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又赖脸 送爱蓝回到家后,李明诚自行回家。心里清楚故事是爱蓝编的,但忍不住继续 装傻!陈家洛有个喀丝丽誓死相随。交往了六年的丹羡宁,知道自己有病后,头也 不回嫁给了二叔。现在扮演二婶的角色! 爱蓝进家门,只有流蓝一个人。桌上放着草莓和西瓜。“姐,吃点水果!” 爱蓝有些意外,看来流蓝是专门等自己。“你这水果我不敢吃。无事行礼,非 盗即奸。” “你不吃我拿走了。”流蓝端起水果盘要走,爱蓝一把拉住。拿颗小草莓塞进 嘴里,“随便你盗随便你奸诈。草莓重要,我刚想吃点水果。什么事情?” “我划档了。”斜躺在沙发上的爱蓝“噌”坐直。“划档?划到哪儿了?” “青海民院。” “臭小子,当时叫你别报太好的院校,你不听,过分高估自己。事情成这样了, 你要我干什么?” “我想复读一年。” “那你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爸妈那边怎么说?” “你还真幽默。怎么说?实话实说!” “我没那胆。” “你没有,我有?你个土匪,让你姐我去撞抢眼!” “姐,咱俩用得着这么见外嘛。” “滚,滚,滚!睡你的觉去。” “你答应了?!”流蓝乐颠颠的回屋睡觉。 爱蓝在客厅里等妈妈。十二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爱蓝想起灰姑娘在十二点 钟声响起时的惊慌,自己也是那种感觉。 “妈,流蓝想复读一年!”在玄关弯腰换鞋的韩曦郁扔下包,径直走过来。 “什么意思?” “他划档了”!韩曦郁几乎是冲得速度,到流蓝卧室,门紧关着,用脚狠揣。 “自做主张的东西!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我问你,你跟驴一样犟。出来,让我看看 你的本事。” 爱蓝上去拦,“妈,他够难受了,我们别烦他。” “走开,姐弟俩一个德行!他难受,难受怎么写他清楚吗?”声音尖而利。 流蓝在屋里听不下去,打开门,“你少说我姐!我考不好你和爸爸都有责任。 这么关键的一年,你们在家的日子不用数都知道是几天。现在推卸责任,你别管我!” 流蓝摔上门,按了暗锁。嘴不示弱,但心里还是害怕妈妈冲进来,揍自己! 韩曦郁顿时无语,心颓唐,黯然转身回卧室。随着门的关闭,眼泪滚落。今天 是彻底的末日,郑开儒的婚外情没有预防的袒露在眼前,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多年 的骄傲溃不成军,儿子还不忘给自己添乱。忽然怀疑自己活着的价值,究竟为了什 么而活着。以前如果说是为了感恩郑开儒活着,现在是什么?平静的激不起涟漪的 死湖,没有活力,没有流向,心里空荡荡的。 爱蓝觉察出韩曦郁的失常。轻轻推开门,妈妈侧躺在床上,肩膀的抽搐显示正 在哭泣。蹑手蹑脚走过去,躺倒韩曦郁身侧,用手环住妈妈的腰,头抵在背上, “妈妈,对不起。” 韩曦郁停止的眼泪不听命令,又一次决堤滚落,把头埋进枕头。爱蓝把忧愁的 叹息压在心底。家里有三个人,两个人烦恼重重。搞得爱蓝每一寸肠里流窜着愁, 愁肠百转。 醒来,身边没有人。爱蓝觉得不对劲,床头柜上放着醒目的纸条。韩曦郁抛下 一大家子到云南散心去了。打开衣柜,衣服没怎么带。到浴室看,梳洗用品拿得干 干净净。 爱蓝坐在马桶盖子上发呆,流蓝推开门,探头探脑,“姐,妈呢?” “走了。” “走了?出公差?” “被你气走的。看你的后事怎么办!” “后事说的也太难听了,那还不有咱爸哪嘛。” “希望能照你说的来!” 电话响了,爱蓝用脚踢流蓝,“接电话去。” “好嘞!”流蓝跑去接电话。 爱蓝侧耳使劲听,没听出来是谁。半晌,流蓝耷拉着脑袋进来,“姐,没指望 了。爸说他去云南找妈妈,两个星期后才回来。再不到几天就报名,你说我该怎么 办?” “干拌呗!瞧,脸本来就够长,你现在还拉。先洗洗脸再说。” 餐桌上,爱蓝吃得无忧无虑。流蓝心情不好,见谁都心烦。“姐,你就那么乐 意见你弟弟落难。” “你姐我昨晚愁煞了一夜,你说有什么用,还不如吃饱喝足。”爱蓝往包里装 了两瓶水和一袋面包,“小弟,别发愁。等姐的好消息”! “今天星期六,你还要去上班?”流蓝冲消失在门缝里的身影喊,只有门的 “嘭”声作回答。 爱蓝到一中校长家门口,打电话给赵校长。打通电话没说两句,对方以忙为由 头挂了电话。 保安不让进小区,只能在门口等。太阳晒得脑壳快冒烟了。铺开报纸打伞坐在 报纸上,眼睛时刻注意着进出的人。一定要等到赵校长,定下流蓝复读的事情。 早上坐到晚上,赵校长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他是真不在家,还是敷衍自己。 