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活到老色到老! 星期一,树荫里鸟儿们忙着捕食,人们奔忙在路上,目标也是食。爱蓝把假发 扔进衣柜里,用发冻把头发打理得清清爽爽。以往的裙装换成了T 恤外加明黄色衬 衫、白色长裤,斜挎单肩包。骑着车悠哉悠哉上班去了。早上上班出门前居然发现 爸爸的鞋在鞋柜里,拖鞋没在。偷心的狼回来了。妈妈在厨房里忙早餐,还哼着歌, 看来心情不错。 “因为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爱蓝哼着调不成调的 歌。感觉有人在喊自己,四处张望。赵光义从公交车窗里探出手朝自己挥动,车迅 速走过,飘来赵光义的话“你今天的款不错!”风把尾声拉得有点变形。款?是造 型好不好,大生瓜蛋!奇了,自己这模样他也能认出来,看来自己还不是那种扔进 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扎堆料!脚踩得更卖力。“你是一头驴,来自野驴圈,吃惯了嫩 草和绿草,吃不惯干草。。。。。。”不惯路人的注目礼,铆劲唱着。 一进公司,爱蓝站在仪态镜前照端,伸出拳头,朝镜子狠狠一晃,想要砸扁什 么似的。爱蓝总是这样给自己打气。生活总是欺负小人物,抗衡不了的只能接受, 狠狠的接受。镜子彼端的刘一凡吓了一跳,黄毛丫头难道知道镜子的秘密,故意搞 自己?! 爱蓝欢快的整理文件。李明诚进来,“总经理早!”爱蓝的声音也带着笑。李 明诚有些意外,平时的问候都是冷冰冰的、机械的,有别于今天的快乐,报之以微 笑。 爱蓝送文件时滑着舞步过去的,李明诚低头看文件没有主意,“总经理,请签 字”!李明诚边签字边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注意到爱蓝的打扮。“这 样是不是有损公司形象?以及您的形象?”爱蓝扯扯裤线,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虽然是自己刻意穿成这样。“没关系,舒服就好,反正你也快要离开公司了。”爱 蓝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脸色巨变。“总经理,今天我想请假。”“出什么事了?” “我妹妹现在在医院。”“是新蓝?”“不是,是我二妹,郑宁蓝。”“去吧,先 从财务部预支你见习期的酬劳,我给他们打电话”。李明诚立即给财务部打电哈。 爱蓝深深鞠了一躬,撒腿就奔。一路骑着自行车直冲,平时一个小时的路,只用了 三十分钟。 爱蓝走进妇产科,怀疑宁蓝是不是说错地方了。黄毛丫头一个,来妇产科干吗? 拐弯看见宁蓝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脸色腊白。爱蓝的心快蹦出来了,“宁蓝,怎 么了?啊?你怎么了?”捧住宁蓝得脸心疼地问。旁边的女的不屑的看了一眼, “怎么了?刚做完流产手术,当然这样了。”轮到爱蓝脸色苍白,“走,回家!” “姐,我走不动!”宁蓝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被拉起来的人又跌坐在椅子上。 爱蓝受不了周围女人的目光,弯腰背上宁蓝往外走。看宁蓝软塌塌的样子是坐不了 自行车,招手打车。 “师傅,麻烦到鸣翠柳山庄!”“姐,我不回家,我妈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我!” 宁蓝乞求的眼神让爱蓝不落忍。“师傅,麻烦到香格里拉小区。”