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司徒桀安静的听完林飒的浅浅道来,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只会更令人蹙眉,没 有抱怨也不自哀自怜,仿佛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所以说,我只能靠自己。”林飒唯独这句话说的铿锵坚定,她没有好命能受 到过多的庇佑,也不愿去麻烦朋友,真正无法抉择的事她只有藏在心里。 看着司徒桀在一旁皱着眉若有所思,林飒拍拍牛仔裤上的灰说,“我也不想回 店里去了,晚点带你去我以前打工的地方,请你喝东西当听我啰嗦这么久的报酬。” 她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甚至没对秦立菲说过的话。 “好啊。”司徒桀迅速的收起思绪,露出那副醉人的微笑。 两人索性打车到别的区,等吃好饭也将近四五点了。林飒吃饱喝足又心血来潮 的想去打电动,拗不过她的司徒桀只好舍命陪君子,顶着奔四的名头和她一起混迹 在各式校服书包中。 “我想要那个大号hello kitty 。”林飒指着橱窗里的玩具说,她不是没想过 集齐这么多游戏票的钱都能买不只一个了。 司徒桀刚想嘲弄一番,忽然想到适才林飒眼里因为桑青一家三口的落寞,心疼 不已。“不就一个破猫么,你要几个我给买几个不就得了。不然要集到什么时候去” “不要,我办卡去了,以后每个礼拜我都要来,看什么时候能把它带回去。” 林飒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在见到桑青后心底最深处有个缝隙开裂了,她也许不是 真的喜欢那个带蝴蝶结没嘴的猫,只是此时此刻,她想找一个小小的寄托罢了。 在这种环境里,人果真会变得幼稚无比。投篮是林飒最爱的项目,一是出票多, 二么她自虐的很享受手酸到举不起来的快. 感,还逼司徒桀同她一起投。 “你不要和我抢呀,我投好你再投,不然都被你打掉了。”林飒一边塞硬币一 边关照司徒桀,这语气简直和NBA 教练有的一拼。 司徒无奈的点点头,若换做平时他必将还击但现下,他只想让这个女人高兴而 已。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穿梭在游戏厅里,只要是出票的游戏都被他们玩了一遍,那 些初中生都惊讶现在的叔叔阿姨体力和心态还真是好啊。好在林飒不知道她在司徒 桀的身边已经被自动被冠上“阿姨”的辈分了。 “哦呵呵呵呵,我离手擒大猫又近了一步了,好爽~ ”把一堆票拿到机器前去 点,竟然数量还不少,标记着的卡被林飒小心翼翼的塞进了皮夹,她估摸着最多一 个月就能抱着它回家了。 林飒看看手表差不多7 点半左右,她领着司徒桀走到不远处的一条酒吧街上,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不甚热闹,可每当10点过后这儿又是另一番景象,S 市从来不缺 热闹的地方。 林飒推开Blue Banana 的大门,里面的服务生她一个都不认识了,一张张稚嫩 的面孔折射出当年的自己,而彼时就好似近在眼前。 “看看谁来了!!这不是Lisa么?”终于碰到个熟人,调酒的陆朗一眼遍认出 了林飒。 林飒热情的和陆朗打了招呼,“我以为除了大头你们都不干了呢~ ”大头本命 吴梓鑫是个怪胎ABC 也是这儿的老板,他头不大但干出的事儿常常让人头大,所以 才有了这么个外号。 “没呢,我怕我一走,Blue Banana 倒闭,大头到时候带着老婆孩子到我家打 地铺,哈哈哈。” 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地方,林飒没有理由再去感伤,她向陆朗介绍司徒桀,也毫 无疑问的获得了暧昧的眼神。 陆朗当年还曾经对林飒动过小念头,可惜大头护犊的很,老是说林飒是自己干 妹妹,怎么能被他给染指,等时间久了大家混熟了,也就不了了之。 “大头呢?这儿是不是重新装修过了?”话匣子一打开,林飒便收不住了,这 里的人都好像她第二个亲人,尽管离开后很少联系但那份感情却是割不断的。 陆朗点点头,他朝林飒耳语道“那么好的菜,你不吃?” 林飒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谁,偷偷睨了眼坐在小木椅上的司徒桀,不知该从何作 答。“恩。。。我怕太补了,消化不良。” “去你的,到时候大头看到你又要发疯了,哼哼,你这么久没来看他,有你受 的。”陆朗幸灾乐祸的说。他和林飒都算是Blue Banana 的元老,当初大头才刚开 店就聘了他们俩,一个专职调酒一个兼职服务生和驻唱,所以革命感情也深厚的很。 也是他看着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渐渐的成为S 市的小地标。 “不和你说了,我喝酒去,给我们调你拿手的哟~ 不然不给钱!”林飒挥挥手 从吧台离开回到司徒桀的身旁。 只见陆朗熟练的上下摇晃容器,随心所欲的让它们上下旋转高抛落下,没一会 儿两个盛满同色系鸡尾酒的高波杯就送上来了。 “别拿错了,深色的女士的,这杯才是男士的。”陆朗亲自过来,并在浅色的 那杯上用打火机轻轻一点后推向司徒桀。 拿起吸管一饮而尽,渐渐的司徒桀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毕竟也浸 淫夜店多年,搞噱头的鸡尾酒不是没见过,可眼前这杯的口感实在难以形容。