突然有点厌恶天气,说夏都是凉爽的,但今天对爱蓝来说无疑是蒸屉。 门口的保安看不下去,让爱蓝回家。爱蓝就是不听,既然来了,就要达到自己 的目的,像驴一样死抗下去。 一辆车驶到小区门口,小保安上去说话。车里的人摇下车窗,朝爱蓝的方向看。 然后面无表情的摇上车窗进了小区。 小保安朝爱蓝走过来,“小姐,我告诉赵校长你找他,等了一天。我看他有点 动容,估计今晚你是见不上他。明天他会去公园东湖钓鱼,你去那里碰碰运气”。 小保安的河南口音浓厚。爱蓝心想:谁说河南人不实诚,今天就碰上了一个好河南 人。爱蓝乐得把不住,给小保安深深鞠了一躬。在站起来,头晕目眩。十几个小时 就用一袋面包支撑,不饿晕颠才怪。 回到家,流蓝早睡了。爱蓝定好闹铃蒙头大睡。躺在床上,累的像面条,软塌 塌的。早上硬挣扎起来,准备妥当去人民公园“钓鱼。” 爱蓝四处晃荡,绕着东湖寻了两圈。缓缓走到赵校长跟前,轻轻盘膝坐在旁边, 静静的看鱼钩,一声不发。 时间长了,赵校长扭头问爱蓝:“打算就这么悄悄坐下去?” “主要是怕惊了鱼和扰了您的兴致。” 赵校长继续钓鱼不再发话。是好是坏做了才知道,爱蓝拿出包里流蓝的各项获 奖证书,双手递到赵校长面前。对方无动于衷。见状,爱蓝自己翻开证书念:“2006 年8 月获得全省华罗庚数学竞赛一等奖;同年还获得全省英语演讲第二名;2007年 7 月参加中、美两国中学生夏令营,获的最佳。。。。。。” “停!说点别的。”赵校长的注意力被爱蓝拉回来。 “我弟弟,郑流蓝。他划档了!主要是心气和能力不一样高。第一志愿报了清 华大学,第二第三志愿根本就有填。被划档划到民族学院,清华和民院天上地下。 他现在是炸透了的薯条,一碰就“咯嘣”脆。他想再复读一年,将来到清华报名。” 心中只有清华!是个不错的苗子,到时候有利于提高学校的升学率。“为什么 单单选我们一中?”赵校长摆弄着鱼杆,心早不在鱼上。 “我听说今年一中的高三重点班,学生学习一个比一个牛。那种环境,压力和 动力可想而知。我弟弟如果能在重点班里复读,相信他一定能考出高分。” “想到重点班复读?你凭什么肯定一个败兵还会重新振作旗鼓。” “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这次打击没有打得他丧失信心。只会让他越挫越勇, 我相信明年的现在,他一定能蟾宫摘桂枝。” 赵校长仔细打量爱蓝,“这种事情应该由大人来办。你父母怎么让你来了”? “他们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这个大人!”爱蓝的紧张和不安沉到东湖底不见踪 影。 “下次等人,不要傻等,用点脑子。如果昨天晚上我不回家,你就一直等下去?” “会!不过会求保安让我挤在他们值班室里,蹲上一夜。”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郑爱蓝!关耳朵郑,爱人的爱,蓝天的蓝。”爱蓝心里冒泡泡,听声音十有 八九能成。 “关耳朵郑?关了耳朵那不是聋子吗?” 两人忍不住大笑。湖里的鱼惊的鱼鳞快竖起来了。周围的老头狠狠瞪两个人。 赵校长停止了笑,“回去吧,报名的时候让他自己来。你别跟来掺合。” 爱蓝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悄悄走了。离开垂钓区,嘴里经常调不成调的调子, 像黄河一样直流淌。 回到家,流蓝在看电视剧。 爱蓝拿过遥控板,“臭小子!你居然有心情看电视,我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缺 氧缺坏了。” “事情成这样,我能怎么办。”流蓝直挺挺坐在沙发前的藏毯上,背靠沙发。 “看这么俗的电视剧,我换台了”。爱蓝换到CCTV-1 看《今日说法》。 “你以为你不俗,你是看《今日说法》吗?你是看撒贝宁,比我更恶俗。” “对,我都恶俗。总不能让这世界全是清高傲世之辈。我们俗,这是我们对社 会应尽的义务。呀!我的小弟弟还真生气了。市一中高三重点班!觉得还行吗?” 流蓝傻愣着,没有反应过来。头上挨了爱蓝一脚,“傻子,开学就可以去市一 中上学了。” “姐,我爱你!”流蓝抱着爱蓝死命摇。平静之后,爱蓝把脸凑到流蓝跟前, 虽然昨天打了伞,但还是晒伤了脸。“昨天,我在赵校长家门口守株待兔。脸成了 鲤鱼背。赶紧的,切黄瓜片去。” “领命!”流蓝窜到厨房切黄瓜,每片都一样薄。切完出来,爱蓝躺在沙发上 睡着了。流蓝把黄瓜片贴到姐姐脸上,水分没了再换新鲜的。流蓝看爱蓝起皮的脸, 眼泪忍不住滚落。打记事起,姐姐陪着自己。出了事,总是姐姐一个人担着,让自 己的世界没有乌云。长大了依旧如此。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