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完澡,赵铁平拿起《转型期会计实务与避税》,认真的看了起来,觉得还真 有两下子。樊敏对着镜子从瓶子里挑出晚霜来化妆。她把化妆品叫做肌油,说可以 润滑人际关系。此时她脸色凝重,心事重重,怎么化都不满意。心想,我是不是老 了,不能吸引这臭小子了:“铁平,你是不是累了。” “不,我不累。”男人本色死不认输。很好。 “那刚才洗澡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樊敏和别的女人一样对男人的干 劲十分在乎,认定男人下面的东西才是爱与不爱的指针,只有它吐出的话才代表强 硬有力的政府,别的都是废话。她感觉赵铁平大不如前生猛了,两人刚认识那阵子, 澡前澡后都要认真的操一番方能静心入梦,而现在工作不像工作,娱乐不像娱乐, 简直就是草草应付了事。刚才洗澡时任自己百般挑逗,他就是坚守不出,让她心里 感觉酸酸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老婆周妃吃回头草了。” “樊姐,求你别提她了,好不好。” “好,我不提。可你为什么对我不感兴趣,还往阳台上躲,说呀。” “我……我向你承认,我有……”男人吞吞吐吐。 “你有什么!”女人大声打断他的话说“你不就是有一付好看的臭模样吗,上 床的女人还真不少呢。”她心里酸得几乎要操家伙往他漂亮的脸上划两刀,为民除 害。 “樊姐,你听我说……” “我不听!算我瞎了眼。”樊敏哇的一声就哭了,一屁股坐到床沿上。 “樊姐,你别哭。我骗了你,但我也没办法。” “闭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拿上衣服滚吧。别等我动手,我可不想动你的 东西。脏!”她突然弯腰,低头抹着眼泪呜呜的说,“我怎么就这么蠢,上了你这 流氓的当,随随便便让你上了我的床。”女人越哭越伤心。赵铁平这下慌了,急忙 过去抱她,却被女人猛然推开:“别碰我!”猛力之下,男人竟然没事,她却向一 边倒下去。赵铁平一把将她抱住说:“樊姐,你听我说,我不骗你,你是我唯一心 爱的女人。我是说我有前列腺炎,看过好几个医生,竟全都是骗子。樊姐,你原谅 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我说什么也不离开你。” “你说什么?大声点!”女人气得两眼翻白,几乎要晕倒。 “是,大声点,我有前列腺炎。是最近的事。”他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你这混蛋,为何早不说,瞒我到什么时候。”女人破涕为笑,转怒为喜说, “唉,不就是前列腺炎吗,小事,你给我躺下。”她心里想,要是换了别的病,我 毫无办法,偏就治这前列腺炎我却有独门暗器。这还真得感谢老公陈荣光,是他教 会了她在遇到前列腺炎这类操作故障时,如何躲开微软实现硬着陆。 她拿起桌子上刚才吹头发的电吹风,拉直电源线比划了一下,谢天谢地,则好 够得着床。 “姑奶奶,你想吹什么?” “吹你的头。”她一手按住他那东东,对着他的前列腺部位用热风猛吹。烫得 他杀猪似的嚎叫:“烫死啦,唉哦,烫死啦。” “我就要烫死你这猪,现在舒服了吧。” 男人一个转身将樊敏压在身下说:“我也让你舒服!”。 对他的突然袭击,她不准备作无谓的抵抗:“饿狼,当心触电,先拔出来。” “宝贝你把我电活了,拔什么!我还想往里插呢。” “你真坏!”她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软体动物又做回了男人,两人互相叫喊 着对方的名字,让她快活得几乎要死。 赵铁平只是笑,感觉好久没这样痛快淋漓了,怎么自己就想不出这个不花钱又 无痛无苦的办法呢,总是吃些神药啊、祖传秘方什么的,被“老军医”当注水牛肉 一样打针,一点疗效都没有,真他妈的全是骗钱。没想到樊敏如此厉害,三下五除 二便给治好了。他决心用实际行动再一次报答她,干得大汗淋漓,正想进一步深入 持久的时候,不识趣的电话铃忽然响起。樊敏大大的眼珠转了几圈,想了想“谁呢。” 一甩长发,很不情愿的侧身抓起电话:“喂,你好,我是樊敏。你……怎么会 是你,稀客,稀客,你不是陪贾副市长在泰国潇洒吗,很好啊。怎么又舍不得哪个 小姐,突然杀回来了呢。告诉你我在睡觉,你有屁快放。”电话是她老公陈荣光打 来的,她装了个呵欠,拉过被子盖住赤裸的上半身,心里感到万分扫兴,竖起一根 手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床上的男人不要出声。 “你说吧,这里没别人,什………什么廉政公署?去你的鸡屎鸭屎(ICAC)吧, 关我腿事,我不想听。我跟你说,你给我听好了,不管真离婚也好,假离婚也罢, 法律上我跟你没关系了。你还嫌骗得我不够惨是不是!……”她匆匆挂断电话,拿 起赵铁平的衣服递到他手里,示意他快点穿上,自己边穿衣服边说:“真烦人。