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接到安伟电话的时候,陈心茗也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在想许多 过去的事情,她想起了李瀚尘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李瀚尘把安伟送回家后,又到这里来找陈心茗,他们发生了争执。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回家陪你老婆?”陈心茗问。李瀚尘看着她,半 天才说:“我不想。”“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呆在这里不合适。”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觉得什么时候都不合适。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以 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心茗强忍着心里的悲哀,冷冰冰地说出了这句话。 “心茗,你别这样。” “那我应该什么样?” “我结不结婚跟咱们俩儿没关系,它不会影响咱们两人的感情。” “那是你认为,我觉得还是有关系。而且,已经影响了咱们的感情。最起码是 影响了我的感情。” “如果我爱她的话,我就不会在结婚的第一天晚上不回家,到你这儿来!” “如果你不爱她的话,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你真的想知道?” “我不知道我想不想知道,再说,我知道不知道又能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这样 了。你还是回去吧。” “心茗,你知道我这人是从来不求人的,我做什么事向来也不解释,但是今天, 算我求你了,忘掉那些事情吧,让我们像从前那样地在一起呆一会儿,谁知道以后 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多少呢!” 本来已经有些心软的陈心茗,听到李瀚尘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禁又生起气来。 “是啊,以后我们在一起时间自然会少了,你已经是拉家带口的人了嘛。但是,我 觉得与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想着你属于别的女人,还不如不在一起。”“我不是那 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你的行为已经告诉了我你到 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可是我也是没办法……” “我知道你没办法,所以我没要求你什么,而且,我也没要求你带个什么破男 人来给我,我不需要别的什么人来填补什么空虚,我也没有什么空虚。”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伟是个好人,我只是想让他认识认识你。没准你们也能 成为朋友。” “是吗?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你了?或许我真应该好好和他接触接触,没准像 你说的,我们成为朋友也说不定,或者我还会爱上他呢。你希不希望我和他上床?” “心茗,你别这样。” “我应该什么样?你放心,我会公事公办的,看在他是你朋友的面子上,我会 少收他些钱。我和你老婆比不了,她跟你的时候是个处女。我算什么,和妓女差不 多,千人骑万人压的,也不在乎这一个两个了。如果当时和你的时候也公事公办, 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李瀚尘,你还欠我钱呢,睡了这么多次,你一分也没给过。” “你!”李瀚尘气怔住了。那是有一次,李瀚尘和心茗为了一点儿小事拌嘴, 他半开玩笑、半气心茗地说之所以不能不要他老婆是因为他老婆跟他的时候是个处 女。当时陈心茗什么也没说,李瀚尘也知道她生气,但并没意识到有多严重,没想 到今天这个时候心茗说出了这些话,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心茗在心里一直认为他们 相爱以后他是不会再跟别的女人结婚的。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但他的 确有他的苦衷,并不是他不想跟心茗说出来,只是说出来与否都不可能改变今天的 这个现实,所以他才一直都没有说。 想到这儿,李瀚尘不禁心灰起来,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睛里无声地流了出来。 “心茗,你知道我那天是胡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这么糟蹋你自己。我结婚 的确有我的苦衷,以后你要是愿意听我会都告诉你的。从认识你到现在,我没对你 说过一次假话,也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对你不是真心的,那我今天出 门就让车撞死!” 陈心茗的心抖了一下,是啊,我知道,你知道你爱我,可你为什么还要和别的 女人结婚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陈心茗在心中不停地呐喊着,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那 你开车小心点儿,老天爷也不是瞎子。” 陈心茗的决绝的话语和表情让李瀚尘不知所措了,他尴尬地站在那儿好半天, 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我走了,不过,你也了解我 的为人,你记住,今天我要是踏出了你家的门槛,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走进来一步。” 谢谢,我记住了。我送你。“陈心茗站起来往门口走。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