高温 将多余的酒精味道散去后,各种复杂的香气和味道在舌间纠缠,最终唯有甘甜沉淀 却不见辛辣。 林飒看见司徒桀一副享受的表情也迫不及待的抿了起来,刚入口便是烧喉咙的 呛辣可其中还夹杂着甜腻,再一口那种灼烧的感觉不见了但多了一丝苦涩,不能直 观的评价说好喝亦或者不好,陆朗一向喜欢把客人的情绪加到调酒中,这也是他受 追捧的另一个原因。 “嘿嘿,二位慢用,我干活去了,这两杯当我送你的,好好体会吧。”陆朗跟 着音乐哼唱着回到吧台。这两种酒不就和他们俩一样么,一个多变无常一个深不见 底,他猜这男人应该远远不是表面看似的放浪吧。 “你以前在这儿打工?” 林飒放下杯子点头道“本来当服务生的,酒吧里小费可比什么咖啡馆多多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冒着被谢木辰误会的危险来到这里,她上大学那会儿也觉得酒吧 都不是正经人待的地方,更不要说别人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步棋也是林飒的 最终招了。 “后来我们的驻唱有天感冒,我代替她唱了一晚上后,大头索性就把那人给辞 了,说他这是对我废物利用。”林飒摊手,“明明就是被我曼妙的歌声折服了好不 好。” 自从当起驻唱,林飒有时一晚上拿到的钱可以抵她两个月的生活费,这么拼命 也是因为有一个信念,可现在想起也只剩下唏嘘了。 司徒桀相信林飒在这种地方也能游刃有余,她天生就是同别人打交道的料,说 的难听点,见风使舵也不为过。可司徒桀不知道林飒从小因为想讨母亲的欢心,才 会那么努力认真的揣摩他人的心思,察言观色,直到上了初中她才终于明白无论做 什么,都是徒劳。 “去唱首给哥听听,反正现在就我们,难听也不会吓着别人的。”司徒桀怂恿 林飒说道。 林飒手一伸,“我一首歌很贵的,这位先生。” 司徒桀把整个皮夹放到林飒手心里,故作轻浮的说“爷高兴了,都是你的。” 被盯得双颊绯红,林飒起身边走边心不在焉的问“陆朗,我那时候用的破吉他 还在不在?” “休息室里面呢,大头有时候还会弹给他儿子听。怎么?手痒了?”林飒的指 法是大头教的,用的也是一把很普通的民谣吉他,可自弹自唱的女青年终归很走俏, 再加上林飒的歌声本就吸引人,所以没多久就招揽了一批专门为了听林飒唱歌的固 定客人。 调好弦试了音,林飒把麦克风摆好便坐上高脚凳,“It's not so easy loving me”如喃呢般的慵懒歌声吐自双唇,手下轻轻拨弦配合着《save me from myself 》的慵懒曲调。司徒桀双眼紧紧锁着台上的林飒,她穿着白色的T 恤,鼻梁上架着 黑框眼镜,吉他下的二郎腿随性的晃动打着节拍,怎能不叫人痴迷? 林飒的歌声和时下流行的甜美音色不同,充满磁性的中音却不见厚重拖沓,时 而俏皮时而悠远,随意驾驭各式歌曲类型。听Lisa唱的歌、喝陆朗调的酒是当年常 来的客人一直挂在嘴边的两件乐事。 “你个小没良心的!!”林飒刚放下吉他就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吼叫声,她娇 笑着回头朝门口奔去,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想到门口的男人身子一侧,假正经的说“你自重,我已经有妻室了!”大头 出生在洛杉矶直到高中才回国,可想而知他的中文造诣离谱到什么程度,偏偏他还 特爱卖弄有限的水平,时常引得嗤笑一片。后来他为了一雪前耻找了个中文老师恶 补,顺便还骗到一个老婆,也许是估摸着以后学费都能省了。 “你脑壳抽坏了吧?”林飒斜眼瞪着大头语带嘲弄的说。他还是一口改不掉的 变扭口音,人胖了点应该是被老婆养的不错,大嗓门到是丝毫不减。 大头其实想念林飒的紧,她和自己在洛杉矶的妹妹岁数一般大,同样的讨人喜 欢古灵精怪,可这小姑娘当年在自己面前吐血的样子至今都令他心有余悸。 “你可舍得回来啦?” “嘻嘻,我不是那个。。忙么。。。”因为承载了太多回忆,每每来到这里就 会想起那段无疾而终,想起没有来得及解释的话语。 大头一个毛栗子重重的敲在林飒头上,不顾她的惨叫,因为眼神已经飘向了一 旁的司徒桀。他一向以林飒兄长自居,如果说眼前有着勾人桃花眼的男人要成为他 妹夫,那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大头拉开椅子,单刀直入的说“姓名,年龄,职业,和Lisa什么关系?” 问这话的时候,林飒早已退到陆朗身边,“我帮你调酒。” “你是要害大头关门吧?” 司徒桀把玩着手里的zippo 镇定的说,“司徒桀,马上36了,开了家没你这有 名气的酒吧,和她么。。。”停顿一会儿,抬头瞥了眼林飒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 “,没有表白的喜欢算是什么关系?” 声音不大却让背对着司徒桀的林飒听的一清二楚。而司徒桀也诧异于他竟然能 将喜欢二字说的那么坦然,好像已经反复酝酿了多次,但只有司徒桀自己知道此刻 的他有多紧张。 林飒涨红了脸,无法抑制的喜悦从心底狂窜而出,这话尽管不是直接对她说的, 可有大头在他断然是不会开玩笑的吧?可转念一想,司徒桀平时口无遮拦的,这会 儿又是想看她吃瘪?林飒被他这句话折磨的犹如坐过山车一般,高考查分时也不过 如此啊。她拼命往拿纸巾擦拭玻璃杯,缓解不安。 “What’s up”大头被绕的有些糊涂了,敢情是当着自己的面同林飒调情了? 这男人还比自己大上了三岁,老牛吃嫩草也好意思。 林飒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只有在心中呐喊着“搞什么鬼啊?” 陆朗拼命的咳嗽想引起大头的注意,这几百万瓦的电灯泡杵在那里,算个什么。 “你嗓门被卡了啊?”大头吼道,就听到耳边陆朗发出的噪音,自己刚有点思 绪就被打断,怎么会有这么不识相的人。 陆朗恨不得一酒瓶把自己老板给打晕了拖走,“大头你tmd 给我过来,tequila 没有了!” “放屁,上周我才进了几箱。” 陆朗深吸一口气,走到大头的身边,咬牙切齿的说,“亲爱的老板,你给我死 过来好不好?” “最近我新学了个词语,送给你陆朗,叫‘娘泡’”大头站起来,狠狠的捶了 陆朗的肩膀。 “和他坐远点去,免得被没有EQ的弱智传染了。。” 两人坐到角落的沙发上,半圆形的皮质沙发那时还没有,林飒一口接着一口往 嘴里灌冰啤,因为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能做什么。店里此刻放着Robin Williams和 Nicole Kidman 版本的《something stupid》,林飒嘴里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了两 句,试图驱散这份尴尬。 “怕不怕犯错?”冷不防的司徒桀突然对林飒如是说。 不知因为有酒精壮胆还是灯光太迷离,林飒脱口而出“我最不怕干的就是错事。” 错了也罢,错了能让自己有铭心的记忆,会让她体会失去的无奈还有那永远不可能 回头的脚步,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在一起吧,小疯子。”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语气,却着实少 了平日里的轻浮。年少时的狂放不再,剩下仅存对爱情的渴望在今晚苏醒,他不能 保证将来会怎样,可当下来说,司徒桀对“在一起”这三个字的理解不仅仅是限于 身体的结合。 “不许叫我小疯子。。”林飒透出小女人的娇羞,还是不敢直视司徒桀的眼神, 有时候愿望成真反而会显得不那么真实。这种旖旎的气息生生的缠绕着两人,自上 回意外的一吻后,早就注定他们之间不会只停留在朋友那么简单。 司徒桀揽过林飒,在她耳旁轻轻的说“你就是小疯子。”怀里的林飒还不习惯 这种亲密,想要挣脱却被反倒被越搂越紧,她也索性放弃无用功,报复性的重重枕 在司徒桀的怀里。 “F**K,搞上了?”大头脏话直接飚了出来,换来陆朗的白眼。 “文明点儿行不?你看你刚才那蠢样,一点都拎不清。”陆朗倒是乐见其成, 乘年轻多谈几次恋爱没错,省的对婚姻抱有太美好的憧憬。 林飒和司徒桀一直待到将近十一点,这期间林飒被哄着上台唱了几首获得掌声 雷鸣,司徒桀在暗处看着刚刚贴上自己标签的林飒,心里生出一丝骄傲,原来男人 也是有这种虚荣心啊。 因为出来的时候没开车,司徒桀只好叫了出租先送林飒回家。大厦楼下,司徒 桀拉着林飒的柔夷放在唇边,摩挲着属于自己的柔软说“就这么走了?” 林飒来回扫了眼四周,迅速凑到司徒桀的面前咬了他的下巴一口,然后如游鱼 “噌”的一下钻进铁门,得意的说“给你盖上林氏合格章,回去记得拓印裱起来哦。” 司徒桀看着昂着小脑袋的林飒,眼里笑意更浓,“没想到小疯子好这口啊,在 下一定不让你失望。” “去你的”林飒娇嗔道,她抬眼就见司徒桀暧昧的盯着自己,心更是狂跳不已。 “你回去吧,不早了。” “好,明天我来接你,醒了给我电话。” 林飒朝司徒桀挥了挥手,快步走进电梯没有再回头,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发现那 个男人仍然站在原地,心里一暖。 “小香肠,以后你和胖虎要成兄弟了。。。”林飒洗好澡窝在沙发上对耷拉着 耳朵的小狗说道,“那个小叮当你以后看到记得帮我咬死它。” 小香肠懒散的摇晃了两下尾巴以示遵命,骗得两块曲奇,看来狗腿从来都不是 人的专利。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香肠的背脊,林飒回想她同司徒桀的种种,从 当初在东京的第一次相遇到今晚的耳语告白。 “小香肠,我好像真的挺喜欢这死牛郎的。”更像是对自己低喃。看到许多人 都在唏嘘找另一半一定要是爱自己更多一点的,林飒嗤之以鼻,如果整日为谁爱谁 多一点而较真,那不如一个人孑然一身的好。 “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准许你睡在妈妈身边。”林飒拿了条毯子铺在床 单上,把小香肠放了上去,它左蹭右蹭了一会儿终于乖乖的趴伏在那里闭上了眼。 林飒关上壁灯,带着那份甜蜜,也沉沉的睡去,好梦一场。 与S 市有着七小时时差的巴黎正下着一场大雨,洛迟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阴霾 的远方,msn 里林飒的头像始终灰暗着。 “Lowell,开会了。”敲门进来的女人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小麦色的肌肤给 人健康活力的感觉。她叫薛曼莅,马来西亚的华裔也是和洛迟同时被聘用的设计师, 洋溢的才华和时尚敏感度皆与他有的一拼。 “走吧。”按下显示器的开关,一切止于漆黑。 