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心怀鬼胎 焦化厂工会在工会俱乐部组织了一次舞会。 厂铜管乐队奏响了舞曲,镭射旋光照耀得整个舞厅一片光怪陆离,一对对男女 在乐曲声中结伴跳舞。由于男多女少,叶小云自然成了全场最耀眼、最引人瞩目的 舞后。一朵花,能招引来一群蜜蜂;一堆屎,用样也能招徕一群屎克螂。 叶小云和刘长根一曲还没有跳完,厂长刘俊在舞池边已经等待得急不可待了,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又不好意思主动出击,只好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搂 着女人在跳舞,这一点,刘长根早就看在眼里了,他悄悄地对叶小云耳语:“小云, 等这一曲跳完,你就主动地去找刘厂长跳。你看,他站在那儿像不像热锅上的蚂蚁?” “嘻嘻。”叶小云和刘长根也是在舞厅里认识并勾结成奸的。起先,她只晓得 刘长根是一个在大井山农贸市场上做贩卖鱼生意的水产店老板,很有钱,继而又晓 得他还是焦化厂厂长刘俊的侄子。自从叶小云晓得顾中华靠不住以后,刘长根自然 便成了她最大的追逐目标。钓鱼得下鱼饵,这是叶小云的一贯主张。但是,下了鱼 饵之后,她才在接触中逐渐地了解到,刘长根虽说很有钱,但手头很啬,除了玩女 人肯花一些钱外,其它方面,他抠得要命,人家说他是“屁眼里夹一只铅角子,就 是到省城打个来回都不兴丢掉的”!吝啬倒也算了,关键是他已有家小,还是一个 非常严重的“妻管严”。怎么办呢?叶小云看他就像看一块沾上灰的豆付——打不 得,也丢不得。等等再说吧,既然他是刘厂长的侄子,早晚也许会派得到用场。这 会儿,一听刘长根要把自己推荐给刘厂长,她当然求之不得,但是,她嘴上却说: “哼,你就不怕他吃了我?” “哪能啊。”刘长根嘴上这么说,可肚子里却另有一本帐:“我是湿手沾面粉 ——甩不掉的苦!” 一曲舞跳完,刘长根赶紧小声地催促叶小云:“去呀,去呀,要不别人又要哄 上你了。” 在半推半就中,叶小云来到刘俊的面前,她抿嘴一笑:“请厂长跳个舞,行吗?” “行。”刘俊欣然同意。刘俊的人品如何?大井山的老辈人都知根知底,他早 在六十年代就犯在了女流氓“东风”的手上,是大井山当年“被腐蚀”的4 个处级 干部之一。说实在的,刘俊除了生活腐化问题以外,他确实是一个人才,他跌得快, 可爬得也快,“革职为民”以后,他愣是从一个普遍工人起步,8 年内,从班长、 副工段长、工段长、厂技术科副科长、科长、副厂长,公司设备处副处长、处长, 一直到东山再起,官复原职——焦化厂厂长。七十年代未,因公司要扩建热轧板厂, 需要派一位既精通设备又是谈判高手,最好还得懂点日语的人到日本国去洽谈购进 一套二手轧机的事宜,公司党政领导权衡再三,李为民最后决定把刘俊调任公司设 备处处长兼公司赴日谈判团全权代表。焦化厂就像一个被人管教惯了的顽童,自打 刘俊一离厂,它就开始变了脸,3 年内,从公司的一个赢利大户一路滑坡,差一点 被公司财务部列入亏损大户的黑名单!李为民迫不得已,等热轧板厂一建成,只得 急忙把刘俊又调回了焦化厂。愣是在3 年内,焦化厂又被刘俊整治成了一个赢利大 户,而且纯利润一直在逐年稳步上升,从最初只赢利百十万元一直提升到如今年创 4200万元纯利润的赢利大户!不仅焦化厂的工人们服了这个“冷面滑稽”,就连李 为民都对他另眼相看,他简直成了一个能为大井山招财进宝的大财神。在仕途上, 刘俊一丁点儿政治背景都没有,这位五十年代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愣是靠自己所 掌握的知识和本事,靠自强不息、奋发图强的精神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强意 志,令人折服地击败了阻挡他仕途发展上的一切政敌和竞争者!自从栽倒在“东风” 的石榴裙下以后,他就开始夹住尾巴做人,除了自已的山东老婆以外,他再也不近 女色,甚至于规矩到连漂亮的女人他都不敢多看上一眼。好像一个人总免不了“有 得就有失”这一条规律一样,他仕途上一帆风顺了,可是他的老婆却发生了意外, 4 年前的一个春节,他老婆来工地探亲后,在回山东的路上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中 身亡了!虽说她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她毕竟总是一个善解人意、知冷知热、 能帮他解决问题的女人啊!