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家 垂泪玫瑰不敢声张,我却咽不下这口气,究竟是什么人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 力的女人下这么狠的手?虽然我一再追问,可垂泪玫瑰的嘴巴仿佛是上了封条, 只字片语都不肯透露。看来,从一个受惊吓过度的女人那里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 要想报仇就得自己去查! 我来到潘家园市场,找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扣子,告诉他,我想买把“家 伙”。 扣子笑了笑,从里面翻出一把德国产的猎刀,我攥着坚实的刀柄,盯着一尺 来长的刀刃,欣赏着那银白色的寒光,小声问扣子:“快吗?” 扣子没有回答,从一旁抽出一块半厘米厚的木板,竖在了桌子上,随后,他 瞄了瞄准,飞刀从上劈下,木板顿时变成了两截,“你摸摸这个茬口就知道刀快 不快了!” 我自幼胆小,对刀啊枪啊的一向敬而远之,今天摸着这个冰冷的小家伙,一 阵阵胆战心惊。 “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非要走这条路?”扣子问我。 “没什么,就是想买一把,做收藏用……”我支吾着。 “算了吧,你!从小就没见你拿过刀,这会儿居然搞起收藏来啦?鬼才信呢!” 扣子呲着大黄板牙笑道,“说吧,谁惹着你了?用不用哥们儿帮忙?” “谢了,我想我能够摆平,就不麻烦你了。” 扣子一把拦住欲走的我,“齐子,听兄弟一句话,万不得已千万别走这条路! 你从来没玩儿过‘家伙’,跟人拼这个没经验,别回头再伤了自己!” 我感激地看了扣子一眼,这个从小只会打架的家伙居然还挺心细!我压住激 动的心情,冲扣子点了点头,将猎刀插进套子别在腰里,外面用夹克衫遮住,转 身离开了黑市。 我想,那个家伙既然跟垂泪玫瑰有这么大的仇,就一定会再露面,等我逮到 了他,一定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割一刀、问一句:“你还敢不敢打女人!你还 敢不敢欺负我姐姐!”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碰到任何有嫌疑的人,酒吧里的人来了又走了,只为享受 快乐,对于酒吧主人的安危似乎并不关心。酒吧里的员工也从不过问垂泪玫瑰的 近况,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经理为什么一直都不来上班。 为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我向缨子请了一个礼拜的假,24小时守在垂泪玫瑰的 身边,替她买药、换药,给她端汤送水,连她上厕所我都守护在一旁。在我的精 心护理下,垂泪玫瑰的伤略见好转,可精神状态依旧令人担心,几乎每天她都在 哭泣,身体也恢复到以前的冰冷,美丽的秀发变得干燥凌乱,每次洗澡后浴缸里 都会留下一大把脱落的头发。她不再爱惜自己的身体,很多次,我发现她在窗口 抱膝而坐,指甲都掐在了肉里,留下斑斑的血渍。这种自残的行为令我更加不安, 我藏起了所有的刀子和剪子,生怕她寻短见。 可是仇家依旧没有出现,我思考了很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垂泪玫瑰仍然 拒绝回答我的任何提问,总是越问越哭,越哭越凶。带着万般无奈,我又回到了 酒吧。 “齐子,你回来啦?这几天哪儿玩儿去了?怎么如此憔悴?”缨子笑着问我。 “你有没有搞错!垂泪玫瑰被人打了!你居然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你的老板?” 我生气地问道。 缨子并没有因为我的粗暴而生气:“齐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走之前没有 对我说什么,我也从来不去干涉她的私生活,难道这有错吗?你说她被别人打了? 为什么呢?伤得重不重?”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沙发上。 “你姐姐有没有说是谁打了她?为什么打她?”缨子带着一副紧张的表情, 关切地问道。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活该……”想起 她的惨状,我的喉咙一阵哽咽。 缨子似乎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好了,齐子,别多想了, 既然你姐姐说是活该,就一定是活该的,这不是你我应该操心的问题,听我一句 劝,少掺和这里面的事儿,多说、多做,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