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第7章来自苏北大地的读书人邵峻言 (2) 但是邵江声希望他的儿子多念书。他在邵峻言小时候,就尽量在闲暇时把自 己认得的字、记得的书教给邵峻言,可是他的经济情况还是很窘迫,没有力量为 邵峻言请一位饱读诗书的教书先生来教他系统地读四书五经、八股策论。邵峻言 七岁的时候,邵江声替他凑了一笔学费,让他到别人的家塾里附馆读书,在那个 书塾里教书的是一位姓卫的秀才。卫秀才在邵峻言拜他为师的时候给邵峻言起了 一个字——博冲。邵峻言跟着卫秀才读书之后,卫秀才看他读书勤奋、聪敏过人, 认为他将来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于是就和他的父亲邵江声商量,希望两家成为 儿女亲家。邵江声觉得这对于邵峻言来说,是很好的一门亲事,因为卫秀才的女 儿卫杭和邵峻言年龄相同,能读书写字,人又和气又懂礼貌,对长辈也很孝顺。 邵峻言十一岁的时候,卫秀才病死了。他临死前,对邵江声说:" 一定要让博冲 继续读书,再苦也得让他应试进学,他这么刻苦又有毅力的孩子是少见的,他不 能像咱们一样在这么个荒僻的地方碌碌无为地待一辈子,真希望他能成为像明朝 时的' 埋倭状元' 沈坤那样了不起的人。" 邵江声答应了,尽自己的一切可能供 邵峻言读书。邵峻言十七岁时,他的父亲邵江声病死了。从此,家中的一切事务 都需要邵峻言来主持。邵峻言在二十岁的时候,遵照他父亲和卫秀才当年的约定, 和卫秀才的女儿卫杭结婚。邵峻言将家务都交给妻子卫杭操持,自己去教几个启 蒙的小孩子读书认字贴补家用,与此同时,他努力读书,准备考试,让自己有朝 一日,也能进学中举、走上仕途之路、成为像沈坤状元那样能" 经世济民" 、" 抗敌埋倭" 的了不起的人。 邵峻言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拜顾飞为师,向顾飞请教学问。越读书,他越觉得 自己对四书五经、八股文章的古奥含义理解得远远不够透彻。他手不释卷、恨不 得昼夜通宵都在读书、做文章,终于有一天,他在读书时咳嗽了一声,卡出了一 口血来。可是他对此事毫不在意,仍然在书桌前勤学不辍。可是他的吐血症状并 未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有一天,顾飞正在看邵峻言交给他的一篇文章。坐在 书桌前的邵峻言忽然一阵咳嗽,连吐了好几口血。顾飞一见,忙叫人请郎中来给 邵峻言看病。郎中说邵峻言吐血纯粹是读书过于用功,劳累过度所致。顾飞听了 郎中的话,命令邵峻言先不要读这些书了,休息一阵子,把吐血症治好再说。在 邵峻言养病期间,顾飞劝他先看一些历代诗歌,前哲语录,散散心绪;然后再多 看一些诸子百家的书,让见识更开阔一些。邵峻言问顾飞:" 先生,这些书在考 场上并没什么用处,我还没取得科名,看这些书是不是在虚耗时间。" 顾飞叹道 :" 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读那些八股举业的书读到吐血。以前的人的那些书, 并不是白写的、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卫先生和你父亲不是都希望你将来能经世 济民吗?你现在不读这些书,等你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真考完了试,有了经世济民 的机会的时候,才会发现你知道的实学太少了。" 邵峻言听了顾飞的劝导,在养 病期间开始读了许多在八股举业的考试范围之外的书。当然,等两个月之后,他 的身体康复了,他仍然以读八股举业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