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阻挡爱的前行 爱蓝东张西望,东摸摸西碰碰,对一切特别好奇。“有没有相册之类的让我看 看。”新奇感消失,想找东西打发时间。 “都刻成光盘,在电视的下面抽屉里有,你自己找”。李明诚在厨房里忙晚餐。 爱蓝躺在沙发上看光牒,全是李明诚的照片,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全中被记录。 更多是和家人在一起的照片!最后一张照片周围满是玫瑰,背景音乐是杜德伟的情 人。李明诚怀里的女孩小鸟依人,看来是他的前任女友。不会形容,第一眼就觉得 漂亮。同样的脸,同样的眼睛鼻子嘴,放在别人脸上组合的别有风味。坐在电视面 前按了暂停,用手比划照片中女孩的脸。 李明诚在做饭之余,想起一件事。走进客厅,爱蓝正在看自己最担心的照片。 爱蓝见李明诚站在客厅站口,“饭做好了”?“没有,过来搭把手”。李明诚 离开客厅,怕照片引起一连串的质问。 “我做什么”? “你削土豆皮”! “你要烧中国菜”? “不知道是哪国菜,仅仅是做熟,入口能吃”。 “烧道马来西亚菜让我尝尝”。爱蓝站在李明诚旁边削土豆皮。 “下次!我问问我母亲做法”。李明诚娴熟的掌勺姿势,让爱蓝怀疑对方是在 拒绝。 厨房里放着轻音乐,煮饭完全是在享受。“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没有清真餐厅。 开始我一直在饿,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做饭。后来面包吃得胃直吐酸水,没办法强赶 鸭子上架,我买了炊具自己动手做饭,第一次食指差点被油煎熟。到现在我会煎牛 排,但不会做自己国家的菜。如果你想吃,以后我会学着去做”。李明诚的话让爱 蓝打消了刚才的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爱蓝问李明诚。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不满”。 “难道这就是世间消失已久的心有灵犀大法?我真兴奋!就冲你今天的良好表 现,我决定改变的理想。我要把清真餐馆开得满世界都是,走到那里,吃到那里”。 爱蓝把头斜靠在李明诚肩上。 “快走开,油会溅出来伤到你”。李明诚缩肩膀。 爱蓝紧贴上去,“啊—咝—刀子也饿了!把我的手当鸡爪啃了一块”。不小心 手里的刀划向左手食指,一片肉开花,血滚落。 “来,先包扎一下”!李明诚关掉电灶,小心轻握着爱蓝的手到卧室找纱布。 爱蓝的眼触及床头柜上的杯子,想起菟丝花和大树的比喻。“我的小菟丝,轻 点”! 药水清洗伤口稍稍作痛。 “大树!坚强点,百年老树易成精,你怎么一点道行都没有,将来我怎么仰仗 你”。李明诚尽量压住对血的晕眩给爱蓝包扎。 爱蓝坚着包扎其难看的左手食指,艰难的咽下红烧土豆块,“真的熟了”! “现在要学会适应,以后你还要吃很多餐这样的饭”。 李明诚夹了一块土豆给爱蓝。“谢谢你,我会努力赚钱请个好厨子给我们做饭, 除了工作休息就是你的事业”。 “你已经开始嫌弃我”! “笨猪,我这是心疼你”。说完爱蓝抽自己两个耳光,“不该说猪的。笨驴, 呵呵”。 吃完两个人一块洗碗。爱蓝站着监督,具体步骤由李明诚操作。 接完电话,愁云堆上爱蓝的眉头。“怎么了”?李明诚把削好的水果递给爱蓝。 “我奶奶病了”。爱蓝轻咬一口苹果,咽不下去。“昨天我们去的时候奶奶很健朗, 今天就病了。要不现在看看”?李明诚看看手表,“八点半,还早”! “好”! 到奶奶家已经是九点四十,爷爷开的门。李明诚和爱蓝进屋看奶奶,奶奶硬撑 着起来。“爷爷,您和李经理先去睡,我和奶奶聊会”。 等门合上,奶奶又躺下了,“你来干什么?刚走又来,扫把星的尾巴还没有你 的长”。 “怎么办?是奶奶不是亲生的亲孙女,担心奶奶的病就来了,您是心病对不对? 心药我给你送来了。不管谁想让我离开郑家,那都是空想。就算是昨天来的大婶求 我,我也不会离开”。爱蓝跪在奶奶旁边。 “说得比戏曲还好听!她家现在很有钱,你见了那些钱不跟着跑才怪”。奶奶 听了爱蓝的话很受用,嘴上不依不饶。 “如果她再来,奶奶您就告诉她:用二百五十块钱割舍了我,就别指望我还回 去。如果当初我是健康的,她没要一分钱把我送给妈妈,说不定现在我很渴望和她 团聚。但是她把兔唇的我卖给妈妈,我过不了我心里的这个坎。