爱蓝掏出手机给 温瑞打电话,“温瑞,你在家等我,我到你家找你。有事,当然有事,见了面再说。” 挂了电话,爱蓝的气直往胸口窜。宁蓝是郑家所有孩子里最乖巧的,学习好,为人 好,平时见了异性,羞羞答答的连囫囵话也说不上几句,大家都说她有恐男症。但 现在看,爱蓝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哑大豆不发芽,一发冲屋顶!还真是个哑 大豆。 “姐,去那里没有关系吗?”“总不能叫你去我家吧,我妈知道了,你照样死 路一条,他父母在国外,没事。”看看那副可怜样,腹腔里满满的气压下去了。 进了温瑞家,爱蓝背着宁蓝进客房,温瑞跟在后面,睁大眼睛盯着爱蓝姐俩看。 爱蓝扶宁蓝躺下,盖上被子,拉着温瑞走出客房,顺手关上门。“温瑞,你我关系 好不好?” “好。”温瑞小心翼翼的回答,害怕爱蓝又挖坑让自己跳。“那么好,我妹妹 是不是你妹妹?”“好像是。”“你妹妹身体不好,在你家休息一星期不介意吧?” 温瑞摇头,爱蓝使劲拥抱温瑞,“好朋友急人所急,谢了。你先替我照顾他,我去 买点东西。”看爱蓝的表情不像平时那么高兴,再没有多问什么。 爱蓝到超市专门问服务员买了产妇滋补的粥料和许多红枣。在温瑞家厨房熬好 粥。“温瑞,帮我端给我妹妹,我去医院骑我的自行车”。“那你拿粥做什么?” “我有一朋友在医院,顺便给她带点。”“产妇粥?你朋友是女的?”“悄声,别 让宁蓝听见”。爱蓝慌忙堵住温瑞的嘴。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学的虽然不是妇科专业, 但凭症状还是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爱蓝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温瑞要装作不知道,温瑞被叮嘱的不耐烦,一把把爱 蓝推出门,随后端粥给宁蓝。 柯蓉硬撑着走出手术室,坐在椅子上休息。“喝点粥,还很热。”柯蓉有些诧 异,“你是谁?”爱蓝眼睛直视前方,“郑开儒的女儿,跟踪你两星期,你不发现 是不可能的。”“是你。你的头发和装束跟以前不一样”。柯蓉拦住爱蓝盛粥的手, “药味太呛,吃不下,我们到外面说话”。 爱蓝的自行车放进柯蓉丰田轿车的后备箱,爱蓝开车送柯蓉回家。一进门,柯 蓉无力的倒在床上。爱蓝去厨房热粥。看看柯蓉,有车有房,事业好像也有成,这 些不是郑开儒能给的,真怀疑她怎么会看上爸爸。 “粥热好了,你喝点!”爱蓝觉得自己应该愤怒才对,但没有。“是我爸爸的?” 柯蓉无力的点头,低头喝粥,像是在自言自语,“昨天晚上,我和他吃饭,碰见你 妈妈,她比我想象中要漂亮许多。你爸爸一点都没有慌张,很平静地说我是他的普 通朋友。你妈叫也不用叫,他就跟着走了,走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我到昨天才知 道,我是他可有可无的摆设。和你妈相比,你妈是水,我是可乐。人不可以不喝水, 但是没有可乐生活照旧。”柯蓉的声音平淡至极,听不出忧伤。女人一旦明白醒悟, 果断远远胜过男人。发现自己在郑开儒心中的位置轻微,丝毫没有犹豫拿掉孩子。 本打算生下孩子自己抚养,从来没有想过让对方给自己什么,只渴望对方的感情能 够给自己多一点。恰恰这样的想法,让男人没有负担的玩火。 “离开我爸是对的,他虽然是我爸爸,但从女人的角度来看,我很讨厌他那种 始乱终弃的男人,他不是好男人也不是好父亲。男人活到老色到老,我妹新蓝说这 话时我不相信,别人也许都那样,但我爸爸不是,可是现在的情形印证了她的话, 我爸不仅是色到老,还是众多男人里的旗舰!”