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逛了一整天,真够累的。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侧躺在空调房里聊 天,感觉真是舒服极了。由于某种原因,各种不同的心声都被当作是别有用心的放 屁,当代人就都成了沉默的大多数,但在这样陌生而又舒适的地方,两个知心同学 住在一块,话就特别多。然而黄小红心里始终没有忘记,她和樊敏不像是外人眼里 的知心同学那么简单,她们俩是患难姐妹,樊敏替她严守着那个天大的秘密。把这 两个家伙关在一起,再隐私的心底话都可以互相倾诉。樊敏手里抚弄着给心上人买 的浅红色领带,问抱被而坐的黄晓红说:“晓红,你老实交待,有几个男朋友,说 出来我替你保密。” “有几个男朋友?放你的骚,我一个也没有。” “一次性的呢?” “性你下半身,谁像你一日不见男人就饿得流口水。” “哈哈,真新鲜,这世界竟然有说假话不脸红的人。我真笨,本该想到你是律 师,说假话有两下子,听起来还挺纯情的。可惜一见到男人就露了馅,象艳鬼上身 似的,全身发抖。黄律师,你知道吗,浪费爸爸妈妈给你的资源也是犯罪,有机会 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把你从犯罪的边沿上挽救出来。老同学,说正经的,你觉得 赵铁平怎么样?” “唷,你的意思是将他送给我!我要呀。” “唉呀,你耳朵有病,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我的大小姐啊,我知道你说正经的,可我没用过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好坏呀, 除非你让我和他………” “求你了,你是不是要格格给你下跪,快说。” “奴才该死。怎么说呢,我先问你什么叫爱情?” “你自己不懂呀,问我干什么?” “回字有四样写法,我就是要考考你,快说。” “不知道,老师没教。大学里也没有爱情这个专业。” “唉,十个漂亮姑娘十一个笨,你的智商被爱情腐蚀得差不多了。我的傻猪, 你想知道大学里为什么没有爱情这个专业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爱情这东东,不 用人教无师自通,也没有人敢在爱情面前称老师。爱情这东东真的很奇妙,有时他 为你打死一只蟑螂,你就可能爱上他。咳,我感觉赵铁平人还可以,我不知道他有 没有给你打过蟑螂,你肯定打过他的白屁股。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嘴巴 甜,心细又会哄人,也许你看重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爱读书,心灵充实。然而,老 同救学,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不高兴,我觉得他一个男人,没有事业,总不能 靠你过日子吧。” “老同学,谢你直言。我觉得有饭吃就够了,只要他真心爱我,懂我,肯花时 间陪我,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出现在我身边,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他能做到这些我 感觉已经足够了,就是没饭吃,喝白开水也不觉得饿。还有,说来你都未必相信, 晚上我先洗,他替我找衣服;早上他先起,我等他做早餐。这些我以前做梦都不敢 想。” “哎呀,这房间怎么这么酸呢。”黄晓红故意捏着鼻子皱眉说,“我还以为你 们每天早上做早操,晚上洗鸳鸯呢,原来你是一个人洗,他帮你找衣服。这种事亏 他干得出来,我听了都脸红。你这不是存心酸我吗,真不够意思。你无药可救药了, 男人为你找件衣服,便让你神魂颠倒。看来我将来只能为你做两件事,不是为你歌 唱,就是为你哭泣。我感觉我有责任提醒你,他可以被你的美丽迷住,你不可以被 他的表面工夫迷惑。像我这样一个没有足够的魅力去激励男人的女人,我绝不会嫁 给失意的男人,他会打老婆凶孩子,到外面喝闷酒骂大街。这样的男人可怜,但不 可爱。嫁给他,你哭都没地方哭。不过我更不会嫁给钱,不知是谁说过,有钱男人 的爱情就是提着裤子追女人,他们是不甘心停下来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那种‘钱你 自己看着使,他在外面扒裙子’的男人,让你想起来就恶心,更别说和他进进出出 干那事了。所以打死我也不嫁了。女人一生嫁过一次,对得起别人也对得起自己了。 我已经被蛇咬过一次啦。” “咬在哪里,”樊敏微笑着强扯黄晓红的被子说,“放开,让我看看。” “哈哈,看你自己的就行了。”黄晓红死命护着羞处,就是不让樊敏得逞, “别搔啦,再搔我就喊啦。” “喊啊,喊啊。” 小贱人真的喊了:“我要……! ”喊得地动山摇。 “哈哈,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小贱人守不住想男人了。” “男人?男人我经手得多啦,”黄晓红抱住樊敏不放说,“你别笑,我是说男 人离婚的事我经手得多了,全是欠修理的男人。” “是呀,天晓得现在的男人怎么了。不过,晓红,你心里是晓得的,好男人一 定还有,如果你真心想要的话,抄遍全球,我也要帮你抄一个出来,让你操个够, 好朋友嘛,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超奸,你还不是怕我抢了你的赵铁平。” “呵呵,知我者晓红也。