夏睿发现自己有撞破一切奸. 情的体质,在送秦立菲去医院复健后,他开车去 Cream Envy拿女友爱吃的草莓蛋糕。正靠坐在窗边等着店员包装之际,一个熟悉的 身影穿过自动门走向柜台。 “不用买那么多吧,他们吃不完的。”司徒桀从身后环抱住林飒,有些抱怨的 说。 “你个小气鬼,对待员工要采取怀柔政策他们才能死心塌地啊。”林飒指着冷 藏柜里的蛋糕说“这个要5 个,那个也是,还有最右边的,给我装个大盒子。” “他们都是白眼狼,对你比对我还好,那我的那份呢?” 林飒转头捏了捏司徒桀的脸,笑嘻嘻的说“你这老板还真好意思,别闹了哦, 我付钱。” 司徒桀按住了林飒想要掏包的东西,从后臀口袋里的皮夹抽出两张毛爷爷就递 给收银员。“再拿两个巧克力慕斯。”他对着林飒摇了摇手指,“老板娘请客老板 付钱,这才对。” 林飒也不再坚持,在用钱这方面她没想过和男人争,独立归独立可分的太清就 显得不那么亲密了。 “夏先生,你的蛋糕包好了。”令一个服务生捧着纸盒在柜台喊道。 林飒这才注意到这位夏先生眼中满是戏谑的笑,“你。。。。” “你。。你什么啊?”夏睿接过蛋糕上下打量着司徒桀同林飒,“这回我可没 误会吧?”就这样的姿势,如果林飒还敢说只是朋友,他就把蛋糕整个扔在林飒, 不,扔在自己脸上。 林飒撤出司徒桀的怀抱,勾着他的手臂脆生生的答道“我男朋友,司徒桀。” 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 简单的打了招呼,夏睿就同他们告了别,主要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秦立菲这桩 大事。 “宝贝,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么?”夏睿在复健室里谄媚的对秦立菲说。 对于自己这个称呼,秦立菲从一开始的顽强抵抗到现在的视若无睹,可以说经 历了一系列的感情波动,夏睿的脸皮也堪比犀牛皮,比林飒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林飒和她男朋友了吧?”秦立菲想到刚才林飒的短信,实在好笑,有必 要这两个人像打游击似的,一个追一个截。 夏睿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惊呼,大失所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回去说吧,我想吃蛋糕了呢。”秦立菲成功的转移了夏睿的注意,屁颠屁颠 的搀着女友的玉手就往车里带。 为了不让车内像蒸笼一般滚烫闷热,夏睿特意停在有遮蔽物的停车位,S 市的 夏天黏腻潮湿,很不舒服。 “林飒的男朋友和洛迟比起来,怎么样?”秦立菲最为关心的其实是这个,尽 管相信林飒的眼光,可不能排除对方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可能性。 夏睿状似认真的说“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得不承认林飒在挑男人方面和你一样 有眼光。”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现在只是担心。。。。洛迟怎么办?”尤其是这段 姻缘因为自己而无疾而终,她怕是这辈子都会因此而自责。 “不是我说他,那时候林飒和谢木辰分手洛迟就该把握住机会,守株待兔能成 功的有几个?他难道还奢望林飒哪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是洛迟?”夏睿不 知道洛迟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很不苟同,当初竟然还找他当狗头军师,实在太冒 险了。 秦立菲叹了口气,“洛迟大概是不想逼林飒,他从以前就是个体贴的人,只可 惜从来不会表达而已。”喜欢上他也是因为这份内敛。 “洛迟还是经验太少啊。”夏睿咂嘴道。 “哦?看来你经验丰富么?那不知道对付我这种女人该用什么招?” 夏睿太阳穴一紧,脑海中瞬间出现“完蛋了”三个字。 秦立菲当然不会这么无聊到吃干醋,谁没有个过去?既然曾经已成定局,在意 也是徒劳。秦立菲不相信什么天荒地老,但她相信夏睿,这个男人能给她的远远超 过她所能想到的。 把蛋糕发放给司徒桀的员工后,林飒把他直接打发到自己的男装分店,省得在 这里招蜂引蝶,看着闹心。这时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因为振动而发出了剧烈摩擦的响 声,林飒拿起来一看便皱起眉头。 “小飒,我在你店旁边的咖啡馆,能见个面吗?”发信人桑青。 “好” 林飒千百万般的不愿再去面对这个母亲,她实在找不出一丝对桑青的眷恋,一 对母女做到这份上也非易事。小时候的家长会桑青也从未参加过一次,如果作文题 是? 我的妈妈? 之类的,她就只好靠幻想亦或者开始翻阅小学校作文选集。寒暑假 她为了躲避家里压抑的气氛,通常选择外出打工,多亏了这样她很早就对这个复杂 的社会有了一定的认知。 林飒在咖啡馆外踌躇了半响终于推开门,空间不大所以一眼便瞧见了桑青,黑 白相间的连身裙穿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雕琢,体态匀称、气质非凡,在林飒 的记忆里,她从未如此这般的美丽。