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就这样成了吕友梅的情人。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尽情地 缠绵,我喜欢做爱,喜欢和我喜欢的男人做爱。那次以后,我们又多次去饭店开房 间。有时,在白天,在上班的时候,他也会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关好房门,迫不 及待地在他宽大的老板桌上,在那个长沙发上,和我做爱。 我喜欢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喜欢我在做爱时弄乱的头发,我喜欢在办公 室里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过,我们不经常在办公室里这样。他说,我们还是要注意 影响。最好先不要让别人发觉,否则我不好开展工作,对你也不好。我说,对。 我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我觉得他也是认真的。如果我看出他有一丁点儿不认 真,我都不会和他这样。不管他是多么出色的男人,如果他在这件事情上不认真, 我都不会跟他。我要是决定爱一个人,就会全身心地投入,就会对他百依百顺,就 会觉得怎么对他好都不够。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不想让我们的关系这么快就公 开,我很理解。我愿意听他的话,在别人面前做到不露声色,保持一种正常的上下 级的关系。 从小石那里搬出来以后,我又换了两次住处,后来和周末版的三个女同事合租 一个很小的两居室。我们是两个人住一个居室。她们三个人,一个年龄比我稍大一 些,另外两个都比我年龄要小。和我同住一室的是年龄稍大的那个,姓杨,是个硕 士,长得很一般,事业心非常强。这样的女人找对象比较困难,她就是这样,一直 在找,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就一直没有结婚。我叫她杨姐,我们俩关系一直不错。 她就是有点儿邋遢,好像缺心眼儿,对人却非常好。她的文字功力很强,是周末版 最好的一个编辑。晚上,我们俩躺在床上,有时能聊到很晚。我们除了自己的婚姻, 什么都说。 另外两个年龄小的,长得都很漂亮,性格开朗,言语开放,穿着也很新潮。一 看就是那种又有文化、又有能力、又漂亮又自信的女孩子。两个人又做记者又拉广 告,又能喝酒又会交际。两个人一个叫陈晓眉,一个叫王露。陈晓眉什么都敢说, 比王露的性格更开放一些。我听说两个女孩子都和吕友梅有染,是后来的事情,是 她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告诉杨姐,杨姐告诉我的。 杨姐知道吕友梅对我挺好,但她不知道我们好到了什么程度。我从来不和她说 我和吕友梅的事情。我想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告诉别人。我从来不在这种事情 上玩游戏。 杨姐说,听说咱们的主编吕友梅特花,你可得当心。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 道,是吗?!其实也不全是装的,我确实很惊讶。她说,别的不说,就说咱们隔壁 的两个女孩子,都和吕友梅有染。我说,这怎么可能!杨姐说,你看你还不信。是 陈晓眉亲口告诉我的。现在的女孩子根本不把这种事儿当回事儿,闹着玩儿一样, 哪儿像咱们这么认真、这么古板,看得像命似的。人家把这种事儿叫作玩儿,真是 什么花样都敢玩儿。 我问,她们都玩出了什么花样儿?杨姐说,有一天,你和王露都不在,家里就 剩下我和陈晓眉。晚上陈晓眉从外面回来,说是一个人睡太冷清,要和我睡,睡在 了你的床上。晚上她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就把什么都聊了出来。她说她和王露都挺 喜欢吕友梅的,觉得他挺有男人味儿的,于是两个人就商量把他搞到手,先分别行 动,然后再一块儿行动。陈晓眉先出马,很容易就把吕友梅搞到了手。你想啊,男 追女一堵墙,女追男一层纸,女人要是主动,这种事儿就简单极了。陈晓眉说,她 就是下班之前给吕友梅打了一个电话,说晚上想和他一块儿吃顿饭,吃完饭又说想 去他的住处看看,去了就把他搞到手了。 我有点儿不太相信,我觉得这也太简单了。可我又一想,如果真像陈晓眉说的 那样,说她想和吕友梅吃顿饭,凭她的长相,他肯定会答应。他还巴不得呢。接着, 她要求去他住处看看,他一下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更会答应。别说是他,哪个 男人都会立刻答应。这么一想,我就吓出一身的汗来。 我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听杨姐继续说下去。我和吕友梅好了这么长时 间,都从来没有去过他的住处。他没有提,我也没有要求过。我们在宾馆里开了几 次房间,还有好多次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杨姐继续说,陈晓眉那天晚上就住在了吕友梅的住处,两个人折腾了一夜。回 来以后,陈晓眉就把她和吕友梅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对王露说了,她说得非常详细具 体,尤其是床上的部分,说得更是绘声绘色,甚至有点夸张。最后陈晓眉说,该你 了。王露就说,好,让他歇一天,养养身体我再上。现在的女孩儿就这么说话。要 是咱们,真是打死也说不出来。即使做了,也不会说。藏着,掖着,躲着,生怕被 人知道。她们倒好,什么都不在乎! 杨姐接着说,隔了一天,王露又开始了。她没有说吃饭,她是叫吕友梅一块儿 去看电影。看电影的时候,她的手就去找他的手,找着了就拉着不撒手。他一下就 胆子大了起来,用手在她的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的。电影不怎么样,还没等电影 散场,两个人就去了他的住处。王露让他把和陈晓眉干的事情又和她做了一次。吕 友梅就有点儿明白两个女孩子可能是商量好的。她们都不在乎,他就更何乐而不为 了。 又过了一天,陈晓眉又上场了。在他和吕友梅开始之前,她问他,你想不想和 我们俩一块儿玩儿,吕友梅说,好哇。陈晓眉就给王露打电话,王露就去了。陈晓 眉对杨姐说,她和王露晚上总聊这种事情,两个女孩子一直想一块儿找一个男人。 她们终于找到了吕友梅。陈晓眉说,也就那么回事儿,没有聊的时候那么刺激,更 没有想的时候那么刺激。她和王露都有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身边的追求者不止一个 两个。她们和吕友梅纯粹是玩儿,谁都不当真,过后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他继续 当他的主编,她们继续给他打工。 杨姐说得虽然令人难以置信,可我还是往心里去了。第二天,我就提出要去吕 友梅的住处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住处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在一 个很上档次的居民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一般的百姓。他说是租的,可我看着 像是他买的。因为没人会把装修得这么好的房子出租的。房间里的布置,和杨姐告 诉我的,陈晓眉告诉她的,一样。我就更往心里去了。我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去问他 了。