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在冬日淡白的晨光中醒来。 下意识去抱身边的他,竟不在身旁! “振宇!振宇!”我冲客厅喊道,可是无人应声。 去哪了,这圣诞节的清晨? 我嘟噜道,这时,我发现他的枕头上有只彩色缤纷,系黄色缎带的盒子。 我立即明白,这是昨夜我熟睡时,他托圣诞老人送来的圣诞礼物! 我“倏”地坐起身,将盒子抓过来,急急忙忙地打开。 一只漂亮的浪琴手表!银白纤细的链子,小巧精致的表面。我将手表放在耳 边,开心地聆听“啼嗒啼嗒”齿轮转动的声音。 “你起来了?”他站在房间门口说。 我下了一跳:“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他笑笑,明媚的笑容:“我是出去了,刚从外面回来。” “大清早你干嘛去了?!”我问。 他并不回答我,坐到床边,看着我手中的浪琴表,温柔地说:“喜欢吗?” “嗯!”我欢喜地点头,将表戴到手上。 纤细的手表在我纤细的手腕上显得格外秀气、雅致。 我搂着他脖子狠狠地亲了一下:“谢谢,亲爱的!” 他拖我下床,来到客厅。 窗前的餐台上,摆放着几盘很漂亮的点心,还有一壶茶。 “你做的?”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又笑了,说:“我出去打包的。昨天过了西方的圣诞节,今天我们过个中 式的!” 我又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这是他为我准备的第一顿早餐呢! 我赶紧洗漱,换了件漂亮的羊毛裙,和他面对面坐着,享用我们的圣诞早餐。 他倒一杯茶和我碰杯,说:“祝你新年进步!” 我笑道:“哎,这么土!振宇,这就是你昨晚在教堂祈祷的内容?” 他笑了,说:“对啊,我就是祈祷神保佑我们都新年进步啊!那你祈祷什么 了?” 我说:“我求神保佑我们财禄恒昌,猪笼入水。” 然后我们就哈哈大笑,笑得像一对幼稚园的小娃娃。 渡过了一个快乐的圣诞节,我们都该上班了。 排班表上是飞高雄,我早早地来到了机场。 由于主持了节目,我的知名度骤升,之前许多不熟的同事都主动跟我打招呼。 这不免令我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我也发现,有些人同我打完招呼后,就三两成群地在那里小声议论,我 没好意思往前凑,只感觉他们议论的是我。 站在舞台上的人会经常被人评论的,我这样想着,也就没太在意。 唐果也来签到,她今天飞北京。 她看上去气色非常好,喜悦地同每个人打着招呼,与平安夜晚会上的她判若 两人。一看就知道小汪回来了。 Briefing完,她急急地找到我,拉到办公室外,问:“小鱼,平安夜你和谭 sir 去教堂了?” 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唐果着急地:“哎呀,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说在电视上见到两个人, 跟你们长得特别像!” 我想起了那晚从教堂出来时看到的摄像机。真上电视了?!我的心里像被人 灌了铅,猛地下沉。 “不过还好,”唐果说,“只是有人说见到电视上的两人象你们,但并不肯 定就是你们,如果有人问起,你和振宇要坚决咬定没去过教堂,明白吗?” 我点头,说:“好,我会的。” 唐果又说:“你知道吗,那晚鲍罗请唱卡拉ok,我们重庆几个人除了许美琪 谁都不愿去,最后就黄了。”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 “当然因为你罗!你和谭sir 都是主角,你们不去,谁还想去呢!最后就不 了了之。” 我有些不安:“那鲍罗和许美琪会不会恨我们?” 唐果耸耸肩:“应该不至于吧!不过你还是防着他们点好,尤其又有人怀疑 看见你们去了教堂... 还有,就是谭sir 是公司未来行政副总裁的有力人选,鲍 罗的竞争对手,小心鲍罗会拿你们的事情作文章!” 我后脊梁有些发冷。 唐果看我害怕了,便拍拍我的肩:“也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只是提醒提醒你, 兴许鲍罗没我们想象那么可怕。” 我说:“整人是中国人的专利,外国人应该不会那样吧。” 唐果笑道:“那也不一定,澳门是中国的领土,不也被葡萄牙占了这么多年 嘛!” 我也笑了。 “最近怎么没看见林意娜?那天晚会她参加了吗?”我换个话题。 唐果一听这个来劲了,她又左右看了一下,确保没人,小声说:“没去,她 现在哪有兴趣参加集体活动!小鱼,我告诉你件事你千万别对别人讲。” 我认真地点点头。 唐果说:“杰西告诉我的,他哥哥大汪把林意娜给包起来了!每月六万块呢! 还给她在重庆的世豪公寓给她买了套房子!你知道世豪公寓吗?那可是重庆最贵 的房子了,每平米好几千块呢!她现在连班都懒得上了,经常请病假,我看过不 了多久她可能就不干了,专心在家里陪大汪玩。” “是吗?”我唏嘘到,这个林意娜,果然厉害!难怪许美琪说她是赌场大哥 的二奶! “那她还和杜芊芊住一起吗?”我又问。 “当然不会!”唐果说:“大汪在澳门好多房子,随便给她一套就得了。再 说,杜芊芊那种性格,早晚都要弹钢琴的,哪愿意家里有个如此招惹是非的林意 娜呀!” “杜芊芊最近怎样了?” “好像挺无聊的,没人跟她玩,除了钢琴就是三级片!”唐果眨眨眼笑道: “她尽看外国人拍的三级片,说过瘾,哪天找个老外实践实践!... 小鱼,你说 她这么瘦... 会不会两下就被折腾散... 哈哈... ” 我也忍不住笑了。 “找时间我们三个聚聚!”唐果说。 “好!”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有些人有一搭无一搭地与我聊天,问我信不 信教,有没有见识过澳门的教堂,我打着太极拳,说我不信教,但只要有菩萨的 地方我就会拜,澳门的教堂我没去,但在电视里见过。 振宇说他也遇到了这样的询问,不过不是那些普通同事的,他们不敢,而是 几个葡国人,这些人私底下都是鲍罗的好朋友。 “那鲍罗问过你吗?”我问。 振宇说:“没有,他从来不提,只是问我什么时候想放大假去英国,他好安 排。” “哦?你怎么说?”我警觉地竖起了羽毛,但表情装作平淡。 “我说再说吧,现在有好多事又脱不开身。” “那你想去英国吗?” 振宇亲我一下:“不想去,但这是政治任务。” “你怕你岳父吧?”我故意挑出一句。 振宇沉默半晌,说:“小鱼,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将事情激化,这样对我们 两个不好。” 小事?!我一听这个就特别生气,他觉得离开我去英国找他太太是小事?!他 们在一起肯定又会亲吻又会拥抱,还有... 还有上床!他有没有想我我的感受?! 我生气,但不想与他争吵,更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沉默着。 我将公司给我和他在圣诞晚会舞台上的合影放在床头,与那只有小鱼的瓷盘 挨在一起。我一边看着照片里的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一边想,男人是不是都是 政治动物,一旦有了政治任务,就会变得面目全非了。 倘若这天真的来临,我该怎么办?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