣服呗。” 叶小云马上就警惕到顾中华心怀叵测,她立刻婉言谢绝了:“啊不了,今天太 晚了。哎——你昨天不是已经跟我说好了吗?这个礼拜天去你家的,今天就算了吧, 中华,真的,明天我还要参加考试呢。求求你了。嗯——?” 顾中华又碰了一个软钉子,心想,心急吃不了热包子。要吃螺蛳,还得慢慢嗅 :“好吧,那就等到礼拜天吧。” “谢谢!”叶小云主动上前在顾中华的脸庞上轻轻地印上去一个甜蜜的吻。 夜深人静,万物俱寂,只有偶尔从厂区传来高炉上料的轰鸣声:“哗啷啷,哗 啷啷……” 陈菊花疲倦地打了一个哈哈,她伸着懒腰对黄白雪说:“别看了,白雪,我的 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黄白雪放下教材问:“菊花,也不晓得现在是几点钟了?” 陈菊花说:“只有叶小云有手表。她不在,我们只好瞎过日子了。” 黄白雪推开窗户,看看月亮的位置估计:“总有1 点多了。” 陈菊花问:“怎么叶小云到现在还不回来?” 黄白雪上床后,脱掉衣服,对陈菊花说:“别等她了,把灯关了,睡吧。” 灯灭后不久,叶小云就用钥匙打开门,而后踮着脚尖悄悄地进来了。 陈菊花头靠枕头就打起了呼噜,黄白雪则是佯装睡着了。 叶小云没有开灯,借助于月光,她匆匆忙忙地脱衣上床了,她用枕头当靠垫, 倚着身子,一手捧着安全教材,一手打着手电筒,“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叶小 云认真地翻阅起明天要考试的教材内容。 黄白雪面壁而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怎么也睡不着觉,不知道怎么搞的, 自打她到了大井山以后,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女儿啼哭的身影, 就会浮现出孙大林的一脸愁容,他们父女俩的影子就像走马灯似的,老是在她的眼 前交叉地晃来晃去,害得她白日苦思,夜间失眠。每每夜深人静,当寝室的人全都 睡着了以后,她就偷偷摸摸地掏出白皮《离婚证》在看,在愁,在偷偷地流眼泪… …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