女人死了4 年,刘俊就愣是苦苦地煎熬了4 年,他既不 敢走过去的老路又不情愿随意地去找一个不如前妻的女人。难啊,特别是在大井山 这个男人国里,要想找到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女人,真比“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直到有一天大井山来了一批女合同工,尤其是在她们来焦化厂报到的头一天晚上, 他在小食堂餐厅里遇到了叶小云,令他至今一直在牵肠挂肚、想入非非的是他和叶 小云同干的那3 杯酒。这一生中,酒,他不知喝过多少杯,但从来没有那天晚上感 到酒还会有那么香醇,那么沁人心脾。半夜醒来,他常常扪心自问,是酒醉人还是 那个该死的姑娘醉人?醉得他老是魂不附体?他真想亲自到绿化班去问问那个姑娘, 翻来覆去、思前想后,总觉得碍于自己的厂长身份……难啊难,最终,他觉得做一 个中国人真难!难道不是吗?遇到上司要说应酬上司的语言;碰到下级,要说一个 做上司该说的语言;遇到对手要说戒备的语言;对待老婆要说做老公的语言;对付 子女要说做家长的语言;应酬朋友也不能和盘托出心里真心要说的语言,那么,自 己心里真正的语言是什么?还有没有?有,但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悄悄地腐烂在 自己的肚子里!不是吗?”想女人!”这一句大实话,你敢说吗?”饱暖生淫欲。” 这一句俗而又俗的话,不仅仅是一句大实话,而且它还道出了一条不可违背的自然 规律。人,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黎民百姓,无不都是父母性交的产物。可以这么 “恬不知耻”地说一句大话:“没有性交,就没有人类,就没有万物的欣欣向荣!” 然而,这样的几句心里话、大实话、几句真正属于自己要说的“语言”,你敢在公 开场合去跟别人去说吗,就是敢说,旁人不骂你是一个“神精病”才怪呢! 在优美的舞曲伴奏下,刘俊和叶小云开始翩翩起舞…… 在公开场合,刘俊很注重于自己的形象,一来是受身份的约束;二来是因为他 过去有过“前科”,怕别人会在背后议论他“老毛病又犯了”。“前事不忘,后事 之师。”这两句话,是他在20年前交给厂党委的《认罪书》上写的;20年后的今天, 他依旧还在卧薪尝胆,依旧还在夹住尾巴做人。 由于刘俊的跳舞姿势很规范,叶小云也就不敢胡来了。他们只管跳舞,一句话 也没有说。即便是这样,后进场的顾中华看见了都很生气,因为他晓得刘俊过去的 那一段风流韵事,他更担心叶小云的水性杨花,他怕他俩会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上床戏鸳鸯。 彭大军带着李明等刑警队员来到焦化厂集体宿舍7 号楼405 房间,对王大龙、 梅少华两犯罪嫌疑人的寝室进行搜查。李明在搜查中发现一只大木箱里竟满满地装 着一箱子女人用过的胸罩、内衣裤、月经带、丝袜、头巾、发夹等:“彭科,你看, 怪不得最近各单位女宿舍都发现有妇女用品被盗呢,原来这两个犯罪嫌疑人还是一 对恋物癖。” “真是典型的性变态!哎——”彭大军招呼大家:“大家把手里的其它活先放 一放,都过来先重点检查一下这箱子妇女用品,看看有没有被害人陆斐的遗物?李 明,你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先倒在地上。大家注意啦,陆斐是一个很仔细的人,在 居住集体宿舍时,她为了防备自己的东西会跟别人的搞错,她就在自己每一件衣物 上用红丝线绣了一个‘斐’字,请注意,是成绩‘斐然’的‘斐’字。大家特别是 在翻内衣裤和胸罩时,尤其要注意一个用红丝线绣成的‘斐’字。好,开始吧。” 李明把一大箱子妇女用品全都倒在地上后,6 名男女侦察员蹲在地上在寻找在 “5.29强奸杀人案”中被害人陆斐的遗物…… 10分钟后,女侦察员王芳第一个发现在一条女式短裤的裤腰上有一个用红丝线 绣成的“斐”字:“彭科,我找到了!” 彭大军接过短裤一看,这是一条最最老式的女式短裤,乍一看,几乎和平常的 男式短裤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是用蓝白条子的乡下土布织成的,手感很毛糙。彭大 军看得很仔细,他发现在这一条短裤的裤档间有一滩淡淡的血迹没有被洗干净。他 说:“王芳,你把这条短裤上的血迹拿到技侦科去化验一下血型,看看是否和死者 的血型相吻合?” “是!”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