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故王国良身负重伤 金子和黄白雪欢天喜地地站在立式空调前在凉快…… 金子问:“白雪,你跟我讲一句掏心话,你到底爱不爱王阿根啊?” “真羞死人了。你怎么会愣不楞得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我都替你急死了!人家王阿根待你有多好?他天天帮你来干活,帮你买饭、 送点心,我看他待你——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交给你了!你还要人家怎么样?” “我……” “我什么呀?现在都什么时候啦?都快8 月底了,离合同规定的最后限期只有 最后几个月了!你看看,在我们这一批合同工中,还有谁没有确定恋爱对象的?人 家叶小云少说说前后已经谈过3 个了,而你呢?闷葫芦里——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药?!” “我……唉,我也不晓得跟你怎么说才好?” “我晓得,你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你到现在还拿不定主张,肯定心里有 什么难言之隐!白雪,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哪儿的话呀?” “你呀——白雪,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我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 王国良从底楼走上二楼,开玩笑地说:“哈哈,你们凉快得是不是不想下来干 活啦?” 金子说:“今天包不是全打好了吗?” 王国良憨厚地一笑:“放料间里的垃圾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清除了。你们俩个到 硫氰酸纳工段去借一辆拉车来,我先进去挖沟,等干完活以后,你们再上来痛痛快 快地享受吧。怎么样?” 金子调皮地一敬礼:“是——工段长大人!” 王国良下楼后,拉开放料间的大门一看,放料间里黑咕隆咚的。他打开探照灯, 把灯头的聚光对准了沉淀沟。王国良用煤锹一撬一撬地从沉淀沟里挖出乌黑粘稠的 工业垃圾…… 金子和黄白雪拖着一辆拉车,刚刚走到离放料间相距不足5 米的地方,只听见 “轰——”地一声巨响,从放料间内喷射出一股股高压蒸汽,飞溅的液体硫磺和咖 啡色的A.D.A 溶液溅得通道内一片狼藉,窥视窗上足有15公分厚的玻璃都被震碎了, 高压的气浪又把震碎的玻璃深深地嵌进了楼顶的天花板上,与此同时,从放料间内 弹射出来一个人影…… 金子惨叫一声:“工段长——!” 金子奋不顾身地飞奔过去,扶起浑身被液体硫磺和A.D.A 溶液已经浸湿全身的 王国良。 黄白雪吓得不知所措。 王国良头脑还十分清楚,对奔过来的黄白雪说:“快,快去拖一根自来水管, 给我浑身冲一冲。” 黄白雪慌张地答应:“好,好。” 王国良极其疼痛地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痛得睁不开了?是不是瞎啦?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金子含着眼泪说:“国良,你千万别先急于睁开眼睛,A.D.A 溶液中含有强烧 碱,弄到眼睛里可不得了!快,眼下,你还是快把这一身湿衣服脱下来吧。” 王国良痛苦不堪地答应:“唔……唔。” 金子帮王国良脱下了上身的工作服。 王国良被烫得活像一只剥皮老鼠,胸前、背后一片鲜红,浑身上下一直在瑟瑟 发抖。 金子心痛极了:“国良,疼得厉害吗?” 王国良疼痛得嘴里的上牙床和下牙床一直在打架:“不要紧,我能……挺住。” 金子说:“国良,你快把裤子也脱掉!” 王国良为难地嗫嚅道:“这,这,怕是不行吧。” 金子急得直哭:“我的小祖宗哎,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怕什么难为情啊?!国 良,还是保命要紧哇!” 金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帮王国良脱去了裤子、胶鞋、袜子…… 王国良在无奈地呻吟着。 “熔硫出事啦!” “熔硫出事啦!” 来自四面八方的工人都朝着脱硫工段奔去…… 一中年工人提醒脱硫工段的人:“哎,小南京,你们怎么还不赶快打电话叫救 护车啊?光愣着干什么?” 小南京这才如梦方醒地答应:“唔,对了,打电话!”他赶紧转身奔进了泵房 间,颤颤抖抖地拨打了120 电话。 黄白雪已经把一根橡皮水管拖进了工段里,她关照对门口的一位工友:“阿香, 快帮我开开水!” 一中年工人忙上前阻止:“不能用生水冲,不能用生水冲!这样,伤面会感染 的!” 黄白雪吓得将已经喷出水来的水管子拦腰一拆——水立刻没有了:“那怎么办 呢?” 王国良紧紧地闭住双眼,痛苦地命令黄白雪:“冲,冲!不冲,我浑身都快爆 炸啦!” 黄白雪吓得慌忙又松开了拦腰掐断的水管子,一股水流,直往王国良的头上、 身上冲去…… 王国良在水柱中迅速地冲洗自己的双眼,再洗头、洗脸、洗身子…… 王国良浑身的皮肤正大片大片地随水流脱落…… 金子站在一旁,泪流满面地紧握双拳,在一个劲地鼓励着她心爱的人:“国良, 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啊!120 电话早已经打过了!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 王国良已经能够慢慢地睁开双眼了,他边冲洗边急切地叮嘱:“金子,你一定 要记住,马上,等车间检修工来了以后,你一定首先要求他们检查一下顶升阀的密 封圈!” 金子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唔……”在急促的警报声中,一辆救护车开进了脱硫工段。 “不对,我留下来等检修工,怎么陪国良去医院啊?!”金子在慌乱中一想不 对,她急忙问王国良:“哎——你让我等检修工,我怎么陪你到医院里去呀?” 王国良镇定自若地说:“金子,你别去了,我去医院包扎一下,马上就回来。” 金子不相信地直摇头:“你别骗我了,国良,你伤得这么重,还说去包扎一下 马上就能回来?我不信!” 王国良深情地关照:“金子,你要听话。” “不,我要去!我一定得陪你去!” 王国良生气地命令:“金子,你一定要听话!现场一定要留下我们的人!留下 我们的人!!你懂吗?!” 是啊,为了查出事故原因,防止今后的扯皮现象,现场不能不留下我们的人。 金子无奈地哭着点点头。 王国良的语气立即和蔼下来了:“金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排风机把放料 间里面的蒸汽全部排光了,人才能够进去。千万不能再出安全事故了!金子,要不, 你们这个特级班组下半年可就保不住啦!” 金子只好边擦着泪水边连连点头:“嗯……嗯。” 医护人员把担架抬来了。 金子、黄白雪和大家把王国良搀扶到担架上躺下,上车后,医护人员把后门 “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顶上的蓝、红双色灯飞旋起来,警报器也立即欢鸣起来, 而后,救护车象一支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开出了脱硫工段……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