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损失黄白雪拼命工作 陈志民正在给大家上园林工艺课:“大自然是很美的,人们不可能为了欣赏它, 天天去登庐山,游苏杭,山水盆景的特点,就是把大自然壮丽的景色浓缩于方寸之 间,你们看,这些石料。” 叶小英问:“陈班长,这是什么?” “这叫海马石,是珊瑚石中的一种,呈六角型,比这种浮石质地硬,困此吸水 性差一点。” “这些石块,又能派什么用呢?” “这叫斧劈刀,有黄色、灰色、五彩色,采用时因景而异。用斧劈石制造出的 山水盆景,以险、隽取胜。” 另一个女工问:“陈班长,这是什么石料?” “这叫英石。它的表面纹路凹凸感强,给人以山脉奔注,形同真山之感。善于 制作峥嵘峭拔、气势雄伟的峰层,造成‘山形面面看,景色步步移’的艺术效果来 ……” 叶小云一个人正坐在办公室里在整理文件,刘俊走进来问:“怎么样?你真的 想调到公司去?” “你听谁说的?”叶小云的脸上挂着厚厚的冰霜。 “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这里的一厂之长!你的去留问题,人事部门还敢 对我隐瞒么?要是我不点头,他顾曙光还敢到焦化厂里来直接抢人啊?!” 一旦有了靠山,叶小云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自古道:“明人不做暗事’。既 然她已经跟顾曙光好上了,就必须跟刘俊一刀两断,省得身子姓刘,心肠姓顾,再 说啦,有顾曙光替她撑腰,她完全有信心击败眼前这位貌似目空一切的顶头上司! 她深信,再凶恶的毒蛇,总有怕被人捏住的三寸嘎:“哼哼。”她冷笑道:“你就 不怕我到李为民那儿去告发你?” “告发我?你去告发我什么?告发我强奸了你?可是叶小姐,你得拎拎清楚, 你的裤子并不是我帮你脱下来的!再说啦,我是一个老单身汉,你呢,是一个应征 到大井山来的女合同工,只要是两厢情愿,我告诉你,不要说你是告到李为民那里, 你就是告上法院,我刘俊也照样奉陪到底!” “刘俊,你不要认为,以上的托词就可以作为你能够永远霸占我的合法依据。 我虽说不能告发你是强奸了我,但是——我却有足够的证据告发你是诱奸了我!” “证据?你能拿得出什么证据?” “呶——”叶小云撩起衣服:“看,这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难道还不能足 以证明你的兽性吗?!还要不要让我脱下短裤给你再看看你用烟头在我下身烙下的 伤疤么?!你不仅仅是利用党和人民交给你手里的权力,以调我上来坐办公室为诱 饵诱奸了我,而且我还要告你是一个性变态的色情狂、性虐待狂!”她忽然想起彭 大军在大井山电视台所作《有关强奸犯罪的特点及妇女的保护问题》中的话:“根 据我国刑法第139 条之规定,你轻则将被判10年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重则将被判 无期徒刑或者是死刑!” “哼,骗奸?还要判我轻则10年,重则无期或是死刑?叶小云,利害,你真利 害!都怪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你这么一个不讲信誉、不知廉耻的女人调进 了我的办公室?哦,现在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未了,还要污蔑我诱奸了你,利害, 利害呀!” “难道不是吗?刘俊,你也不拿一面镜子来照照你自己的尊容!你几岁啦?如 果你忘记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你今年已经52岁了,比我父亲的年龄还要大1 岁呢! 用你们当地的话来形容,你已经是一根皱皮干涸的‘老帮瓜’了,我一个才25岁的 女孩子,这个做你女儿的年龄都嫌小的姑娘家,如果不是因为你为我安排的位子作 为先决条件,我肯跟你上床吗?!” 墨写的谎言遮不住血写的事实。还有什么话好狡辩的呢?于情、于理、于法, 现在都站在了叶小云那一边。刘俊自愧不如,相形见拙,他活到52岁,老实说,他 还从来都没有卖过谁的帐,即使他当年栽在“东风”的手里之后下去当了一名操作 工,他都没有买过谁的帐!但是,今天,他在叶小云的一番雄辩、一组毋容置疑的 罪证面前,他不能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一个清华毕业的高材生、一个堂堂正正的 国家特大型企业的厂长、一个正处级干部,今天怎么会败在一个女合同工、一个乡 下小女孩的手下?这个问题看似不可思议,但却又是一个不可抵赖的事实。他输了, 他输得口服心服。“茅坑越掏越臭。”刘俊突然想起了妻子临终前一天夜里曾经跟 他说过的这一句话。算了,还是撒手放了这一条“狐狸精”吧,她的道行实在是太 深了! 一旦真正让刘俊撒手,他又踌躇起来了。叶小云就像一只蹲在老虎面前的刺猥, 老虎吃不了它,但又舍不得放跑了它。刘俊一想到叶小云在床上的种种千姿百娇、 妩媚动人的神态,一回忆她那一声声勾魂销魄、激性励欲的叫床声,刘俊倏忽感到 难以丢弃她了。 人啊人,你是一个多么自相矛盾的复合体啊! “怎么样?你究竟是放还是不放我?”叶小云咄咄逼人的催逼声打断了刘俊的 深思。 “啊,请容我想想,请容我再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呢?破镜重圆毕有痕。刘俊,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都说“女人是一个弱者。”都说“可怜天下慈母心。”