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首都北京的美丽与繁华是无法描绘的。她的风景多的让人有点目不暇接。不过, 没登过长城,没游览过故宫,就不算来过北京。可是于有杰来到北京已经一个多月 了,除了上街买些生活日用品外,别说八达岭和故宫,就是最热闹的王府井大街他 也没逛过。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平生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大的图书馆,这么 多的藏书,他激动地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久违了,图书馆!”他想到了县城的那 个小图书馆,想到了那读书的快乐,她虽然小,但却给了自己许多的知识。是她, 打开了自己心灵的另一扇窗户;是她,使自己的人生丰富并绚丽起来。 现在,有如此多的好书,又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浪费它。 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成为了于有杰强大的学习动力。时间是宝贵的,他容不得自 己有丝毫的浪费。每天,不到图书馆下班的时间,于有杰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从《 荷马史诗》到近代的鲁迅,古今中外的著作,他都如饥似渴的研读。他常常感慨时 间的短暂,尽管如此,他们所阅读的书籍仅仅是浩瀚书海中极少的一部分,仅老师 给他们列的长长的书单,他们这一辈子恐怕也无法读完它。因此,有些书需要泛读, 只做一般性的了解,而有些书需要精读,要去深入地分析、研究它。大学的生活便 是这样,浓厚的学术氛围,使你不知不觉地便进入角色。 虽然于有杰每天仅仅维持最低的生活标准,但铃子每月按时寄来的生活费仍不 能满足他的需要。除去伙食费和必要的生活用品,每月几乎没有什么剩余,更不要 说买一件衬衣了。书店来学校卖图书,看着同学们一摞一摞的买,他只能翻翻看看, 望洋兴叹了。爱书的人不能拥有自己的书,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他慢慢地发现, 来买书的同学大都是和他一样的穷学生,并没有什么钱,细一打听才知道,他们买 书的钱是从嘴里剩出来的。你看有的同学,背心已经洗出了好几个窟窿,可还穿在 身上。还有的同学,则是利用周末打工挣钱。助学金、奖学金毕竟是有限的。另外, 自己都如此困窘,那妹妹有芹的境况也就可想而知了。一个女孩子家,正是爱美的 年龄,能不有几件象样的衣裳?虽然自己把在家三年所挣的钱全部留给了父亲,供 应弟妹上学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妹妹有琴他是知道的,妹妹绝不肯多花一分钱。 妹妹需要他的资助,也只有他的自主妹妹是不会拒绝的。这样一想,于有杰决定利 用周末休息的时间去打工。 工作是很不好找的,尤其是像于有杰这样只在周末打工的。转了一天,也没个 结果。于有杰只好返回校园。路过一处建筑工地时,他听到一个头戴安全帽、施工 模样的人在对另一个中年人说什么人手不够等等,他心中一亮,人手不够?不就是 缺人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有杰连忙凑上去搭话: “师傅,您这儿还需要人手吗?” 那两个人把于有杰上下打量了一番,施工模样的人说:“需要,我们这儿缺运 砖的。” “那我来干行不行?” “你?”那个人又把他打量了一番。 “我干保证没问题。”于有杰赶紧说,生怕对方不要自己。 “那好吧,一天五块钱。如果愿意,现在就干吧。” “可是,师傅,我不能每天都来。” “噢,那为什么?”那个人感到有点奇怪。 “我只能利用周末来干活。” “那不行,我这儿又不是自由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完,那个人 便不在理会于有杰,对中年人说:“经理,我看这还是个问题。再不抓紧点,到了 冬季,那就要延误时间呀!” “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吧!”那个被称为经理的人说。 “好吧!公司可得快点……”说着,俩人转身就要走。 “师傅,帮帮忙吧!我们家里境况不好,来北京上学也不容易,您就帮帮忙吧!” 于有杰哀求道。 “你是大学生?”那两个人有些惊讶,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校牌。 “嗯!” “怪不得只在周末干。可我们这儿没有你干的。”那个施工模样的口气也和气 了很多。 “没关系,我是农村来的,有的是力气。” “农村来的?”那两个人更是有些惊讶,并刮目相看眼前这个小伙子了。 “只要能挣点钱,让我干什么都行。” “可我这儿实在没法给你安排个活儿。” 从对方的眼睛和话语里,于有杰明白是没有希望的,只好道了声谢转身慢慢地 离开工地。 “等一等,年轻人。”经理喊道,又对施工模样的人说:“想办法,给他安排 个活儿。能考上北京的大学也不容易。” 施工模样的人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于有杰赶紧向两位连连道谢。 可能是处于同情,给于有杰安排的活儿并不很重,而且给的钱也不少。他每转 运一千块砖就给二块钱,而且他什么时候来干都可以,也就是说,于有杰一有空就 可以来工地拉砖赚钱。于有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遇上好人了!”一天最少能 拉个四五千砖,自己和妹妹这学期也不必为钱发愁了。 于有杰回到学校,天已经大黑。他在校门口的小饭馆买了个饼子,边吃边回到 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难得到了周末,也该松弛松弛了。他走到自己床前,一眼 就看到床上放着一封信。那熟悉的笔迹、熟悉的地址令他欣喜万分。他连忙拿起信, 迫不及待地打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噢!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于有杰高兴的欢呼起来。原来,铃子 来信告诉他,她已经有身孕了。 “我有孩子了!我要做爸爸了!”于有杰此时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制。他在宿舍 里转来转去,心中激荡不已,如同波涛澎湃的大海无法平静。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要 做爸爸了,这种感慨与幸福,使他眼中浸满了泪花。 他赶紧爬在桌子上给铃子回信,反复叮嘱铃子一定要注意身体,并告诉她自己 已经找到事做了,叫铃子不要担心,也不要给他寄钱了。 写完信,于有杰心里很舒畅,他洗了脚上了床,拿起书本看了起来。但书本上 文字在他眼前模糊、晃动起来,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索性丢开书本,头枕着双手, 半躺在床上漫无边际的想象起来。不知不觉地,他进入了甜美的梦香。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