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情人节 七夕情人节!单身汉的头痛日,头痛的施加者不是自己,是别人在享受甜蜜时 候有意无意的询问。 “郑秘书,今晚又节目没?”雪凝问爱蓝,问完赶紧捂住嘴,一幅抱歉样。爱 蓝有点反胃,狗爱吃屎,吃完就忏悔自己脏!“有,当然有!”却好似有,说好和 温瑞在西门影院门口卖玫瑰花。 爱蓝走出电梯,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叫自己八眼了,看了第八眼才能找出 点美来。自己说有节目,别人不信也是情理之中。 总经理办公室,堆满了鲜花和巧克力,都是李明诚的爱慕者送的。爱蓝席前空 然无物。 爱蓝忙着给花落脚。又来了!花工敲开门。爱蓝压根就不想理,继续整理手中 的花。“郑爱蓝小姐麻烦签收一下,你的花!”呃?有点吃惊,谁会给自己送花? 抱着花,处在懵懂中。 手机响了,是温瑞。 “什么事?”“白眼狼,花收到了没有?”温瑞的声音不同寻常,贼味浓厚! “你送的?没什么惊喜和快乐可言!花这冤枉钱干吗?”爱蓝把花放到桌子上。 “不冤枉,给你充门面用的,情人节收不到玫瑰花多没面子。那花是我用批发价拿 的,充完门面,记得把花拿到影院门口,今晚我们还得卖。是不是很好,面子赚钱 两不误!”温瑞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过来。 爱蓝哭笑不得,“温瑞,你连假装一下都不会!直肠捅破天,今天晚上卖花的 钱我六你四!”没给机会说话,爱蓝挂了电话。 “郑小姐,这些花你全拿去卖了,还有那些巧克力!”李明诚埋头工作,不再 理爱蓝。 爱蓝望着桌上的玫瑰,觉着成堆的钞票在自己眼前跳芭蕾。李明诚收到的花都 是名品,打个对折卖,肯定能狂销。哈哈,还有好几束蓝色妖姬!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下班,温瑞打车等在楼下,等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两人 把花搬进了车。 “雄赳赳,气昂昂,去赚情人钱!赚了钱,发了财,吃它一车皮!”爱蓝和温 瑞怪声怪气的唱着,逗得司机一块唱。 刚开始,每束花便宜出售,无人问津,还遭受了不屑的眼光。“温瑞,他们犯 贱哪!有便宜不占,白痴!价格翻番!”“你那人贱论在网上不是颇获好评!现在 的人,你便宜吧,他就不买,为什么?跟人家身份不符合,要买就买贵的。哪怕他 根本就没有身份可言!所以说,他们是属核桃的,得用锤子。你越砸,他就软。你 不砸,就硌你的牙!”说着。温瑞把价格牌改了。两个人的殷勤减半,懒得理人的 样子。不一会花摊前围满了人,爱蓝边数钱边心里喊贱贱贱!最后一束蓝色妖姬以 四百出售! 两人打算钻进影院的厕所里数钱。“这次进女厕所,上次卖环湖赛纪念品的钱 是在男厕所数的!”爱蓝捂着钱包。“就在门外数,进了女厕我会被人打死!”温 瑞气恼。“不是怕招贼嘛!我俩辛苦半晚上,给贼做嫁衣,得不偿失!” 爱蓝被贼偷怕了,被偷三次,三次都是刻骨铭心。 第一次是去青海大学,公车上看帅哥看迷糊了,结果被帅哥借了财。从青海大 学往返时,用脚走回来的,车走五十分钟,人走更长时间。 第二次是吃完饭发现钱包不见了,被饭馆的人留下洗了一晚上的盘子,回家十 指变成泡芙! 第三次刚取上钱,还没数,小偷直接“唰”一声直接抢走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没有了,中午天天吃方便面,吃的还是五毛钱一包的北京麻辣方便面。爱蓝从心底 说了一句“北麻陪伴我成长!” 温瑞臊头臊脸的跟进去了。卖花钱加上卖巧克力的钱总共三千二。“两百今天 晚上我俩海吃走,三千你我对半分!”爱蓝把钱塞进袜子里一部分,剩余的别进裤 腰暗袋里。“你不是说你六我四,现在又五五分!”温瑞不像爱蓝那么谨慎,随手 把钱塞进裤子口袋。“话是那么说,我的良心不许我耍奸溜滑,谁叫你是我朋友。 多半花是我们经理给的,像他那种有钱人,肯定不稀罕这点钱,给钱吧,少了不好 意思,请饭吧,肯定超过花的钱。