果然曾经的她一点都不快乐么? 拉开凳子,林飒坐在桑青对面不知该如何开场,只好先对服务生招手点了杯巧 克力奶昔,窗外车水马龙屋内静谧安逸,可林飒的心里只剩苦涩。 “小飒,你过的好嘛?”桑青主动开口,但说出的话令林飒不禁蹙眉,她以为 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这么多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么? “我能这样出现在你面前,可想而知还行吧。”无意识的就说出了冲人的话, 这不是林飒的初衷。 “我知道是妈妈不好,但你方念叔叔还是介意我和你爸曾经的那段,我也怕你 恨我,所以这么久都不联系你。”桑青没说谎,方念是个自私的男人,他不希望妻 子与从前有太多瓜葛,所以只好给林飒一笔钱让她自己照顾自己。她能给的也只有 物质上的补偿了。 “哦”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林飒早已忘记匍匐在母亲身上是什么感觉了, 她有对自己视若珍宝的父亲就够了。 桑青看着这个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女儿,却说不出一句体己的话,面对面默默 的喝着面前的咖啡,直到一辆黑色的Bentley 引入眼帘。 “上次那个是你男朋友吧?妈妈给不了你什么,这些你先用着,等你结婚。。。。 妈妈一定会来的。”把信封塞进林飒手里,像是怕被拒绝般的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林飒朝车窗里的方念点了点头,把厚厚的信封放进包中,没有急着买单。她以 前也许怨过桑青,可如今随着年纪大了她知道有些事的确是身不由己,如果她的出 现会打扰到桑青,那不如不见。 S 市的天气就和女人的心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转眼就开始淅 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林飒无奈的打了个电话给司徒桀让他火速送把伞过来,没过多久就看到不远处 有个撑着咖啡色大伞的男人,踩过泥泞和水塘,像一个救星般出现。 “亲爱的~~~ ”林飒在座位上振臂高呼。 “小丫头难得这么主动啊,做了什么要我善后啊?”司徒桀甩甩手上的雨滴, 这场阵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窗外的景物都显得迷茫不已。 林飒讨好的坐到司徒桀身边,她急切的需要这么个人给她温暖,告诉她自己不 是孤单的。“我妈找我。” 司徒桀一手搭着林飒的肩膀一手紧握住她的柔夷,无声的安慰着她给她温暖。 桑青是林飒的死穴,看到她就是在提醒着自己有多寂寥,母亲节走在路上看到到处 挂满对母亲的感恩,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有比没有更悲催。 “她说什么了?”吻上林飒的额头,司徒桀享受这份温馨。 “说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林飒玩弄着司徒桀的手指,开玩笑的说。 “好在我没有讨丈母娘欢心的压力~ ” 两个人坐到雨势减小才离开咖啡馆,司徒桀还逗她时不时把伞偏向自己一边, 惹的林飒只好紧紧攀着他的手臂,再来一记林氏白骨爪。这样的小情趣真是屡试不 爽,热恋中的男女所作所为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吧。 桑青自坐上车后便一言不发,连方念对她说逸临在幼儿园得了大红花,她也只 是随口应了几声。 “见了女儿有这么好魂不守舍的么?”方念沉不住气的说。 “我不想和你吵架。”桑青这么多年在方念面前对林飒绝口不提,因为以后陪 伴她一生的是丈夫而不会是子女,可不代表她心里不想。 “那你就不要摆这张臭脸,桑青你现在是我老婆,在你选择跟我走的时候,就 注定了你和那姓林的一刀两断。”方念可没爱屋及乌的宽容,在他知道桑青被逼着 嫁给林墨时,他气的简直要杀人。 “这和林墨有什么关系?他早死了,我连想自己女儿的权利也没有了么?”桑 青语音渐响,不管怎么说,林飒是最无辜的。 方念“艹”了一声,重重的拍击方向盘,把桑青吓了一跳。 年轻时的方念就脾气暴躁,和桑青的相识也是始于争吵误会,没想到两个急性 子的人倒就此看对了眼。 方念从小没有父母管束,跟着捡垃圾的外婆住在豆腐干大小的阁楼里,这种不 学无术的小混混,任谁家的父母都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嫁过去。他们私奔后被抓回来, 桑青当着父母的面就说自己已经是方念的人了,更惹得父亲大动肝火心脏病发作, 与此同时方念的外婆也因为久郁成疾撒手人寰。 一连串的变故改变了两个年轻躁动的心,桑青听从父母的安排嫁给了老实本分 的林墨,方念远走他乡再也没有了音讯。桑青到现在还忘不了,她在弄堂门口再遇 方念的情景,她的手因为长时间的家务变得粗糙不已,眼角也爬上了丝丝细纹,方 念却仍然英俊挺拔。 “桑青,离开他和我一起走,我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什么道德伦理他们 都不去考量了,十多年的分离只有让两人更加想念对方,谁能说他们是错的? 