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帮帮我…… 那天吵架是我不对,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我说了许多不该说的屁话,严重损 伤了芳芳的自尊心,可芳芳却认真了,看得出来,她非常的生气。 一连几天,我跟芳芳的关系总是时好时坏,分寸很难把握,要么就是不说话, 一说话就会吵架。为了避免争吵,我总是要把话放在心里掂量好几遍,再决定是 否说出口或者干脆忘掉。有时候我们还会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彼此都懒得动,经 常是关了灯就打起鼾来,即便她雪白的奶子摆在眼前,我都丝毫没有摸一摸的欲 望。 芳芳变了,变得非常的陌生,令我惊讶的是,她不再唠叨,不再限制我外出, 不再追着我的屁股后头问我的去向,用她的原话来说:“懒得管你,死在外面最 好!” 无论这句话是真实想法还是一时赌气,都令我十分的伤心,我曾经是她的整 个世界,现在却比一粒沙子还要渺小!随着这种想法逐渐占据了我的头脑,回家 也变成了一种负担。 我想,是该冷静一下了…… 与其说在家里烦恼着,还不如出来晃荡,用北京马路上的灯红酒绿、纸醉金 迷来趋散心头的愁云。飘着飘着,我认识了更多飘着的人,跟他们比起来,我觉 得自己居然混得还算不错!这种知足的感觉逐渐促成了我继续飘下去的决心。 不久,除了跟刘天立、黄毛鬼混,我又找到了一个逃避回家的好地方——蓝 百合酒吧。 在那里,我既拥有足够的尊严,又不用听任何唠叨和胡言乱语。缨子总是留 给我一个靠近玛瑙墙的座位,各种饮料、酒水、小零食管够,并且拒绝让我支付 任何账单,据她说这是垂泪玫瑰的意思。 至于垂泪玫瑰本人,我却很少见到,有时候能隐约看到她在某个黑暗的角落 里独坐,泪眼迷离,神色恍惚,偶尔用夹着香烟的手冲我扬几下,但却没有叫我 过去的意思。她一直没有唱歌,偶尔我心情郁闷,会走上台拿起麦克大吼一曲。 我唱歌的时候,她永远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地凝视着我,没有嘲笑,也没有赞 扬,直到我底气不足败下阵来。 跟垂泪玫瑰比起来,缨子倒更像是这里的主管,里里外外都靠她一个人操持。 垂泪玫瑰很少过问酒吧的生意,也许有钱人活的都这么潇洒?在酒吧呆的时间久 了,我跟缨子逐渐混熟了,我们之间用微笑交流的时候比较多,却很少交谈,每 当我们出现在彼此视力范围内,都会很客气地抛给对方一个微笑,那是没有任何 含义的笑,单调得如同一杯矿泉水。 今天,我又打定主意在蓝百合酒吧泡一宿,时针逐渐跨越了12点,酒吧里的 人也越来越少。我糗在黑暗的角落里,感觉到胃里的酒精逐渐融入了血液,原本 清晰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也如同一片羽毛,可以随风飘起来。周围已经没什么 客人了,我靠在温暖的沙发上,闭上双眼,尝试体验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不晓得过了多久,一阵淡淡的香风刮进了我的鼻子,我缓慢地睁开双眼,猛 地发现垂泪玫瑰就坐在我的对面,用一双水当当的眼睛打量着我! “哦,对不起,我有点儿困了,您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我没有觉察到。假 如对您有失礼的地方,请原谅……” “没什么,你困了?要不要到我的经理室去休息一会儿?”垂泪玫瑰边说边 端起放在茶几上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红酒,我注意到,她纤细的中指上戴着一 枚硕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的红宝石烁烁放光。 “不,不,算了……我在这里靠一靠,挺舒服的……”我支吾着,说实话, 我很害怕单独与垂泪玫瑰相处,她的冷漠总是令人胆战心惊,一不小心也许会被 她活活冻死,我宁愿在马路上睡一宿,也不肯在垂泪玫瑰豪华的办公室里受折磨。 她盯着我的眼睛,目光时而柔和、时而犀利,许久,她笑了起来,“我很喜 欢你!你简单得可爱,而且没有那些臭男人的坏心眼儿,不如这样,我认你作弟 弟吧?” 从来没有女人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突然表露出的热情竟然令我有些不知 所措。尽管我知道,有这样一位“大姐大”撑腰,今后的日子一定错不了,但是 她的言语行动太各色了,跟她在一起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跌 入万丈深渊……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随便说说,无所谓的。”垂泪玫瑰笑着说。我突然发 现,即便是笑,她的眼角都有些许泪滴若隐若现。 “没有,我挺愿意有个姐姐的,是真心话!我的父母严格按照计划生育的要 求,只生了我一个,从小我就非常的孤独,现在有个姐姐,真是太高兴了!姐, 您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好,姐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求你!”她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彩,“带我去看看 邹文越!” 听了这句话,我不禁一脸茫然……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