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曾国荣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 怎么啦小曾?是不是昨天又玩晚了?" 孙凤歧看似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 昨天玩牌没你呀。准是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阿忠一脸坏笑地说。 " 唉,昨天晚上孩子又发烧了,忙活了一宿,没睡好。" 曾国荣随口撒了个谎。 " 你们家孩子好像身体一直不好。""唉,可不是。一听孩子生病我就头疼。一 病就是四十度,一烧就是一星期。" 曾国荣一副无奈的样子。 老孙清了清嗓子:" 今天咱们说说牌子的事。" 老孙刚要往下说,桌上电话响 了。老孙接电话时,阿忠坐到曾国荣身旁,低声说:" 黄色电话又开始了。" 电话 里显然是哪个夜总会的小姐或妈咪在拉老孙订房,老孙呢,则闪烁其辞,不说订也 不说不订,电话足足打了十分钟。老孙放下电话,想了想,眼睛看着窗外。 " 阿忠,西三环那块牌子谈得怎么样了?""差不多了,就等他们老板签字了。 可他们老板这两天去美国了,说下礼拜才能回来。""还是五十万?" " 哪还能那么高?四十万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又成四十万啦?操。" " 这个四十万实际上也就是五十万,起始发布时间从合同到期那天开始算。否 则,就算现在签一个五十万的合同,就等于牌子空了两个月,合起来也是八万块钱 哪。""操。卖牌子抬不高价,买牌子砍不低价。" 曾国荣当然听得出来老孙在指桑 骂槐,他刚要争辩,老孙的电话又响了,他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电话更长,好像是老孙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因为卖摇头丸给抓起来了,他这 个朋友求老孙约缉毒处的聂处长。老孙先是答应下来,然后马上又给另外一个人打 电话,让他帮忙约聂处长。那个人好像听说过这件事,表示不太好办。老孙只好又 给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人打电话说聂处长今天没时间。 听着那些车轱辘话,曾国荣直觉得眼皮发沉,真想倒头睡上一觉。所以,当老 孙结束电话之后,曾国荣已经懒得再争辩了。 " 小曾,王府井那块牌子有客户了吗?""不知道,哎,你没安排过让我卖那块 牌子呀。""这还用我安排?" " 我还以为你让阿忠负责这个事哪。""就算是我让阿忠负责也不是说你就不能 卖了呀。咱们是公司,得挣钱。甭老比谁的权大,谁能挣钱谁的权就大。" 老孙气 咻咻地继续说:" 找客户不能光靠我一个人,你们也都得找,如果将来你们一人手 里捏着几个大客户,公司就上台阶了。可是客户哪儿来的,得出去找。整天上班写 书,能把客户写来吗?""什么叫整天上班写书?" 曾国荣特别强调了" 整天" 二字。 " 我整天写书,那牌子的价钱自己就下来啦?再者说啦,你老对我们的水平不满意。 可我们要提高水平,不学习、不总结行吗?水平可不是吃什么药就能提起来的呀。 ""这是两码事。" 老孙刚要继续说下去,电话又响了。 " 喂,没忙什么,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呗。" 曾国荣听到这句话,心里涌起 一股强烈的反感。他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看了阿忠一眼,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