从停车场出来的桑青与方念,谁都没搭理谁,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终是方念憋不住,“你要想她,多看看她不就好了,大不了请她来家里吃饭。” 桑琴摇摇头,抬头看着方念,眼里流露出悲伤,“从我抛弃她和林墨的时候就 注定,我已经失去这个女儿了。” “你不是还有逸临和我么?”不喜欢看到妻子这副难过的模样,方念在心里把 林墨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反正霸占了他的女人就该死。 桑青苦笑着没有做声,反正说到底她桑青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对了,你还记得上次林飒身边的男人么?查的到背景不?我总觉得看着不放 心啊。” 方念失笑,“你肥皂剧看多了吧?还调查。。。如果他不够正派找人做了他要 不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弄松别人公司,耍了什么手段。”不见 也罢,既然又遇到了她做不到再置若惘然。小飒,我该如何补偿你? “那我尽力,最多是些皮毛事,你也太瞎操心了吧,可千万别重蹈你爹妈的覆 辙啊。”父母之言向来是婚姻最大的阻碍,所以方念发誓就算逸临以后爱上讨饭的, 他也一句话不会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恩,谢谢你,老公。”桑青靠在方念肩膀上,感激的说。 “都老夫老妻了,真俗气” 下午,林飒心血来潮的跑到司徒桀的店,说要向大厨学习做菜,学成之后要烧 给司徒吃。她其实很羡慕秦立菲的好手艺,再简单的食材到她的手上都能变着花样 的折腾,怎么也难不倒她。而自己最多会炒鸡蛋和白粥等简单到极致的菜肴,煮泡 面倒是很拿手,林飒不自夸的说她煮的泡面软硬适中,又Q 又有劲道。 “盐是加多少?半勺还是一勺?猪排是用刀背拍?”林飒戴着口罩认真的问一 旁的厨师大人。 “我说老板娘,你还是甭学了吧,你要想吃啥,我随时给你送来不就得了。” 不是厨师不愿教,实在是林飒没有做菜的天赋,无论试了几回都差强人意,万能的 女人果然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啊。 林飒固执的摇着手指,“如果我半夜肚子饿了,你能送来?师傅你就教教我吧, 我很有诚意的,我让司徒给你涨工资怎么样?” “我说你别给人家添麻烦了,为了伺候你我早就涨过他工资了,你还嫌我这个 老板不够仁慈啊?”司徒成功的把林飒拖出厨房,看到大厨松了口气,愉快的刷锅 子去了。 林飒撅着嘴,忿忿的说“他肯定在偷骂我笨,其实菲菲也这么说过,但是我不 甘心啊!”林飒睨了里头一眼,大声的说“师傅,我晚上要吃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红酒炖牛肉,金枪鱼寿司卷还有排骨冬瓜汤,甜品我要榴莲酥。谢谢啦!” 大厨嘴上应着好,心里怒吼道“没带这么整人的吧!”他可是得罪了未来老板 娘,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你把他给气走了,我这店也垮了,到时候你可要养着我啊。”司徒桀好笑的 听到大厨剁菜的声音渐响,林飒真有气死人的本领。 林飒摊手,“看你表现啊,要不你去学做饭,以后他走了你顶上。” “美不死你,我家的厨房就是一摆设,灶台都差点被我封起来了。”司徒桀的 厨房和客厅是开放式的,本来就是个装饰,如果油烟一大根本待不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俩在一起永远也享受不了,传说中洗手作羹汤的美好境界?” 林飒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 司徒桀点点头,“你都这么迫不及待啦?小疯子,要不搬过来吧?”恋爱了同 居对司徒桀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林飒身形轻轻一颤,“你家有小叮当,我不要。”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觉得发 展的太快,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 “知道你怕,我把它寄放在莫廷家了,他儿子都挺喜欢小叮当的。”司徒桀靠 在林飒耳边说,他作为一个成熟的健康男人,有自己的需要。况且他喜欢林飒,这 种对一个女人的眷恋很多年不曾有过了,每天睁开眼就会觉得能见到林飒是种盼头。 “林飒,不要怕了好么?”大概是察觉到小女人的矜持,司徒桀好像诱惑亚当 和夏娃的撒旦一样一语双关。此刻的他大手捧着着林飒的脸颊,双唇摩挲着她的粉 色菱嘴,时而伸出舌头情. 色的舔. 弄,终于惹的林飒忍不住环上司徒桀的宽厚肩 膀。 两人唇舌纠缠在一起,全身热烫却得不到纾解,司徒桀大手顺势而下,欲解开 烦人的束缚,却被林飒死命的握住。 “我。。。我不方便。”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林飒一心急脱口而出。 “小丫头,你这是想我死么?”司徒桀换了个姿势将林飒按压在墙上,喘着粗 气沙哑的说。 林飒从未如此深陷情. 