我一直在想我是郑 家的女儿,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你说的话儿冷,但奶奶心里热”。奶奶握着爱蓝的手入眠。 心病已除,大清早起来,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爷爷的脸还拉着。 爷爷吃完饭单独叫爱蓝到后园。“他是哪儿人”?“马来西亚人”! 爱蓝伸手 帮忙扶石榴花。爷爷的花剪清脆的剪断石榴花枝,“以后不要跟他见面,断绝现在 这种关系”。 “什么这种关系,爷爷您疑神疑鬼的”。爱蓝打马虎眼。 “他和我们不同路,信仰伊斯兰教还是个外国人。我不想郑家有异教徒出现。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磨合,我和你奶奶吵了三十多年的架。两个生活习惯不同的 人在一块,怎么样磨合?总之想让爷爷死,那你就去吧”!爷爷放下花剪,坐在地 上不看爱蓝。 “爷爷您怎么跟希特勒似的。异教徒?我不信教,所以他也谈不上是异教徒。 再说,我还没你想得那么远,过了眼前再说”。 “你以前不这样,啊!大学教育出了个反叛分子”。爷爷眼睛搜寻四处,手抄 过支撑花的木棒,甩向爱蓝。“爷爷,老当益壮!您慢慢壮,我先走了”。忙不迭 的离开爷爷。 “李明诚,你我才开始就已经有洪流阻挡我们”。爱蓝懒懒的躺在副驾驶位上。 “我就纳闷世界上为什么有宗教一说。更纳闷你怎么是伊斯兰教教徒,出去旅行连 饭都吃不上;见汉族美她不能娶,你们的路太窄了”。 “你告诉爷爷奶奶了”?李明诚觉得奇怪,最早还是郑爱蓝阻止捅破这层关系。 “我爷爷火眼金睛,他发现了。这暂时只是不洪流,波涛汹汹涌估计也不远了”。 “要不我去跟爷爷说”? “还没有到这份上。你我之间真是未知数的三次方——一切都是那么渺茫”。 “这是你我的事,你我乐意就行,大人的意见仅作参考”。 “别说的那么乐观,到时候你们家人意见恐怕不只是意见”。 “不说这些,今天打算去哪里”? “想回家睡学,你也去上班吧,和我晃了两天,把工作黄了我担不起”。 “我送你回家”。 流蓝在看书,“吃早饭了没有”? 爱蓝问。“吃了。流蓝头埋进课本里,发出的声音是从鼻腔里出来的。 “累了歇会”!爱蓝从外面带上门。 爱蓝打开冰箱拿根黄瓜吃,黄瓜全进了肚子才想起说过要替李明诚斋戒。到洗 手间用手抠嗓子眼,干呕不断,黄瓜没出来一点。算了,明天再替他斋戒。 查看邮箱,意外的收到新蓝的邮件,主题是剧本。剧作家终于出产了。 看完没觉出什么好,打电话给新蓝。新蓝接电话的第一句便是:“剧本怎样”? “太好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剧本,旷古绝今”。 “郑爱蓝,你我之间就别放水,实话实说,到底怎么样”? “文笔还不错,故事构思也挺好。就是打动不了我,我看完心里一点感触也没 有。我都没感觉,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美女,那你说说怎么才能打动你?说来听听,我好认真改进”。 “真切感!就像空气一样,每天被我们忽略,但真真切切与我们同在。我们可 以忽略空气,但不能没有空气”。 “你说的话太抽象,我消化不了。你说点跟白粥一样简单点的,我好吸收”。 “好,那我直说了。你的剧本全是你的幻想,没有真实的情感在里头。以情动 人是文学的王道,你还没有做到。而且,涉猎不广,描述浅薄”。 “高!实在是高!我怎样才能不浅薄”? “知道孕妇吧?她什么都得吃,不能挑食。这样生上的孩子健朗可爱。所以你 要跟孕妇一样,在知识面要拓宽,什么都学什么都了解一下。那么,将来你的孩子 肯定备受人关注”。 “比较艰难!我最近在学玩台球,也算是一门问吧?” “这门学问的趣味性超过知识性。方便的话就再学点别的知识”。 新蓝放下手里的球杆走出台球室,说出自己的担心:“郑爱蓝,不想引起家庭 混乱,最好和李明诚点到为止。信仰是个大问题”。 “你也担心”?事事不关心,大大咧咧的郑新蓝也担心这件事,事态比自己想 象的还要严重。心突然抽离氧层,无端飘浮。 “怎么不担心?到时候最受伤的是你”。 “谢谢,听你话我觉得世界末日快到了”。 “玩玩就好,别当真。我可不想看现实版的梁山泊与祝英台”。 “去死,挂了”! 短短的几天,烦心事全集到一起。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也不是个事,来点暴风雨 调剂生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