赵铁平是一个好男人,”樊敏说话时脸上洋溢着热恋 中的女人惯有的幸福笑容“他和我一样喜欢有书、有朋友的生活,都不认同‘人为 财死,鸟为食亡’的生存哲学。” “这我早猜着了,他问你借《情人》,你就不要脸的做了他的情人,将自己浑 身上下毫无保留的送出去了,好样的,爱情雷锋。” “晓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不瞒你说,不知你看出来没有,自我和 他认识以来,我过得充实、开心,写起东西来也得心应手。” “我当然看出来了,看他为你神魂颠倒,我就知道你有足够的魅力。我还知道 他勤进厨房,但不是给你做饭,而是看你给他做好了饭没有。对不对?” “是,是,我喜欢给他做饭,然后看着他吃。晓红,我不否认男人要有事业, 但当今那些所谓有事业的男人,你比我更清楚,不是离婚就是包二奶,晚晚有应酬, 一回到家就喊累。打死我也不嫁这样的男人了,悔教夫婿觅封侯,这辈子我守活寡 算是守怕了。” “谢谢你,放在台上吧。”女服务员送饮料进来,樊敏叫她放在台面。黄晓红 接过话头说:“唉,没钱的时候呢,总想着有钱;等有钱了自己也老了,另一半也 弄丢了。没钱的男人没人要,有钱的男人大家要。我对男人,对婚姻算是彻底失去 信心了。我不排斥恋爱,在寂寞无人的静夜里我心里也渴望被爱,每当生病卧床不 起的时候更想有个男人为我端水喂药,甚至嫉妒你和赵铁平的亲热,假如我们同时 认识他,嘻嘻,说不定我们两个就不可能在这里和平共处了。” “是吗,他没有事业的哦,转让给你好了。”樊敏像小猫玩自己的尾巴似的抚 弄着束成马尾一样的长发。 “呵呵,你愿给,我还不敢要?就怕你舍不得。你不要笑我饥渴,渴望被爱是 女人的天性。假如有人爱我,你别笑啊,我不是说网恋,现实的都把握不准,虚拟 的老公只是画饼充饥,我又爱他的话,我会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让他陪我笑、陪我 哭,完事帮他洗衣服。但我想我不会提结婚的事,受理了那么多的离婚诉讼,对 ‘结婚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感触颇深,这简直就是真理,发明这句话的人绝不是 你这种执迷不悟的家伙。普天下男人都差不多,一样会犯‘男人都会犯的错’,你 没和他结婚,这错伤不着你,他爱怎么样是他的事,最多我不再理他。你若和他结 了婚,性质就不同了,受伤的就不仅仅是两个人,有孩子,有父母,就连第三者也 是受害者。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嫁人,逍遥自在。用我以前的一个当事人的话来说就 是:嫁狗嫁猫,不嫁男人。这个当事人离婚后搞了个叫‘回望围城’的论坛,里面 可热闹了,每天有不少离婚妇女在里面发表自己对婚姻家庭的感受,你有空可以进 去看看。给我一张纸,我把网址写给你。那个当事人就是那个管理员,网名叫‘家 庭医生’。说来也好笑,自己的家庭破碎,爱情死亡了,还自称家庭医生呢。哈哈, 真该砸它十个臭鸡蛋。” “呵呵,这也许就是久病成良医吧。晓红,说真的,有合适的还是找一个好。” “不找,不找,我饿了就夹你碗里的香肠,你不会不给吧。” “哈哈,你这狐狸精,当心噎死你。” “噎死我!他真的那么厉害?我有点怀疑你吹水。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他验 证去。” “休想打他的主意。晓红,你每天都接触各种各样的离婚男人,近水楼台,就 没有一个让你心跳的?我才不信。” “谁像你一晚不见就魂不守舍,我现在是心如止水,看透了当世男人,誓死不 再嫁人啦。” “骗鬼去吧你,看你把枕头当男人抱的衰样,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把我变成男人, 将我强奸了。来,再给你一个,好好亲吧。”樊敏把自己的枕头扔给黄晓红,从包 里找出卫生巾上洗手间去了。黄晓红紧紧的把两个枕头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呶起唇, 脸上流露出快活的微笑,仿佛男人已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一夜两人谈到很晚才睡着,其间接了三个上门按摩电话,第一个是女人打来 的,樊敏对她说,谢谢,我们不需要。第二个打来时,樊敏心里猜测肯是一样的内 容,懒得去接,响了几下后,黄晓红说,我来接,一听是个男人问她要不要按摩, 她没回话就把电话放下了。黄晓红还没把手缩回来,那男人又重拔过来,她示意樊 敏不要说话,拿起电话说:“我老公说不要。”男人一听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呵呵,律师就是律师,擅长无中生有,凭空生出个老公来,令午夜牛郎知难 而退。老婆,过来一起睡吧。”黄晓红听了猛扑上去,把樊敏挠得喘不过气来,直 喊老婆饶命。 早上起来,黄晓红她们商量要去澳门体验一下东方拉斯维加斯的生活。樊敏说 她去过那地方,无非是赌博,她不喜欢赌钱。黄晓红却从樊敏脸上读出了相思苦, 感觉老同学眼里燃烧的爱火一夜之间将心都烧焦了,就特意给了她一个下台阶,说 圣徒你先回去吧,祖国需要你,人民离不开你,我们到家再见,别忘了代我向赵铁 平道一声对不起,就说我昨晚跟他老婆上床了,随时准备还他一晚。樊敏说,好, 我剥了你的皮。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