欲中,司徒桀是同她如此亲密的第一个男人,说不上是 什么感觉,林飒只觉得现在的自己陌生的可怕,她甚至有些渴望司徒桀的采撷。 “帮我。”不容分说的拉起林飒的小手,覆上自己生疼的肿胀上,带着她不停 的动作。(最近查的严,肉神马的都是浮云,大家自重啊!) 林飒只好涨红着脸,随着司徒的摆动,用自己的手给他带来快. 感,她不知道 原来一个男人的呻. 吟也能如此性感。 “小疯子,搬过来吧,就算只用手我也认了。”司徒桀抵着林飒的额头,喃喃 的说。 “色狼”林飒扭上司徒桀的腰际,这种无耻的话也只有司徒桀才说得出来。 司徒桀握住林飒的手,“别碰这儿,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的话。” 只到有人敲门,司徒桀才放开林飒,啄了口对方的小嘴,他低笑着说“等我回 来。” 像瞬间被抽空了力气,林飒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感受着任然有些红肿的双唇, 她思路一片混乱。毕竟还太生嫩,一遇上司徒桀这样的男人,直接宣告歇菜。 谢木辰是尊重她的,即使再难受也不舍得逼她,而司徒桀像一个强取豪夺的强 盗,一上来就让她无所遁形。在爱情这门课里,林飒只是个入门级,谁又不是经历 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心、付出、甚至是心灰意冷才达到那收放自如的境界。 林飒喝了口冰水努力平复狂乱不已的心,她不停的问自己,他真的就是那个人 了么?是否真的值得自己把一切都托付给他了?女人的悲哀之处就在于,她们将性 和爱捆绑的太过紧密,身体上的结合往往更令她们死心塌地,也会可笑的认为爱上 你的身体便是爱上了你这个人。林飒咬着唇捧着杯子贴在脸颊上,陷入沉思。 好在林飒的性子向来都是乐观洒脱的,她的愁绪最多停留一天,今朝有酒今朝 醉才是正确的生活理念嘛。 这种如胶似漆、小打小闹的日子也伴随着林飒度过了最难熬的热辣7 月,林飒 深觉这应该就是爱了,能让她每天开怀大笑,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惊喜,当然也有可 能是惊吓。 在她还踌躇着是否该搬过去或者司徒桀搬来的当下,桑青的到来又使事情更加 复杂化。 “小飒,你在家吗?”桑青的语气有一丝急躁,林飒一愣“恩”了一声。 “妈妈马上过来。” 林飒刚要说好,突然想起什么的道“那个。。我搬家了。”早就不是当年一起 生活过的那处老房子了。 桑青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阿姨和我说了,我先过来再说。”挂上电话, 桑青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连妈妈两个字都不肯叫了。 林飒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倚靠在腿边的小香肠,怎么也猜不出桑青此 行的目的。尚未缓过来的林飒蹙眉沉思,直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唤回了游离的 自己。 “你怎么也来了?”林飒一个头两个大。 司徒桀摸不着头脑的问“我怎么了?”虽说住一起的愿望至今未能实现,不过 他好歹软磨硬泡有了随意出入的权利,不仅房门连楼下信箱的钥匙也拿了一份。 “我妈说等会要来。”林飒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被念叨。 司徒桀可管不了那么多,“你不是和她没什么瓜葛了么,我不管,爷热的很要 冲凉。” “冲你个头啊,你家没浴室了?” 司徒桀绕向林飒身后,矮身在她耳边说“我家不是没你么。”语毕便从熟稔的 走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往卫生间走。照司徒桀的部署,他准备一点点入驻林飒的 私人空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 林飒被司徒桀调教的早已不会动不动脸红了,她对着浴室竖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男人洗的很快,快到林飒还在焦急等着桑青的大驾光临,“我去小躺一会儿啊, 反正你妈不会进卧室吧?” “快去快去,别出来,天塌了也别出来。”林飒一把将司徒桀推进卧房,恨不 得将门锁落上。两人还在打闹之际,楼下的门铃响了。 林飒整了整T 恤,这才把对讲机打开,屏幕中显示来的只有桑青一个人,每次 想到要见母亲,林飒都有种莫名的紧张。 “咳。。家里比较乱,你随便坐吧。”林飒将桑青迎了进来,并倒了杯冰水给 她。 桑青最担心的便是女儿过的不好,现在看来到徒增了一丝自豪,原来她女儿竟 然这么有能力。 “小飒,这些年很辛苦吧,房子怎么买的?贵么”桑青知道这里算的上是老公 寓了,可地理位置成就了它的不菲。 林飒的太阳穴一阵肿胀,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的问题,一连串如炮火般,让她如 何招架?“贷款的,那时候没这么贵。那个。。。你来有什么事么?”还是快点进 入正题吧。 “妈妈来看看你,不行么?”桑青四处打量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门口的男 式拖鞋引起了她的注意。 