那么,叶小云不也是一 个女性吗,可是,她作为一个女性的慈爱、慈悲、慈善、慈祥的天性又到哪里去了 呢,事实让刘俊伤心,事实让刘俊认定:“女人一变心,他妈的,真比蛇蝎还要歹 毒千万倍!”难道不是吗?只要一说分手,她就急着跟你拜拜了。她怎么连一点点 怀旧的念头都没有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恩。那末,她给我 最后的一点点念头是什么呢?仅仅是“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唉,看来,留是留不 住她了,但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不能,绝不! “哎——你怎么不说话呀?还亏得你是一个男子汉呢,关键时刻,你怎么扭扭 捏捏得像一个娘儿们似的?” 刘俊沉思了片刻,他终于开口了:“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放你走。”叶小云一听到刘俊松口放她走的许诺就宛如拿到了大赦令一 样,她兴奋得真想站起来高呼几声“万岁——!”谁晓得这个死刘俊紧接着又拖了 一条尾巴:“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叶小云是一个三六九、拿现钞的主。 她想,只要你肯放走我,答应一个条件又算得了什么:“说吧,什么条件?” “为了满足我的生理需要,你今后必需随叫随到。” “你当我是马路边上的鸡呀?怎么可能随叫随到呢?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刘俊本来就是想“头戴三尺帽,准备砍一刀”的,他并没有指望她一口答应这 个条件:“那么,每周到我家里来3 次。” “不行,不行。你把这玩艺儿当饭吃呀?!” “一口价,每周来2 次,要不然,我可就不答应放你走啦!” “每周给你1 次,否则,咱就法院见!”叶小云说得干脆利索,语气中绝不拖 泥带水。 哇——叶小云绝对是一个谈判桌上的高手!在她的身上,刘俊似乎看到了自己 70年代末在日本谈判桌上的影子。唉,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啊!刘俊懊悔当初不应 该把她安排到厂长办公室来,根据“人尽其材,材尽其用”的用人原则,当初,他 完全应当把她分配到销售科去。 “好,咱就一言为定,绝不自食其言!” 叶小云跟刘俊拍了一个巴掌:“一言为定,绝不自食其言!” “谢谢。” “谢谢。”最后,他俩很友好地握了握手。 黄白雪一个人在熔硫班打包间在敲固体硫磺,她忽然感觉一阵旋晕袭来,黄白 雪差一点儿跌倒下去…… 恰逢王阿根走到窗外:“白雪!白雪……” 黄白雪手撑钢钎:“唔,你来啦。” 王阿根从窗外跳进来扶住黄白雪:“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黄白雪苦笑了一下:“没什么,老毛病了。” “什么病?” “头昏病呗。” “白雪,只怪你平时太节省了,一定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 “没有的事。” “哎,白雪,你们车间里不是事先说好的嘛,派两个男的来帮你打包的?他们 人呢?” “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儿去了。” “你不能等他们来了,再一起打包哇?” “时间不早了。” “什么时候放料?” “中午12点半。” 王阿根一看手表:“哟,现在已经10点钟了!这两个浑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人家是临时来帮帮忙的,是作不了数的。阿根,别等了,求人不如求己,还 是慢慢来吧,总比坐着等快。” 王阿根拦住黄白雪:“白雪,你别急,我到你们车间找找你们的朱主任去,让 他来评评理看,这么大的劳动强度,一个女同志怎么受得了?!” 黄白雪拖住王阿根:“阿根,我求求你了!你这么一闹,事后,你是拍拍屁股 可以走人了,可是往后,你让我怎么和他们相处下去呀?你要是这样给我惹祸的话, 还不如现在就请你回去,我一个人干起来更省心哩。” “白雪,你别逞能了。这么多料,你一个人,怎么打?” “愚公能够移山,我为什么不能?今儿,我就是一块、一块地搬,我也得把它 搬完。” “哎,白雪,你——嗨!” “阿根,你昨天上夜班,早上才睡了多少时间?你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呀!” 王阿根被黄白雪深深地感动了:“哎,白雪,你这人的心地,也太善良了。你 心里装的,总是别人,怎么会唯独没有你自己呢?我……唉,你边上歇会儿,等我 把料敲碎了,你撑包,我来撬!” 黄白雪抓住钢钎不放:“还是我来敲吧。” “白雪,还是把钢钎给我吧。看你这种风都刮得倒的样子,我看看都为你感到 心疼!” 黄白雪松开手,抿嘴一笑:“真看不出,你这么五大三粗的人,还挺会心疼人 的嘛。” 王阿根用钢钎一边敲硫磺料一边心诚口服地望着黄白雪在讪笑:“嗨,白雪, 别看咱五大三粗,肚子里没喝过多少墨水,可谁好谁坏,咱心里自有一杆秤!” 黄白雪又抿嘴一笑。 等敲好硫磺料,再通好硫磺料,王阿根已经累得一身大汗了。 黄白雪主动地上去用毛巾给王阿根擦汗…… “嘿,白雪,我真愿意为你这么一辈子地干下去!” 黄白雪用毛巾轻轻地打了一下王阿根:“瞧你臭美得。” “难道你不愿意吗?白雪,你倒是告诉我呀。” “干活吧,马上就要放料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