驴家大过马家,不谢他,自己留着。”爱蓝头上 挨了温瑞一爆栗,“白眼狼,别找借口,进了你的口袋,抠钱就难,自私是你的名 片,以后别拿良心说事,老说,良心听得烦了,就不跟你过日子!” 爱蓝对温瑞的话无动于衷,笑着说:“人的本分是看守好自己!你先看好你自 己再说。对,你不自私,要不今天晚上你多抠点钱,我们吃顿精品白条手抓。” 温瑞下意识按住裤子口袋,“少想鸡蛋上没毛的事情! ” “以后别拿我磨牙,你自己也是个死抠!咱们直奔水井巷食府吧! ”爱蓝说完, 人已经闪进水井巷。 “先分好,别到时吃完了,说你吃得少我把你的一份吃了。”爱蓝跟服务员要 了两个盘子,把手抓分成两份,“爱蓝你就那么乐意跟我抢东西?”温瑞看看爱蓝 的样子,直纳闷自己怎么成天跟这个要貌没貌、要品没品的女生混。 “乐意,我还真乐意。你想想,咱们的生活就跟那放羊娃似的,放羊是为啥? 娶媳妇!娶媳妇图啥?生孩子!生孩子干吗?放养!周而复始的生活叠加着周而复 始的生活方式,人不疯才怪。我这么闹腾,无非是想让生活有点小波浪,许多小波 浪聚集起来,生活才会有大波澜, 不至于太苦闷!”爱蓝手里的白条手抓一点点减 少,话一句一句喷涌!温瑞擦掉脸上从爱蓝嘴里喷过来的肉渣。可能这就是自己跟 爱蓝玩在一块的原因,她!真的是比较能闹腾。 电话响了,爱兰擦掉油手接听。“在哪?穆斯林大饭店!我过去干什么?你听 不懂方言?好我过来!”爱蓝啃了一口手抓,“温瑞,你慢慢吃,我们经理叫我过 去当方言翻译,真逗!嗨嗨,抓紧时间约个会,牛郎织女忙乎,你也不能闲着。” “白眼狼,就你有个工作,忙得跟陀螺一样!不送!”温瑞埋头苦吃,右手朝爱蓝 挥动。 饭桌上基本没有爱蓝的事情,爱蓝坐在李明诚身边,把方言句句翻译成普通话。 青海人谈事必喝酒,喝酒越多,越见诚意,能喝是全国出了名的。李明诚听不 懂,又不喝酒,饭局有点尴尬。 土地管理局马局长几番敬酒,李明诚不喝,脸色越来越难看。“李经理,你们 公司申请的那块地皮有一定的困难,我们得慎重考虑。”考虑个屁,不就是没喝酒 嘛!爱蓝纳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只有李明诚,再不喝酒,地皮不黄也要黄。爱蓝站 起来,端起酒盏,“马局长,您多多包涵,李经理是穆斯林滴酒不沾。我代他向您 赔个不是。”说完,爱蓝连干四盅白酒,辣意从嗓子眼直涌鼻腔。“赔什么罪?李 经理又没什么错!”马局长的脸长长的,没有变短的意思。 刘行长起来和事,“郑秘书既然承领了马局长敬的酒,那我们其他人敬得你也 得喝,不然是瞧不起我们!”刘行长用委婉的话改变气氛。 “好,今天就沾我们经理的光,承领贵客的美意!”每盏四盅,爱蓝仰头便喝, 刚下肚,酒又被满上,一瓶青稞酒全进了爱蓝的肚子。 爱蓝觉得头有些涨,深深吸了口气,换上新的酒盏,满上酒,端到马局长面前, “马局长,现在我代我们经理敬您!您一定得喝,这酒杯里盛的是我和李经理的诚 意。”所有的人看爱蓝喝了一瓶没上脸,更没有醉意,心里不拿爱蓝当回事的念头 减消。“好!郑秘书,这酒我不能不喝!”马局长端起酒盅,“马局长,我代您喝 两杯。”爱蓝从马局长手里拿过酒盅连喝两杯,马局长露出笑意,被人敬是说明自 己有地位,敬酒的人代他喝,说明尊重自己,面子挣足了,二话没说,马局长把自 己的酒喝了。爱蓝依次敬到末席,胃有些不舒服,强忍着不适。 饭局结束的时候,马局长吐了口,“李经理,明天来我的办公室,我们好好谈 谈。郑秘书,将来你们经理不要你了,你就来我们那里,这么能喝的秘书实在是难 得。”“哪能呢,就我这样登不了大雅之堂。”爱蓝撑着笑,脑壳有点楞,大脑控 制不了嘴。 送走了市政要员,爱兰飘飘悠悠的走在路上,李明诚跟在身后。 风一吹,酒精发挥作用。爱蓝喝了酒说道比较多。“对不起,今天抢了你的风 头。”爱蓝说。 李明诚看着摇摇晃晃的爱蓝不知道该说什么。爱蓝摇晃到东湖,胃里的东西往 上窜。 “你怎么全吐进湖里?”李明诚皱着眉头。 “没关系,那是鱼最好的饲料!啊?你觉得恶心是吧?别恶心!鱼吃什么?吃 屎, 鸡屎、鸭屎、鹅屎。每天有一辆车拉着屎到这里,企盼的鱼张大圆圆的嘴,喊 :‘给我屎吧!