桑青直视着林飒闻到“小飒,你和上次那个男人是在谈恋爱?” 方念把调查过后的资料拿给她看,桑青第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方念没有发表意见,毕竟林飒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他绝对桑青小题大做了。 “是啊。”林飒诧异于桑青竟然会关心这个。 “他的所有事你都了解清楚了?”桑青循循善诱,一厢情愿的希望女儿只是被 蒙在鼓里,这样就好办多了。 林飒恍然大悟,也生出一丝恼怒,“绝对比你清楚。”语气中的不善很是明显。 “那你还和他在一起?”桑青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哈,奇怪了,我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桑青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女人,“他干那种事情,你也无所谓?你什么时候饥不 择食到这种程度了?” 林飒跳了起来,大声吼道“你讲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不需要和你解释这么 多。”司徒桀的确在日本做过一段时间男公关,可主要也就陪着聊聊天喝喝酒,为 了他自己开店做前期调查,现在被桑青说的到是不堪的很,怎叫林飒不生气。 “小飒,听妈的话,他。。” 林飒打断道“别整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你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朝三暮四, 我不管你和方念以前怎样,反正在我眼里你不是个好女人,所以请不要试图参与我 的生活,当然我也不会听。” “不是的,小飒,我。。”桑青语无伦次起来,她试图重新建立起来的母女关 系眼看就要被自己亲手打碎,“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林飒不愿再废话下去,“不管你什么意思,以后没别的事别来找我了,没有你 我过的很好。”这么重的话并且林飒的初衷,可脾气上来了,任谁都控制不住。 “他离过婚。”桑青把档案袋扔在林飒身上,女儿的性子执拗起来的和自己如 出一辙,该欣慰还是无奈。 林飒一怔,随即环抱双手冷哼道“你不也离过婚,要我为你老公悲哀么?” “他。。他不适合你,林飒。”这样复杂的男人,林飒怎么驾驭的了。可桑青 忘记了爱情来了,什么都阻挡不了,反对只会适得其反。也许是桑青过于急切的想 要当一个好母亲,来弥47、第四十五章 ...补这么多年的忽略,急功近利的表现却 换来女儿更深的误解。 “林飒,你好自为之,我只想说。。。妈妈一直在,不管你需不需要。”桑青 拿起包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她怕再不走就会崩溃。她的脆弱不愿在女儿面前展露, 有些事没有经历过便无法体会,可自己终究是错的彻底。 “砰”的一声,大门合上,林飒的眼泪也似决堤般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 在地板上,却哭不出一丝声音。林飒要的关心和桑青给予的大相径庭,多年的隔阂 也不是一天能够打破的。父女毕竟没有母女来的亲近,纵使林墨再疼爱自己也只能 放在心底,长大后更是如此,拥抱什么的从未有过。 一门之隔的司徒桀压根就没有睡下,听到外面没有了声响,便默默的出来走向 林飒。 “再哭我都心疼了。”司徒桀大手抚上林飒的脸颊,抹去还未干涸的泪珠,见 林飒还没有反应,他更栖身吻在湿濡的睫毛上。“别哭了,我在这儿。” “她说你不好。。。”林飒带着哭腔呜咽的说,本不想在乎的,可眼看着自己 爱的人被否定,林飒止不住的心酸。 司徒桀坐上沙发将林飒搁在自己腿上,靠在她的肩窝上说“我又不和你妈在一 起,有小疯子喜欢就够了。我对当万人迷可没有兴趣” “哎。。。”林飒覆上司徒桀的双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讲理。” “做妈妈的都不希望女儿嫁人。” “谁要嫁给你了”林飒白眼道,却破涕为笑,“你现在是不是能和我解释一下, 关于我妈说你离婚的事?”现在这个社会,有过婚姻记录不算什么大事,但她还是 希望能听到司徒桀亲口对自己说。 司徒桀保持着漫不经心的口气道“不是和你说过我有小绿本的么?那时候年纪 小,我去日本以后就离了,对方忍受不了长期分隔两地。” 林飒找不到口吻中的破绽,可仍是狐疑的很,但她不想多问,林飒在乎的更多 是当下。如果一个人打定主意想要骗你,那你断然是发觉不了的,这句话适合无论 男人或女人。 桑青留下的档袋林飒没有去看,而是顺手扔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与此同时, 她对司徒桀认真的说“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绝对不能骗我。” 身后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林飒,点着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