爱蓝想对郑开儒增添点憎恨之情, 根本没办法酝酿。柯蓉脸色惨白,嘴角扯出淡淡地的微笑,“这话真不像是女儿说 的。”“我还真不是他女儿。”爱蓝发现自己说过头,补充一句:“义愤填膺,说 错话了。” 爱蓝收拾粥碗到厨房,再回到房间,柯蓉睡着了。买了只乌鸡,和冬虫夏草一 块炖。临走时用文火焖者,把柯蓉的手机设了闹铃。手机叫醒柯蓉时,汤也好了。 温瑞在爱蓝走后,端粥给宁蓝,冷脸放下粥,准备出去,到门口停住脚步, “希望你好起来,赶快办出去。”宁蓝的泪止不住又开始滚落,“你是不是讨厌我?” 温瑞不想回答,听到宁蓝的哭声,回转头,“谈不上讨厌,女孩子要学会自重,现 在的你,只会让人看轻你,要不是爱蓝,我不会留你。”重重的关上门出去,留下 哭泣的宁蓝。 知道是自己错,除了恨自己还是恨,被人看轻也是自找的。宁蓝挣扎着从床上 下来,打开门,一步一步往外挪。温瑞听见门响声,从屋里追出来。 “放开我,别碰我”。宁蓝想挣脱温瑞的手,一切徒劳。“你走我不留你,但 是不是现在!”温瑞俯身抱起宁蓝,无视宁蓝的挣扎。温瑞舀粥给宁蓝喝,宁蓝撇 过头去,紧闭嘴巴不肯吃。温瑞无奈,从小到大自己还没有伺候过任何人,遇上这 么一个软茬。就是郑爱蓝也没让自己这么费事过。伸出右手掰开宁蓝的嘴,左手把 粥灌进去,用汤匙压住舌头,宁蓝想吐粥,粥滑进胃里。 爱蓝敲开门,温瑞一脸愤怒,“怎么了?难不成有人抢你的羊肉串?”爱蓝把 鞋扔在玄关,赤着双脚。“给人干不得好,给狗铺不得草。看,我好心喂她粥,把 我咬钻石表了都。哪像是流产的病弱,简直是藏獒。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 温瑞把右手腕横在爱蓝面前,爱蓝双手捧着温瑞的手腕,仔细端详,“嗨,宁蓝这 牙还挺齐整,咬得一溜匀。你的皮也挺嫩的。”又加了一巴掌在牙印上,温瑞疼地 吸冷气。本以为爱蓝会说几句好话,又露出白眼狼的本性,“什么年代什么人!” 回屋找药水涂擦。 爱蓝掀开被子坐在宁蓝旁边,“还哭哪!孟姜女也没这么多眼泪,适当排放毒 素有益健康,多则有害。”“姐,你不怪我给你添麻烦?”宁蓝红肿着眼睛问, “我想怪你,但我没这权利,就是三叔三婶也没有权利管你,因为你已经过了十八 岁。我想和你谈一谈。”爱蓝盘腿坐在床上,把宁蓝身上的被子掖严实。宁蓝静听。 “宁儿,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别整天沉迷在韩剧里。对,韩剧很唯美,你整天沉 浸在其中无可厚非。又胖又肥的金三顺遇上有钱帅气的阿三;活泼可爱的周幼林有 世家公子薛功灿相伴相;相貌凡凡的申彩京嫁给皇室太子,结局都是幸福美满,你 想想,如果金三顺遇不上阿三,周幼林没有薛功灿,申彩京不是太子妃,他们会怎 样?会像电视中那么幸福吗?未必。所有的女生可以是灰姑娘,但不是所有灰姑娘 可以碰到合适的王子,穿上合脚的水晶鞋。幸福要继续,没有王子的灰姑娘,想要 活到百毒不侵,只有勤学苦练,练就一身赚钱的本事,给自己幸福。” 宁蓝苦楚的脸涌出梦幻般的笑容,“姐,生活你看得太开了,钱你看的太重了。” “钱财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不会背叛我们。”爱蓝盘坐的姿势变成斜躺。“金融 危机来了,钱会贬值,根本没有可靠可言。”宁蓝低语,意识渐进入睡眠状态,发 出均匀的呼吸。作为姐姐想讲道理,却说不过妹妹。钱会贬值,但亲情不会。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