铁 平,陈荣光说有要紧事找我,快杀到楼下了,马上就要上来,你先回去吧,委屈你 一晚,明天你再过来陪我。哦,差点忘了,你写的那本小说《谁来剥削我》,我发 给我的一个编辑朋友看了,她认为你写的‘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万恶的资本家靠剥 削工人过活。可我们这些下山岗工人多么渴望有人来剥削我们,却怎么就不见有人 来剥削我们呢,是不是资本家都变得善良了,不万恶了。’这样的视角确有点新意, 但还有商榷的余地。必要时你还可以赶一赶时髦,扮一下酷,忽悠忽悠也行。能来 几首歪诗就更不错,比如这首: 明月照亘古, 嫦娥晒屁股。 公公笑掉牙, 婆婆气破肚。 如果不搞笑, 我和你打赌。 文不在高,丢丑则名。如果连酸诗也写不出来,那也不要紧,绝不要想到去死, 猪都不会这样悲观。你可以干脆打上一连串% ¥*#? 诸如此类连你自己也不知所云 的东东,愚弄一下那些愿意掏钱买你书的读者,让人琢磨三天三夜也弄不清头绪, 叫他们自卑一辈子,你自己躲在一边数钱偷乐。反正现在的人就喜欢掏钱买难受, 比如隆胸什么的,她愿意躺上去挨一刀,你就做个好人成全她,来个愚公移山,将 她的屁股移到前面来,绝不能白白放走了她,这样你才不会挨骂,你要是不宰她, 就太不够意思了。铁平,我说了这么多话,不知你爱不爱听。哎,你醒醒,都是为 我累的。你回去先把书名改一改,不如换成《没有快感也要喊》。至于故事情节吗, 那倒在其次,月亮从天上掉下来,砸死了你邻居的三个二奶,母亲一夜间变成自己 的老婆都是好题材,只要能卖座,赚吆喝,爱咋的就咋的。你今晚回去好好睡,看 你软绵绵的,就别再写了。等养好精神再继续写,这是你现在的工作,换工作的事 以后再说。” “樊姐,我本来还有点写下的欲望,经你这么一说,我良心发现,不写那酸书 了,以我写检讨书的水平去写小说,实在太不像话了。” “那也是,王小波好像就从来没写过检讨,那次他用断砖将同学打得头破血流, 还爬上烟囱高叫:X 你妈。校长也没让他写。” “哈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以我的水平去蹂躏伟大的文字,写些狗屁文 章,简直不知羞耻。” “简直不知羞耻!知耻近乎勇。铁平你听我说,不在乎出不出版,只在乎曾经 写过。” “好,那我知道了。敏,”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以前一直都叫她“樊姐”,这时 竟然忽然改了称呼,亲热的叫了声“敏”。连自己都吓了一惊,急忙接着说“你有 事一定要告诉我,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我都和你一路同行。”他临别紧紧抱着她 说。感觉她的身体柔软而又温暖。 “铁平,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我没叫呀!”这小子装糊涂。 “叫了,叫了,再叫一次。” “敏” “哎!”女人心里一阵感动,简直心花怒放,捧住他的脸狂吻。“谢谢你,你 以后就这样叫我,好吗。” “好,敏,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你走吧,真不愿意让你走。”她紧紧搂抱着他,激动的泪水打 湿了两人的脸。他不说话,只是舔她的泪水,让她感觉到好幸福,将头靠在他的肩 膀上破涕为笑说:“嘻嘻,铁平,我们真傻,不就分开一晚吗,咋就弄得生离死别 似的,”她说这话时笑得跟哭差不了多少,说完转过头去又流泪了“你走吧,路上 要小心。” “敏,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他嘴上说走,脚下竟然没动,临走还要咂 她的乳房,好像要吸尽里面的乳汁,不留一滴给下一个男人,让他白折腾。她也完 全理解他的心思,一意闭上眼睛让他吮咂个够,搞得像最后的晚餐似的。完了才放 他走。 “铁平,你回来,这么晚了,怕是没公共汽车了,钥匙给你,你开车回去吧, 记得打开车库门的密码么?” “记得的,是你的生日,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晚安。”时间紧呀,敌人已经杀 到楼下了。 赵铁平在楼下和陈荣光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故意跺了跺脚。赵铁平真想冲上去 批那死肥佬二个耳光,好好提醒他,做人要厚道,离婚了就别再烦人家,你要是敢 压迫我的敏,我饶不了你。 不知怎的,战争竟没有发生,各自装作没发现敌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开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