给我屎吧!’真对不起,你想吐了是吧?那再给我们的鱼喂点饲料! 对了,你爱吃鱼吗?” 李明诚终于忍不住了,使劲吐,吐的连胆水都出来了。 两个人坐在湖畔的假船边沿,“今天你给的花和巧克力我卖了大价钱,谢谢!” 李明诚笑笑,相反,是郑爱蓝帮了自己大忙! “我就值个二百五,二百五!”爱蓝苦笑,情绪突然大转换,李明诚不解,二 百五是骂人话,郑爱蓝怎么骂自己。“我亲妈,我亲妈用二百五十块钱吧我卖给了 妈妈,妈妈不能生养,就把我当宝贝,根本不嫌弃我的豁嘴。爷爷奶奶也把我当宝 贝,我来了,不能生养的妈妈生了个弟弟。弟弟来了,我还是宝贝,爷爷奶奶说我 是福星,带来个弟弟给大伙。宝是宝,我终究是买来了,我过不了自己的心坎,每 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用笑容撑着日子,努力把一分做到十分,撑的苦哇!”爱蓝 使劲摇头,喝了酒,不愿想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李明诚发现爱蓝的嘴上有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兔唇?! “回家,来,我背你!”像烂西红柿一样瘫倒在李明诚背上。“你家在哪儿?” “我地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爱蓝哼哼唧唧,李明诚没有问出个所以 然。大池塘里什么鱼都有,爱蓝是什么鱼,狗棒?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铃声响起,爱蓝从李 明诚背上跳下来,是妈妈来的电话。“有口香糖没有?嘴里不能留酒气,我妈妈会 收拾我。你听我说话,我舌头没硬吧?”爱蓝一脸紧张,眼睛盯着李明诚,“没有, 吐字很清楚. ”李明诚说。手机铃声停了。 “李经理,我往前走两步,你看我不子稳不稳!”爱蓝径直往前走,“稳不稳?” “稳!”李明诚提高嗓门,朝爱蓝远去的方向喊,“再见,李经理,明天上班 见!”爱蓝背对着李明诚挥手。 李明诚看着远去的爱蓝,步履稳当,丝毫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自己倒有些头 晕,没喝酒却有醉意,摇摇头,欲图甩掉不适。挥手拦车回公寓。 爱蓝进家门就觉出气氛不对,“自己找搓板去!”韩曦郁铁青着脸。爱蓝从卧 室里拿出搓板跪上。“拿青稞酒当白开水喝,你脑子坏了?” 韩曦郁的口水近距离射到爱蓝脸上,“您怎么知道的?”爱蓝用鼻子嗅,没有 酒精味啊!喝了酒的人闻酒气,越闻越淡。 “谁说的你别管,胆子倒是不小!”估计是刘行长说的,都是行长,彼此认识。 爱蓝从搓板上溜下来,“吧唧”坐在地板上。“您知道了,那我就不装了。要怪怪 你自己,走后门把我走成秘书。我一个学会计的干秘书,秘书是什么?保姆!事事 挡在前,事事要操心。我连自己都糊弄不好,还给别人当保姆!估计我要是你秘书, 这么替您喝酒,您高兴死了都。” “你连秘书做不好,还想做会计,什么时候成替罪羊都不知道。”韩曦郁现在 有点恼恨公婆,打小爱蓝由公婆抚养。老两口喜欢吃甜醅,顿顿不缺爱蓝。甜醅的 酒精成分把爱蓝培养成喝酒高手。 “妈,喝了这回,肯定还会有下次。我不想在酒桌上过日子。更不想满嘴虚意 奉承,说完那些拍马溜须的话,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明天我打算提早结束见习期, 全力靠我的注册会计师。至于实习成绩单你给我开就行了。”爱蓝踉跄爬起来, “妈妈,那搓板扔了吧,多大人了还让我跪。” “二百五,学会顶嘴了!”韩曦郁伸手掐爱蓝的胳膊。“妈,好久没有叫我二 百五了。你掐人的技术越来越黑,一把命中腋下嫩肉,疼刺心尖,估计我的消受几 天。”摸着胳膊摇摇晃晃进了卧室,横亘在床中间。 韩曦郁有些后悔,二百五是爱蓝的痛,自己偏偏揭开疤,并且撒了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