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版头条新闻 年青人总是那么容易冲动。就像尿急,想憋都憋不住。 婴儿饿了想吃奶都懂得张口嗷啕大哭,更别说多吃了十几年白米饭的年青人。 一冒火,大脑的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出拳和出脚。地盘或所属物一受到侵犯,反 抗就表现得尤为凶猛。对这种反抗没有感触的人,建议你去惹下刚出生不久的小 鸡群,当你被母鸡啄着追赶时,你就会深有体会。 顾雷这次就像只充满无限母爱的大母鸡,而夏洛就是他拼死保护的小鸡鸡。 陈副市长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晚夏洛美得让 他忘记呼吸的赤裸胴体,还有如梦境般的激情缠绵。这只绝世无双的漂亮天鹅, 令他联想起挂在蠢驴跟前的胡萝卜,闻得到醉人的体香却碰不到白皙细腻的肌肤。 每时每刻,后悔就像吸血虫,咬住他的回忆不放。每个夜晚,他都在痛恨的自责 中失眠,自责那天早上离开之前没有再好好欣赏夏洛魔鬼般的诱人曲线。 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夏洛就范。诡计在他困惑的心底萌生。陈副市长阴冷的 笑着,似乎又看到夏洛疯狂的躺到了宽大的梦席床上。 近阶段,夏洛像躲瘟疫一样尽量避免和陈副市长直接面对面的接触,即使没 办法碰上了,也总找借口逃开。陈副市长当然不是傻瓜,他把这一切都看进了眼 了,苦恼在心里。 夏洛一下班,提起肩包就走人。陈副市长也赶紧起身离开包房。 夏洛。 夏洛没理会陈副市长的叫声,继续径直走她的路。她现在想到他慈善面具底 下的狰狞面孔,就会感到反胃。 你妈妈她——陈副市长说到这就故意停住。他知道,夏洛清清楚楚听进了他 的每个字,只是在假装耳聋。 果然,夏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急切的问。 我妈妈她怎么了。 陈副市长觉察到了夏洛眼里的一丝柔波,柔波里没有他的影子,只有对她妈 妈的担心。 她很好。 夏洛听完转身就走。楼道里又响起清脆的高跟鞋落地声。那声音里尽是冰冷 的无情,就像这冬天来临前的深秋,冷飕飕的让整个楼道都在颤抖。 只是——陈副市长看着夏洛走出了大厅门口,不紧不慢的说。 你妈妈因为病情特殊,现在需要特殊治疗。 她现在不是正在接受治疗吗。夏洛没听懂陈副市长的意思。 问题的关键是,这项治疗费用极其昂贵,市里没经费了。如果终止治疗的话, 只会恶化病情,甚至有可能导致全身瘫痪。 人的眼睛隐藏不住人性的弱点。夏洛过分担心她妈妈安危的急切心理已经开 始被恐惧占据。只要这突袭而来的恐惧战胜她的理智,他就可以胜利的将猎物捕 获。陈副市长最擅长玩心理游戏战,这么多年来,这种无声的战争帮他赢得了很 多饥饿的满足和升迁的荣耀。这次,他准备抓住夏洛的弱点,然后找准时机,一 举将对方的心理防线攻破。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近阶段我工作太忙了,忘了告诉你。医院已经明确表示,明天上午之前还没 把费用交清的话,他们就要停止治疗,一切后果自负。 绝对不能让医院这样做。 每个女孩子天生都是漂亮迷人的天使,也是难以琢磨的变色龙。上帝在赋予 她们可爱的脸庞时,同样也赋予了她们变幻莫测的眼泪。夏洛这一急,眼泪都快 掉了出来。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这么大一笔费用,难度确实不小。不过,如果我出 面的话,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陈副市长说到重点的时候, 总是遮遮掩掩,欲说欲隐的把话里的内容留给对方去揣摩。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洛闻出对方话里的阴谋。她的反应让陈副市长大吃一惊。 没想到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竟然能迅速从无助中清醒,并在心底筑起防御战线。 士别三日,真的当刮目相看。 我们夏洛小姐冰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混蛋。一直躲在一旁的顾雷再也听不进陈副市长卑鄙的企图,冲出来朝着他 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他早料到这一切都跟他有关了。 啊。陈副市长被打得猝不及防,一头跌撞上后面的圆住,四颗门牙沾着血散 落地上。 顾雷紧跟着快步上前走两步,抬起右脚用力一踢,刚好踢中陈副市长的裤裆。 陈副市长哎呦一声弯下了身子躺在地上。 门口的保安大惊失色冲上来想阻拦,却怎么也拦不住怒气冲天的顾雷。他就 像踢足球一样乱踢一通,踢得陈副市长蜷缩成一团嗷嗷乱叫。 很快,警鸣呼啸而来,尖锐的划破夜空。夏洛拽住顾雷,在警车到达之前跑 了。 尖嘴山。 山顶的气温很低。空气就像屠夫手中的猪刀,一划一划的割着露在衣服外面 的皮肤。 顾雷看着夏洛水灵灵的大眼睛,胜利的笑着,笑得那么灿烂,那么阳光。夏 洛第一次发觉,顾雷有双会说话的眼睛,眼睛里藏着整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一直 以来积压在胸口的沉重顷刻间全部烟消云散,就像受诅咒的亡魂突然间得到自由。 她踮起脚尖吻住站得这么近又似乎隔得那么遥远的顾雷。一点一点的,轻轻的在 他的唇边移动。顾雷在她耳际不停的安慰,和刚才安慰电话里的妈妈一样。电话 里顾雷妈妈带着哭腔说,傻孩子,你怎么闯出这样的祸,你快跑人吧,跑得越远 越好。 妈,我没事。你别哭。我明天就回来。 该承担的总要承担。小时候,顾雷调皮捣蛋,弄坏了别人家的儿童车。妈妈 手里捏着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说,我们赔不起的是良心,而不是该死的金钱。 吻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顾雷知道,那是夏洛的难舍的眼泪。 清晨来临。 顾雷刚回到家门口,埋伏在附近的警察就蜂拥而上把他按住了。夏洛和顾雷 妈妈在一旁伤心的哭着。顾雷没有反抗,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夏洛妈妈的治疗 费已经筹到了,他可以暂时放心的离开一阶段。 清晨的报纸在头版头条上以醒目的标题说,歹徒深夜袭击副市长。副标题写 着,警方破案迅速,五小时抓获狂命亡徒。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